卡门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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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カルメン故郷に帰る又名:卡门还乡(港) / 卡门返乡 / 卡门回故乡 / Carmen Comes Home

分类:喜剧 /  日本  1951 

简介: 日本第一部彩色劇情片。木下的卡門在國內的知名度,不下於比才的卡門—因為她是直腸直

更新时间:2022-10-11

卡门归乡影评:《卡门回故乡》电影剧本


《卡门回故乡》电影剧本

文/〔日本〕木下惠介

译/莫邦富

日本第一部彩色故事片《卡门回故乡》拍于五十年代初期。当时,欧美文化的浪潮席卷整个日本,人们对西方文化顶礼膜拜,即使是对西方文化中的渣滓,也竞相效尤。这种社会现象在一部分年轻人中更为明显。许多有识之士为此而担忧。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社会派著名电影艺术家木下惠介编导《卡门回故乡》,对现实生活中的“阿琴”、“朱实”以及居心不良的“丸十”之流提出批评,赞扬坚持民族文化传统的“春雄”们,对什么是真、善、美的艺术,什么是假、丑,恶的冒牌艺术作了尝试性的对比。

1.牧场

举目可见巍峨壮观的浅间山耸立在缓缓起伏的坡地尽头。

马群奔驰而去。

2.马棚前

老阿正往马栅栏里赶着马匹。

“爸爸”,女儿阿雪喊叫着从远处奔跑而来。

老阿正关上棚栏门,等候阿雪。

阿雪:(晃动着信):“阿琴来信了!”

老阿正:“这种东西,用不着一次次地拿来给我看。”说毕,气冲冲地迈步走开。

阿雪:“哎呀,您听听吧。不是坏事情。”

老阿正:“用不着她寄什么点心来。那种玩意儿,吃下肚就完了。”

阿雪:“不是这种事,阿琴说是想回家乡一次。”

老阿正收住脚步。

阿雪:“我念给您听吧。”

阿雪打开信,念道——

“姐姐:

天气日趋凉快,全家身体都康健吧。我身体也很好,为了艺术正在用心钻研,请家人放心。

另外,因为剧场改建,下月一日起我可休假六天,想衣锦还乡一次。请姐姐同爸爸商量一下。

回乡时,有个朋友与我同行。请向爸爸试求一次,叫他不要生我的气,并请原谅我私自出走的不孝之罪。

再见!

丽莉·卡门”

老阿正“呸”地唾了一口,疾步走开。

阿雪(追上去,拖住父亲):“爸爸,既然她恳求,就高高兴兴地欢迎她回乡吧。妹妹好不容易才衣锦还乡一次,况且还会带来许多礼物哩。”

老阿正:“混帐!我不记得有什么女儿是叫‘鸡鸡·卡门’的。”

老阿正喝骂一声后,走开了。

阿雪恨恨地瞪视着冥顽不化的老阿正后影。

5.小学校园

小川老师弹着风琴,孩子们在他的周围一边唱着《故乡》,一边做游戏。

青山老师也挤在孩子们中间舞蹈着。

他就是阿雪的丈夫——青山一郎。他的独生儿子直吉也和孩子们一起跳着舞。

直吉的视线停留在校门口。

直吉:“爸爸,妈妈来了。”

一郎停止舞蹈,朝校门口瞥了一眼,然后,朝那边走去。

直吉瞧着爸爸,妈妈,思忖道:妈妈来干什么呢?

直吉看见爸爸在念什么东西。

歌声止息了。

小川老师:“休息!”

一郎念完信后,脸上泛起略微为难的神色。

阿雪:“得赶快回信呀,怎么办呢?”

一郎:“什么怎么办?这种事又不是我这个上门女婿可以插手的呀!”

阿雪:“你别给我说这种见外的话。你系着的这条领带,还是阿琴给尔寄来的哩。她寄来的栗羊羹,你一个人倒吃去一大半。”

一郎:“这么办吧。请校长先生去劝说。那样,父亲大概拒绝不得吧。”

阿雪:“对了,这是个好办法。我们村出了有名的艺术家,对村子来说也是桩光彩事呀。艺木家要衣锦还乡,校长先生袖手旁观可不行。”

小川老师发出“注意”的号令,重新奏响风琴,孩子们又开始歌唱《故乡》。

4.校园栅栏边上

田口春雄和他的儿子小清盯视着歌声飞来的地方。说是盯视,其实春雄的双眼根本看不见东西。

歌声——

“我在那座小山追过野免,

我在那条小河钓过鲫鱼,

梦魂至今仍萦绕,

故乡啊,铭记在心难忘去。”

校工鸣钟。

孩子们朝教室飞奔而去。

小清:“阿爸,回家吧。”

春雄:“嗯。”

小清牵着父亲的手,朝前走去。

5.校园

小川老师和校工正要把风琴搬进屋去。

田口春雄的身影偶然映入小川老师的眼帘。

小川老师:“田口先生!”

6.沿着校园栅栏的小路上

田口春雄驻足等候。

小川老师疾步跑来。

小川老师:“稍微玩一会再走吧。”

春雄:“啊,多谢了。”

小川老师:“小清,马上要开运动会了,和阿爸一起来观看呀。”

春雄:“你们是在为运动会练歌吗?”

小川老师:“嗳。怎么样,到时候发表一下你创作的歌曲好吗?”

春雄:“不行了。现在我没有风琴,无法演奏了。”

小川老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春雄:“人穷命就苦哇。风琴被丸十运输铺的老板搬走了。”

小川老师:“是么!那家伙心眼忒狠毒了。”

春雄:“我们也奈何他不得。”

小川老师:“那么,用我们的风琴弹一会儿再走吧。我们常喜爱你创作的歌曲。”

7.校园

校长从校舍那边走来,后面跟着一郎、阿雪、直吉。

阿雪:“麻烦您专程跑一次,真是惶恐得很。”

校长:“没什么。我是艺术的支持者,不支持艺术可不行。我们日本可是个文明之国。我说得不错吧。”

四人朝校门口走去。

小川老师拉着春雄和小清的手,来到风琴跟前。

田口春雄坐在风琴前。

春雄:“好吧,我弹一首最近创作的新歌,歌名是《啊,我的家乡》。”

田口春雄开始弹奏,并轻声哼唱般地歌唱起来——

“火山下,有座小村庄,

那是我深深怀念的家乡。

阳光照耀着鲜花,绿树、树梢的白鸽,

那就是我的、我的家乡。”

8.浅间山的风景

9.牧场的仓库门前

一匹马立在那儿。马的两边站着老阿正和一个女人。

女人连声哭泣着。她是春雄的妻子光子。

老阿正:“这也难怪你要涕哭。你望眼欲穿地等盼丈夫,盼来的却是个瞎子。靠妇道人家一双手养家活口,不是桩容易事啊!”

光子:“那都没有什么。他好不容易喜爱上的风琴却被人搬走了。我真觉得还是卖掉这匹马为好。可是,卖掉这匹马,就做不成生意了,加上他又是那么一个人。”

老阿正:“是这么一回事。光有风琴,又有什么用呢?老小三口人得糊口度日呀!话说回来,丸十运输铺的老板也忒心狠手辣了。”

光子:“不,是我们不该借钱买风琴。当时正逢处理别墅财产,要价很便宜。我以为总会有法子还清这笔钱的,于是,为了让他高兴,就……”

老阿正:“好啦,就好好地干活,重新把风琴挣回来吧。这匹马可是摇钱树哇。”

光子:“真对不起,我以为它得病了,慌忙牵到这儿来。”

老阿正:“它一点都没病。”

光子:“那么,给您添麻烦了。”

光子牵着马往回走去。

老阿正同情地目送着。他看见校长和一郎他们的身影。

老阿正:“阿雪那家伙,又去乱嚼舌头招事了。”

老阿正自顾自地动手干活。

“喂,你好哇!”随着一声招呼,校长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老阿正:“今天找我有啥事?”

校长:“听说阿琴要回来了?”

老阿正:“我不知道这种事。”

校长:“但是,人们可都在说,老阿正有那么一个好女儿,真是幸福。女儿还不时地寄来孝顺钱。”

老阿正:“我没托她,是她自己寄来的,叫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大手大脚地扔掉这些钱。”

校长:“我说呵,她想回乡,就让她回来一次如何?她如果沦为乞丐,那自是别话。我可听说她成了舞蹈家,即便在东京都也是大名赫赫的哟!”

老阿正:“那么,我问你,那个‘鸡鸡·卡门’怎么回事?”

校长:“你呀,那是个极其光彩的名字。卡门是个举世闻名的女人(注1)。总而言之,那是很有艺术性的。要知道日本是个文化之国。”

老阿正:“哼——那么说,阿琴是个有文化的家伙罗!”

校长:“那是不言而喻的。她肩负着文化的重担呀。在这样偏僻的浅间山麓的小乡村里,能出现名人,连浅间山都为之骄傲哩!你看,雄伟的浅间山多美啊!凡爱国士者,须耀故乡门。”

校长昂首仰望浅间山,突然吟起诗来。

10.草轻电气铁路

电气牵引车放置货物的地方,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人下着马裤,头戴鸭舌帽。一副颐指气使的主子派头。他就是丸十运输铺的老板丸野十造(人称丸十)。

另一个是丸十运输铺的二管家冈信平。穿着染有丸十运输铺商号的圆领外衣,而且手里还拿着一面旗子,旗上所有圆圈中画有十字的图案。那副模样简直就象是在拉客住宿。

那面旗子在风中神气活现地飘扬着。

丸十:“从东京回来一看,还是数这儿的风光好。”

冈信平:“那还用说,不管怎么说,得数这儿风流啊。”

丸十:“景致随风流动着哇!”(注2)

冈信平:“在风景如此秀丽的地方盖旅馆,老爷您可真是村里的先知先觉者呀!修起公路,竖起观光宣传牌,向村里困难户放债,您要大大地发财罗?”

丸十:“喂,我根本不是为了发财干这些事业的。”

冈信平:“对,那是那是。老爷的精神,可以说是象云朵一样。”

丸十(随声仰视云朵):“嗯?”

冈信平:“又大度,又轻软,又高远。”

丸十(懵懂不解地):“对,是这么回事吧。”

电气列车拉响汽笛,转弯驶去。

11.北轻井泽车站月台

校长、一郎、阿雪、直吉前来迎接。

电气列车由远及近。

12.电气牵引车上

冈信平:“校长前来迎接哩!”

丸十:“村长没来吗?”

冈信平:“青山老师也来了。”

13.月台

电气列车驶进月台。

丸十“喂喂”地打着招呼。

校长“喂”地应和一声,两眼却慌不迭地朝其他车厢寻去。

从一节车厢中走下两个戴着茶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阿雪(激动地):“啊呀,阿琴!”

阿琴(装控作势地环顾四下):“好久不见了,真想你们哇。有好几年没见了。”

一郎:“你回来啦。”

校长为她俩过于妖冶的服饰而惊得目瞪口呆。

阿琴:“校长先生,好久不见了。”

校长:“啊啊,你回来啦。”

阿琴:“她,是我的朋友麻耶朱实。”

朱实:“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雪:“我是阿琴的姐姐。”

一郎:“我是一郎,请多照应。”

电气列车又开动了。一张张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盯视着这两个姑娘。丸十走近。

丸十:“你好哇,那不是阿琴吗?出落得可其迷人呀。”

阿琴:“啊哟,好久不见了。我是丽莉·卡门,请多照应。”

丸十:“啊?”

阿琴:“这就权充名片吧,请收下。”

说着,从小手拎包里抽出一张肖像照片,递给丸十。

丸十收下后一看,不由得两眼瞪得溜圆。

照片上是阿琴半裸体的舞姿。

校长和直吉也探头看去。

阿琴:“我给你签个名吧。”

丸十:“好咧。”

阿琴掏出笔,龙飞凤舞地签了个花名。

车站职员长长地站了一列,看着这两个姑娘。

丸十:“噢,还有行李吧。(冲着冈信平)喂,去铺里叫辆车子来。”

冈信平:“嗯?是叫卡车吗?”

丸十:“到牧场去,还是马车好。去把光子叫来。”

冈信平:“知道了,这就去叫。”

冈信平挥舞着旗子,飞奔而去。

众人三五成群地往检票口走去。

只有校长一人痴愣愣地站立着。一郎注意到后,叫道。

一郎:“校长先生。”

校长:“噢。”

被他一叫,校长这才茫然若失地迈开步子。

14.车站前

一伙人簇拥着阿琴和朱实走出车站。

人们从各自家里奔跑出来现看。阿琴颇为做作地仰望蓝空。

阿琴:“哇,多美的天空!”

丸十:“噢,天空真美。”

校长感到实在看不惯。

校长:“我,这就告辞了。”

阿雪:“啊哟,您不到我家去稍坐片刻?”

校长:“不去了,改日再拜访吧。”

阿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我请您喝芳香扑鼻的咖啡,请来玩吧。”

校长窘得抬不起头来,略略握了一下阿琴的纤手,便惶惶然地疾步离去。

冈信平领着光子赶的马主来到众人面前。

冈信平:“让诸位久等了。”

说毕,提起行李。

阿雪:“有一段路哩,坐车去吧。”

阿琴:“不,坐这种马车,太失体面。你说呢?”

朱实:“还是走着去心情愉快。”

阿琴:“那么,我们慢悠悠地先走吧。丸十先生,再见。”(说毕,伸出手去)

丸十(握着阿琴的手):“便时请来鄙铺小坐。”

说毕,又转问朱实,请求握手。

朱实意味深长地握住丸十的手。丸十高兴得咧嘴一笑。

15.通往牧场的道路上

光子赶着马车,往前走着。

大家都坐在马车上。阿琴和朱实唱着歌曲。

直吉盯视着她俩的脸庞,看得入迷了。

阿雪心情颇为愉快,可一郎却感到有点如坐针毡之感。

16.牧场入□处

马车来到牧场入口处。众人跳下车。

阿雪:“辛苦了。”

阿琴:“向春雄先生问好!告诉他说,我很想念他,请他来玩。(掏出一张一百日元的钞票)这个,请收下。”

光子:“啊,这个……”

阿琴:“别客气了,收下吧。”

光子:“可是,得交给丸十先生……”

阿琴:“没关系,你别吱声就行了。”

光子:“不是的,得收三百元钱。因为要向丸十先生交纳回扣的。”

阿琴:“啊哟,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免费照顾哩。”

朱实咯咯地大笑。

光子:“真对不起。”

阿琴再掏出二百元钱,说了声“给你,那么再见”,走进牧场去。

17.牧场小屋前

阿雪冲着屋子里叫喊——“爸爸!爸爸!”

阿琴和朱实走来。

朱实:“啊,beautiful(多美啊)!”

阿琴:“这儿到处都充满着诗情画意。”

阿雪从屋中走出来,吩咐直吉道。

阿雪:“去把外袓父叫来。”

直吉往小山那边奔跑而去。

朱实:“我也想跑跑步。”

朱实拔腿奔跑。阿琴随后跟上。

18.小山上

朱实跑上山来。

朱实:“啊,风景太美了。”

说罢,突然尖声尖气地吊起嗓子来——“嘟、咪、咪、发”。阿琴也奔上山来,煞有介率地摆出舞蹈姿势。

19.小山前

一郎和阿雪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俩。

20.小山上

阿琴摆出各神极富诱惑力的舞蹈动作,朱实尖声怪气地吊着嗓子。

两人把身子扭来扭去,蹦来跳去地跳着“艺术性”的舞蹈。

在不远处的岗包上,老阿正和直吉愣怔怔地看着她们。

阿琴发现老阿正他们后,大叫声“爸爸”,挥动着手,急步迎上前去。

21.岗包上

阿琴跑到老阿正跟前。

阿琴:“爸爸,我回来了。”

老阿正(有些窘促地):“啊——,回来啦。”

阿琴:“我带来了礼物,还有一丁点零化钱。”

老阿正:“是么,叫你费心了。”

阿琴:“爸爸身体键康,我就放心了。我身体也很好。”

老阿正(不解其所云地):“嘿,托你的福呀。山里空气也新鲜。好吧,喝杯茶吧。”

阿琴:“我要在这儿住六天哩,不着忙。”

两人走下岗包去。

22.车站前

十来个人围做一团,议论着冈倍平拿来的阿琴的那张肖像照。

冈信平:“反正丽莉·卡门是个了不起的人。”

女A:“她的肚子真有这么漂亮吗?”

青年A:“当然不会象你这样肚子上留着抜火罐的烙印罗!”

女A:“哎哟,你下流。”

众人哄堂大笑。

冈信平:“总之,她在东京名气大着哩。”

女B:“我打定主意了,也来个弃家出走。”

男B:“别开玩笑了,象你这种人到了东京,连当个妓女还不配哩。”

女B:“你这个人,可真缺德。”

众人又是齐声大笑。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她来了。”众人闻声翘首望去。有人赶紧跑进家里,叫家人一起出来观看。在众人视线所注的前方,阿琴和朱实同刚才一样,戴着茶镜,穿着上下同色的套装,手挽着手翩翩走来。她们的裙子有一边敞开着口子,大腿不时地晃露出来。而她们却以此为荣,得意洋洋。瞧热闹的人们被她们的气度所慑,看得入了迷。有个女的喃喃嘀咕道:“上下同色的套装可真漂亮。”

阿琴和朱实目空一切地徐徐漫步。

阿琴倏地收住脚步,取下挎在肩上的照像机。

阿琴:“这儿风景不错,我给你照张像。”

阿琴让朱实站好,把眼睛贴在照相机的取景器上。

阿琴:“把脸稍稍侧一点。”

朱实矫揉造作地侧着脸,摆好姿势。

这时,丸十从人群背后探出头来,神气地打着招呼。

丸十:“你好哇,阿琴小姐。”

阿琴吃了一惊,朝喊声传来的方向瞪了一眼。丸十厚颜无耻地凑上前来。

丸十:“昨天多谢你了。”

阿琴:“我不认识你这种吝啬鬼,我还以为是好意招待哩,却要三百日元。什么东西!”

阿琴一把挽住朱实的胳膊,转身就走。

围观着的人群哄堂大笑。

丸十一脸尴尬的神色。猛地瞧见笑弯了腰的冈信平。

丸十:“喂,拿旗的!在这种地方磨什么洋工?”

23.林中小道A

阿琴和朱实唱着歌曲,款款漫步。两个村里的年轻人同她们擦肩而过。

青年驻步凝视她俩。

阿琴也在道边的野花前停住脚步。她知道两个青年的视线正系在自己身上。

阿琴:“啊——,多可爱的鲜花。”

阿琴摘下花朵,响亮地吻了一下,然后哼着歌儿,轻步离去。目送着她离去的两个青年相视一下。

青年C:“她们是什么人?”

青年D:“妓女呗。”

24.林中小道B

阿琴一边撒着花瓣,一边哼唱着歌子,自我陶醉地走着。

朱实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朱实:“你听我说呀,我已经觉得厌倦了。”

阿琴:“你说什么?!我们是昨天才到这儿的呀!”

朱实:“可我觉得没有一点乐趣,连你父亲都是那么冷漠。”

阿琴:“他是乡下人,一难为情,就谈不上什么热情和蔼了。”

朱实:“我们回东京去吧。”

阿琴:“傻瓜蛋,你在打什么主意。是你自己失恋后,说是要自杀什么的,我这才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朱实:“可我现在又想去再见一见那个人。”

阿琴:“你这个人真怪。那个男的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留恋?象我这样整天被男人们纠缠得心烦意乱的人,偶尔就会想到这种清静之处散散心,要不,就谈不上是个艺术家。”

朱实:“这一时期,我简直都搞不明白了。”

阿琴:“什么东西搞不明白?”

朱实:“就是艺术呗。”

阿琴:“你这个人,真可怜。我们不是决心为了艺术甚至可以献出生命吗?”

朱实:“这个嘛,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也许我们的艺术象是钻进了死胡同。这一时期,我非常苦闷。”

阿琴:“打起精神来,烦恼伴着艺术是毫不奇怪的。”

阿琴怀着艺术的烦恼,哼着爵士音乐。

25.小学校园

在一郎和小川老师的指挥下,孩子们为明天将要举行的运动会划着起跑线等。

传来了给歌曲《啊,我的家乡》伴奏的风琴声。

歌声——

“穿过那落叶松树林,

来到喷涌的岩泉边,

白桦如银婷婷立,

披雾树杆直似剑。”

在校园的一角里,小清伫立着。

26.教室

春雄正坐在风琴前演奏。

校长在一旁倾听着。

一曲终了。

校长(感动不已地):“谢谢你了。这歌曲真优美。”

春雄:“我这个外行人不按正规章法写下的东西,实在拿不出去。”

校长:“哪里的话,我都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我深深地叹服了。人的真实感情,哪怕是十分幼稚的,也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春雄:“是么,承蒙错爱,我真有说不出的高兴。”

校长:“明天的运动会上,一定得请你弹一曲。听说丸十要把那架风琴搬来。那架风琴质量又好,你又熟悉歌曲,会更动听。让村里的乡亲们也饱饱耳福,一定要让这种真正的艺木成为我们村的骄傲。不,连浅间山也会为此骄傲的。”

这时,冷不防阿琴从正面窗口探进头来,打招呼道:“白天好。”校长吃了一惊。

校长:“啊,是阿琴么。”

阿琴:“您别再叫‘阿琴’了?别忘了,我是丽莉·卡门。噢,对了,春雄先生,你好。”

春雄:“噢,是阿琴吗?”

阿琴“嗨”地哼了一声,不乐意了。

27.校园

在栅栏边上,春雄和阿琴并排坐着。

阿琴:“如果你的眼睛没有失明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我大大地变了。”

春雄:“我家里的那口子告诉我说,你变得漂亮极了。”

阿琴:“是呀,可是,村里人一眼不眨地盯住我不放,弄得我都不愿走动了。当然,即便在东京我也是倍受众人注目的,实在没办法。人一出名,麻烦事就接踵不断。”

春雄:“受到大家喜爱,不是桩好事吗?”

阿琴:“讨厌极了。给我签个名吧,送我张肖像照吧,各种各样的要求多得烦死人。”

春雄:“原来舞女这种行当,也有那么多的烦恼事。”

阿琴:“我呀,才不是舞女哩。我们轻松歌剧演员可不是那种不值得一提的舞女。艺术这东西深奥着哩。我为它伤透了脑筋。”

春雄(为阿琴的愚眛无知而惊愕,但不露神色地):“阿琴同当年一模一样。”

阿琴:“是么。不,嗯,是没变吧。我希望永远象过去那样美丽。我以前还爱过你哩。可是,你是学校的老师,我害怕,连情书也没敢寄。”

春雄:“没同我这种人一起过日子,还不是桩大好事么?我成了瞎子后,家里的那口子受够了罪。”

阿琴:“真可怜。我打心眼里同情。她赶着高头大马,真能干。”

春雄:“她是个好人,有这样的妻子,我的福份算是不浅。”

阿琴:“说得是呀,你真幸福。”

春雄:“对,尽管我成了瞎眼人,尽管我穷得家徒四壁,可是,人生哪,就看你是怎么去想。”

阿琴(伤感地):“同你相比,倒是我不幸福了。即便名闻遐迩,可一想到工作,甚至都不能遂心如愿地结婚成家。”

春雄:“有没有意中人了?”

阿琴:“这个嘛,人倒是有不少,可是都不中我的意。因为他们不能理解艺术。”

春雄:“你是幸福的。”

阿琴:“这从何谈起?”

春雄:“人啊,为艺术而活着是最最幸福的。我真羡慕你。”

阿琴:“这倒也是。我也这么安慰着自己,断却了其它念头。”

春雄感到再这么谈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便呼喊儿子道:“小清!小清!”独自一人在玩耍的小清答道:“什么事?”

春雄(站起身子):“我们回家去吧。”

阿琴:“啊唷,真扫兴。”

春雄:“改日再见。”

阿琴:“你可得来玩呀。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同我谈得上话的了。”

春雄:“啊哟哟,这可使我受宠若惊了。”

小清奔跑而来。

在栅栏的另一边,小川老师正和孩子们一起打木桩、拉绳索。朱实站在一边。

朱实:“我来帮帮你吧。”

小川老师:“不,我自己能干。”

朱实:“一点儿都看不出你还是个独身汉。怎么徉,你看我这个人?”

小川老师:“这……”

朱实:“没关系,怎么想就怎么讲呗。”

小川老师:“这个嘛,是这么回事。”

朱实:“哈,当老师的多纯真。你的脸都红了。”

小川老师(手足无措地):“这……,可叫我为难了。”说着,搔了搔腮帮子。

朱实:“别因为有学生在身边,就这么为难。即便是你,到了夜间,也还是想玩玩女人的吧。”

小川老师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朱实:“我,真的是独身一人,还没牵挂哩。可是,没用,我再说也没人信。”

冷不防阿琴跑了过来。

阿琴:“你在胡诌些什么?明明吵着说。想早些回去啦,想去见见那个人啦。”

朱实:“你别瞎编了。(对小川老师)她这个人尽说些没影子的事。”

阿琴(一把拉住朱实的胳膊):“好了,回家吧。”

朱实:“那么,我明天再来。再见。”

阿琴:“Byebye(再见)!”

两人手挽手地朝校门口走去。

小川老师和孩子们愣怔怔地目送着她们。

一郎走来。

一郎:“方才在聊些什么呀?”

小川老师:“哪是在聊天?是在恐吓我。”

28.牧场栅栏处

马儿在奔跑戏耍。

老阿正斜倚在栅栏上,茫然出神地思忖着什么。

阿雪走来。

阿雪:“爸爸,怎么啦?为什么无精打采的?”

老阿正:“我一思忖,就觉得脑袋疼。”

阿雪“有没有发烧?”

老阿正:“没发烧。我说呀,等她们两人回来后,你叫她们别再穿那种衣服了。”

阿雪:“为什么?”

老阿正:“我一想到她们现在正穿着那种不时露出大腿的裙子在村里转悠,就觉得脸面无处可放。”

阿雪:“啊唷,爸爸您不知道,那是东京最时髦的服装。”

老阿正:“我不知道什么时髦不时髦。可女人把大腿裸露在外,……。哼——,如果是马呀猪呀,即光着身子也没关系。我问你,你对那张照片是怎么想的?”

阿雪:“那张照片,我看着也觉得羞得慌。可是,阿琴是艺术家呀。”

老阿正:“见鬼去吧。那种不知羞臊的东西可称作艺术的话,那还不如欣赏欣赏马和猪哩。”

“我们回来了。”传来了阿琴的声音。

寻声看去,只见对面的岗包上出现了阿琴和朱实的身影。

29.小学校园

村里的男女老少围着操场。

碧蓝的天空中,飘扬着太阳旗。运动会正处于高潮之中。

一郎喊了声“好”,吹响哨子。孩子们开始疾跑。同时,乐队也在一边奏起音乐。丸十担任指挥,冈信平敲鼓,小川老师吹喇叭,校工吹笛子,校长端坐在正面的席位上,一脸心满意足的神态。来宾席的椅子上,坐着田口春雄、光子、小清,阿雷等人。

30.学校门前的道上

阿琴和朱实走来。她俩今天照例打扮得花团锦簇的。

两人驻步停下,从小拎包里掏出小镜子,修整脸上的化妆。

阿琴:“今天可得好好注意礼仪。”

朱实:“那是你的事。我至少得在小川老师面前露一手。”朱实说着,扭动腰肢,裙子“叭”地松开扣子,滑落下来。

阿琴:“你这个人实在太低级。”

朱实(一边扣上裙子,一边说):“我得诱惑诱惑小川老师。”

阿琴“啪”地揍了一下朱实的屁股。

31.观众席上

正在观看运动会的人们低声议论着。

阿琴和朱实走来。

阿琴:“劳驾,让让道。”

人们让开走道。

两人往前走去。

32.来宾席上

阿雪看见两人后,对光子说。

阿雪:“妹妹来了,在那儿。”

光子:“嗬,打扮得可真光彩夺目。(转向春雄)孩子他爹,阿琴小姐来了。”

春雄:“呃,烦恼的艺术家来了么?!”

阿雪:“艺术家是烦恼呀。她到底是卡门呀。”

33.中央席上

校长的视线也落在阿琴她俩身上。他惊愕地瞪圆了眼睛,暗自提醒自己可别被她们吸引去注意力。

34.观众席上

阿琴发现丸十。

阿琴:“啊唷,那个人也懂音乐。”

朱实:“过去着看,那边挺有趣的。”

两人朝乐队走去。

35.乐队所在之处

阿琴和朱实走来。

正在指挥的丸十立即发现了她俩。

丸十:“你们好!欢迎!”

朱实:“你指挥得不错呀。”

丸十罕见地害臊起来,停止了指浑,跑到来宾席去搬椅子。

朱实目光落在吹喇叭的小川老师身上,向他频送秋波。小川老师兴奋得一股劲地直吹喇叭。朱实莞尔一笑,正欲扭腰摆肢。阿琴慌不迭地打了一下朱实的屁股。

丸十搬来椅子。

丸十:“来,请坐。请好好地听一听我们的演奏。”

丸十站到指挥台上,自作主张地打断正在进行的演奏,又重新开始指挥。这时,比赛已经结束,一郎站在校园中央,神色奇怪地瞧着乐队。

36.来宾席上

众人瞧着乐队。

37.观众席上

人们看着乐队。

39.乐队所在之处

丸十手舞足蹈地指挥着。

阿琴对着朱实嗫嚅道。

阿琴:“大家都瞅着我哩。”

朱实:“你稍微回个礼嘛。”

阿琴:“可……”

朱实:“这又不是坏事。”

阿琴:“说得也是。”

阿琴从容自如地站起身,朝前迈出一步,向四下鞠躬致礼。观众席上响起鼓掌声。

丸十更加狂热地挥舞指挥棒。

39.中央席上

校长诧异地看着一郎。

一郎困惑地往乐队方向走去。

40.乐队所在之处

一郎走来。

一郎:“丸十先生,行啦行啦!”

丸十:“嗯?”

一郎:“可以停止音乐啦!”

丸十:“噢,是么。”

音乐这才止歇下来。观众席上传来热烈的掌声。三个乐队队员疲累不堪。

41.校园中央

一郎:“下面作为特别节目,请田口春雄先生演奏新创作的歌曲《啊,我的家乡》。”

掌声如雷。

一郎:“关于这首新歌,校长先生想稍微讲几句话。”

掌声再次热烈响起。

42.中央席上

校长(站起身子):“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听到田口先生新创作的歌曲。这是个极其出色的艺术作品,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我十分高兴,如此出色的歌曲能诞生在我们村子里。同时也坚信,这是全村的光荣。在这碧空如洗的秋日,能同各位乡亲一起欣赏这首艺术作品,能请我们朝夕仰望的浅间山也一起来欣赏这芬芳四溢的艺术鲜花,我感到无比愉快。同时我相信,浅间山也一定会为此而骄傲。”

掌声四起。

43.乐队所在之处

丸十紧挨着朱实坐下,同她们一起鼓着掌。

丸十:“那是我的风琴。”

44.来宾席上

春雄和光子因激动而心情紧张。

45.中央席上

校长:“田口先生,请吧。”

46.校园全景

一架风琴置放在校园中央。

在一郎的引导下,春雄走了出来。

光子牵着小清的手,跟在他们后面。

掌声震耳。

春雄向四下行礼后,在风琴前坐下。

光子:“这就是以前你一直使用的那架风琴。”

春雄不胜怀念地抚摸风琴,良顷,才开始弹奏。

光子和小清齐声歌唱。

静谧的校园里,只听见歌声和琴音在清越地飞扬。

47.中央席上

校长已经泪水盈眶。

48.乐队所在之处

阿琴和朱实也入神地聆听着。

这时,只有丸十一人暗自注意着周围人们的视线,悄悄地捏住坐在旁边的朱实的手掌。

朱实蓦然惊立,裙子哗地滑落下来。

众人看到后,哄然大笑。

49.校园

风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

50.中央席上

校长诧异地站立起来。

51.乐队所在之处

阿琴:“朱实,怎么搞的?”

朱实:“这个人捏我的手呀。”

又是一陈哄然大笑。

52.校园

春雄起身离座。

春雄:“光子,回家去。”

光子赶紧拉住春雄的手。春雄气冲冲地朝着他所无法看见的方向走去。

“田口先生,”一郎喊叫着,想劝阻住他。

53.中央席上

“田口先生,”校长也喊叫着,飞跑过来。

54.校园

春雄:“不,请让我回去。”

一郎:“可是,田口先生,大家并不是笑你呀。”

校长奔跑着走来。

校长:“田口先生,太对不起了,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得谢罪。我向你赔罪,请你再演凑一遍吧。”

春雄踌躇不定。

55.乐队所在之处

阿琴、朱实和丸十都注视着此事如何解决。

阿琴再也坐不住了,疾步跑向校园中央。

58.校园

校长:“怎么样,拜托了。”

阿琴快步奔来。

阿琴:“春雄先生,求求你别生气,再演奏一遍吧。”

校长:“请你们离开这儿。”

阿琴:“可是,不是我们的责任呀。”

校长:“不管那些,请你们离开这儿。”

阿琴嚎啕大哭起来。

阿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离开这儿。”

她一边伤心地哭泣着,一边朝校门走去。

57.校门□

阿琴哭泣着走出校门。

朱实追了上来。

朱实:“对不起。”

阿琴:“你这混蛋!”

阿琴一把扯过朱实的裙子,拳头雨点般地砸了过去。

人们大笑起来。

阿雪飞快跑来。

阿玄:“快住手,让别人看了多不好。”

阿琴逃跑似地离去。阿雪紧追其后。

朱实:“有什么可乐的?!”

朱实朝众人喝骂一声,也离开了。

58.校园

春雄:“我这么任性,太对不起你们了。可今天实在没有心绪演奏。非常抱歉,请让我们回去吧。”

校长:“说得也是,艺术就是感情呀。”

春雄:“不,不是因为这个。”

校长:“好吧,下次当你心情舒畅时,我们再来欣赏吧。”

春雄:“给你们添麻烦了。”

春雄由光子牵引着,和小清一起回家去。

光子对春雄说。

光子:“我们和那架风琴太没缘分了。”

59.牧场的岗包上

阿琴和朱实百无聊赖地闲坐着。

朱实:“我说呀,我们回东京去吧。”

阿琴:“那么,小川老师怎么办?”

朱实:“我已死心了。”

阿琴:“你倒是蛮干脆的。我不回去。”

朱实:“可是,我们多无聊啊。就连这村子里,都行走不得。你父亲又发高烧,卧床不起。”

阿琴:“所以,我才不能回去。你以为这样遭尽羞辱,还能回东京吗?我是为了给故乡增光添彩才回乡的。连衣服,我都借足了够六天穿的,可现在竟不能穿着这些衣服到处转悠。”

朱实:“都是丸十不好。”

阿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就是被他揑了揑手嘛。”

朱实:“可我正爱恋着小川老师,这种时候我不愿意被其他男人触碰。”

阿琴:“哼,说得倒漂亮。”

朱实:“我真想见见小川老师。今天学校放假,他在干什么呢?”

阿琴:“你那么想去看他,就去呗。”

说罢,把朱实推下岗包去。

朱实:“你干什么呀?”

阿琴:“喂,我想出个好主意。(蹦跳着赶来)怎么样,在这村里跳场舞吧。我们一跳舞,村里人准吃惊。”

朱实:“如果我们跳的话,会吃惊的吧。”

阿琴:“让他们看看我们的艺术是什么样的艺术。这样,昨天的过失就算不了什么。对吧,连浅草的桧树舞台都座无虚席,在这个村子里一定会大受欢迎。”

朱实:“可是,服装呢?”

阿琴:“那种服装只要有几张大树叶就可代替的。”

朱实:“不知小川老师会怎么说?”

阿琴:“他准喜欢。只要是男人,谁都喜欢看的。”

朱实:“他能不能理解,我还是表示怀疑。”

阿琴:“理解什么?”

朱实:“我们的艺术是先锋派艺术呀。小乡村里的教师能理解吗?”

阿琴:“这你就放心。我可以打保票。他还是独身汉子吧,准保感激得无话可说。这点绝对错不了。”

朱实:“那么,就跳吧。”

阿琴:“好,就这么说定了。”

阿琴一跃而起,“嗨”地叫唤着,跳起舞来。朱实受其感染,也尖起嗓子歌唱起来。

60.牧场的洼谷里

正在对着牛群写生的小川老师和五、六个学生听见阿琴她们的叫声。

小川老师感到奇怪,爬上坡去。

孩子们也跟随而上。

61.山坡上

小川老师和孩子们爬上山坡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阿琴光穿件薄如蝉翼的无袖内衣,在胡蹦乱跳;朱实则拍打着大腿,按着节拍歌唱着。

小川老师:“喂,下坡去!下坡去!”

小川老师慌不迭地把学生们赶下坡去。

牛群却跑来围观阿琴她们。

阿琴和朱实在牛群的围观下,引颈歌唱着、舞蹈着。

62.车站前

十来个人聚成一团。

冈信平站在人群中央。

冈信平:“那个小孩刚才亲眼看见的。”

青年A:“有这种事——?”

冈信平:“反正是脱得一丝不挂,咚、咚咚,咚、咚咚,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青年B:“喂,去瞧瞧。”

冈信平:“不行了,还能等你现在去?她们早已不跳了。”

青年A:“要能看上一回多好?”

冈信平:“总而言之,艺术这玩意真够味儿。喂,你们想想,裸体雕刻不是常见的吗?她们啊,就同裸体雕刻一样。”

老头子:“这样看来,得去东京看上它一回。”

其老婆:“那种玩意儿,你想看的话,我跳给你看。”

老头子A:“你开什么玩笑!”

冈信平:“哈哈哈哈,这倒不错,看上一次也行哇。”

众人大笑。

丸十跑来。

丸十:“喂喂,冈信平,听说今天牧场发生了一桩有趣的事。”

冈信平:“我们正在说那桩事哩。”

丸十:“她们的舞蹈在东京也是很有名的。喂,过来,过来。”

丸十招呼冈信平离开人群。

丸十:“这也许比盖旅馆还要赚钱哇。”

冈信平:“这……”

丸十:“这什么呀!我是说让她俩表演一下,你去同她们商谈。”

冈信平:“好——咧。这就去。这玩意儿,是人人想看,一本万利。老爷,要发大财罗。”

丸十:“你说些什么呀?我这是介绍艺木,快点给我去谈判。”

63.通往牧场的道上

冈信平扬鞭飞马。

插在他背上的丸十运输铺的旗子哗哗飘扬。

64.牧场小屋前

冈信平正和阿琴、朱实商谈着。

朱实:“不过,你爸爸正在发高烧,这时候表演好不好呢?”

阿琴:“这有什么不好?我赚到的钱全部给爸爸,不就是孝顺老人吗?”

冈信平:“对,那当然是孝顺老人。”

朱实:“可是,我们才露出一点大腿,你爸爸不就光火了吗?”

阿琴:“这种事,上岁数的人是不理解的。”

冈信平:“对,说得对极了。”

阿琴:“正因为一切艺术都不能为人们所理解,我们才会感到痛苦。”

冈信平:“确是此理,确是此理。”

朱实:“你懂吗,这种深奥的事?”

冈信平:“这,马马虎虎懂一点儿。”

阿琴:“不管怎么说,只有六天休假,后天得回东京,明天不演就没机会了。”

冈信平:“是,我明白了。马上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宣传。”

阿琴:“那么再见,过一会儿我去具体商定。”

冈信平:“是,我们恭候着您。”

65.通向牧场的道上

冈信平催骑而归。

66.宣传

肖像照上的舞姿被绘在宣传画上,上书——

“艺术之美

丽莉·卡门小姐和麻耶朱实小姐演出

时间:今夜六时。

地点:丸十仓库

67.车站前

宣传画前,人头攒动。

68.车站月台上

月台上也是人头攒动。

69.林中小道

小道边的大树前也是人头攒动。

老头子A:“即使把老婆送到当铺里当掉,也得去开开眼界。”

老头子B:“我家的老婆子从今天早上起就兴奋得不行,直叫‘看跳舞去,看跳舞去’。”

大家一阵大笑。

道边停着一辆马车。春雄抱着睡熟了的小清坐在车上。

春雄:“喂,走吧。”

听他一召唤,正在看宣传画的光子拉起缰绳,赶动马车。

光子:“宣传画上说阿琴小姐要在丸十仓库表演舞蹈。”

春雄:“你想看的话,就去吧。”

光子:“可是,听说她是跳脱衣舞。”

春雄:“怪不得大家这么议论纷纷。”

光子:“这事多不好。要是让牧场大叔看到这种宣传画,不知会多难受哩。”

春雄:“阿琴小时侯就不是个聪明孩子,所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光子:“那也不见得,不是还爱上过你吗?”

春雄:“那时候她老是在半道上等侯我从学校下班回家。我被她缠得苦不堪言。”

光子:“怕是愉快得出乎意料吧。”

春雄:“时至今日回顾起来,确是够令人怀念的。同他人相比,可以在我眼前浮现的往事实在太少了。”

光子:“在这很少的往事中,有关我的则更是少得可怜。我嫁过来刚满一年,你就去当兵了。”

春雄:“可是,打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能重见生我养我的家乡了。所以,我现在仍然象是过着和那一年相同的幸福生活。那段日子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光子:“因此才能创作出那样优美的歌曲吧。”

春雄:“同亮眼人相比,我看见的东西更多。如果我是个真正的作曲家,一定可以创作出无数歌曲。”

光子:“你就是真正的作曲家,只是没有钢琴或风琴而已。但你确确实实是个艺术家。”

春雄:“喂喂,艺术家光阿琴一人已足够了。”

光子:“啊,校长先生来了。”

只见校长从正前方慌慌张张地跑来。

光子勒住马缰绳。

光子:“校长先生,您好!”

校长:“你们好,一家老小全在一起啊。”

光子:“想让他去弾一会儿风琴,所以,赶车送送他。”

校长:“我到牧场去一次。那张宣传画,你看到了吧。”

光子:“噢,是阿琴小姐表演舞蹈的事吧。”

校长:“真不象话。演出那种玩意儿,对村里人有百弊而无一利。我得到牧场去一次。”

校长急冲冲地走了。

春雄:“有毒害的东西看不得,做个明眼人倒够麻烦的。”

光子:“越是有毒的东西,人们倒越是要看哩。”光子驱马赶路。

70.牧场的田野里

老阿正在勤快地干活。阿雪跑来。

阿雪:“爸爸,校长先生来了。”

老阿正直起腰杆,校长走来。

校长:“老阿正,我干了一桩荒唐事,今天来向你谢罪。”

老阿正:“这是哪里话?我可不记得有什么事需要您校长来谢罪。”

校长:“不,被你这一说。我更是羞愧难当了。看来让阿琴回乡,是做错了。”

老阿正:“嗳?怎么,阿琴又干什么事了?”

校长:“对这桩事,我作为一个教肓工作者,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阿雪:“校长先生,我爸爸今天早上才好不容易能够下床的。”

老阿正:“不,只要是有关阿琴的事,我就有责任听取意见。”

校长:“我也得负这个责任。对阿琴的艺术一无所知,却高兴得喜不自禁,以至铸成今日大错。她今天没在家吗?”

阿雪:“她去对面的饮水处了。”

校长:“我去找找她。”(转身欲走)

老阿正:“阿琴偷人家东西了?”

校长:“哪能呢,不是的。”

老阿正:“那么,请告诉我吧。大体上我还是可以做到遇事不惊的。”

校长:“今天晚上,阿琴要表演舞蹈,是裸体舞。”

老阿正(情不自禁地反问):“光着身子?”

校长:“村子里已经沸沸扬扬,议论纷纷了。听说门票卖一百日元一张,看来是丸十出的主意。”

老阿正:“……”

阿雪:(惶惶不安地注视着父亲的脸色):“……”

校长:“如果让那种玩意儿上演,对村里的年轻人是亳无益处的,甚至给小孩子都要留下不良影响。我无论如何也要请她别去表演。我去找找她。”

老阿正:“我也去。”

校长和老阿正往小山方向疾步走去。阿雪紧随其后。

71.山包上A

三人爬上山包,四下巡视一番,又急急往前走去。

72.山包上B

三人爬上山包,驻步寻找。

传来了怪叫声。三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73.斜缓的山坡

三人攀爬而上。阿琴和朱实的尖声怪叫听得越来越真切。

校长走累了,停下脚步,缓缓气。

老阿正和阿雪也气喘吁吁地收住脚步。

校长:“她们在为今晚演出进行排练哩。”

阿雪:“怪不得我找不到铅皮水桶,原来被她们拿来当鼓敲哩!”

校长:“简直是发疯。”(正欲往上走去)

老阿正(抓住校长胳膊,把他拉回来):“校长先生,等一会儿。”

校长回首一看,蓦然惊住。

老阿正眼中泪花闪闪。

老阿正:“我不想看见女儿那令人羞耻的样子,请你也别去看。”

老阿正哭瘫在地。

阿雪:“爸爸,你又发高烧了。”

校长:“……”

老阿正(站立起来):“不,没关系,不要紧的。我说,校长先生,事至今日,我就讲讲心里话吧。我是最喜爱阿琴这笨丫头的。可是,一个姑娘家跑到东京去,能找到什么正经饭碗吗?何况她还是个不辩好坏,缺少主见的黄毛丫头。她连个正正经经的丈夫都没有,尽管在搞什么艺木啦、文化啦,我哪能高兴得起来呢?我又是恨她,又是疼她;嘴上是在骂她,可心里却牵肠挂肚地记挂着她。一走多年后,她说想回乡,我哪有不见之理?可我又害怕一旦见了面,便会知道一切真相,所以,才不想见她的呀!现在她已经回来了,一切都已无法挽救了。我说,校长先生,她想跳舞,就让她跳吧。人们要笑话,就让人们去笑话吧。反正生下这样的孩子,是作父母的不幸。让人们也一起笑话我吧。是的,随便人们去笑话吧。那丫头的舞蹈对村里青年人有害的话,那政府为什么不在东京禁止那种舞蹈呢?在日本的首都表演着的舞蹈,到这深山僻乡来表演,也一定错不了的。呵——,准保也是艺术吧。”

校长:“老阿正,今天我彻彻底底地败了。听了你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不让想跳舞的人跳舞,是侵犯人权。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为了赚钱,到处盛行起有百弊无一利的赛车。这样看来,丸十打脱衣舞表演的主意,也许还是无罪的哩。”

老阿正(突然脸色严厉地):“不,丸十就得另当别论,我去警告那家伙一下。对,我这就去。阿雪,刚才的话别告诉阿琴。”

老阿正匆匆忙忙地走了。

校长也着了慌,赶紧追上去。

校长:“我也一起去。”

74.丸十仓库

仓库四周忙乱一片,有的在支木架,有的在挂草席,有的在搭舞台。丸十正在指挥着。

丸十:“喂,就今晚演一个晚上,给我少用点绳子,凑合凑合就行了。啊,对了。打头的,把前面划作特等席,把它圈开来。”

打头的:“嘿嘿嘿,这真是个好主意。稍稍多化点钱,也还是坐特等席看得痛快。”

丸十:“那还用说。哈哈哈。”

得意大笑着的丸十看见校长和老阿正走来。

丸十:“喂,你们一起来啦。离晚上时间还早着哩。来,到对面去坐一会儿吧。”

校长:“你想大捞一笔钱吧?”

丸十:“哪里的话,这都是为了村里啊。我是为了村里的文化事业,率先……。嗯,那句话怎么讲的?只有介绍第一流的新艺木,村里的文化事业才会发展,否则是要落后于时代的。这就是我的宗旨。”

老阿正:“你给我住嘴!”

老阿正猛然一声厉喝。

丸十蓦然一惊,木匠们也不由自主地寻声看去。

老阿正:“你别给我说漂亮话了。我是阿琴的老子,对她是了如指拿的。阿琴那家伙从小时候起,学习成绩就若是倒数第一,到十八岁时还拖着大鼻涕哩。她决不可能掌握什么优秀艺术!大家对她的舞蹈这么感兴趣,只是想笑话她赤身裸体罢了。”

丸十:“阿琴她爸,才不是象你说的那样哩。她是丽莉·卡门呀!”

老阿正:“丸十先生,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丸十:“那还用说。”

老阿正:“我最讨厌你这种谎话连篇的家伙,嘴上说着为了文化事业,为了村里人,而肚子里打的尽是赚钱的算盘。现在不是竞选议员,你别给我讲漂亮话。”

丸十:“你尽说些什么呀?就让你说个痛快吧。”

老阿正:“哩,我当然得数落个痛快。”

丸十:“什么?!”

校长:“丸十先生,我也正想这么告诫你一番哩。原先我认为你又不是小孩子,这才沉默至今的。可是,连这样好脾气的人都一本正经地发起火来,我也觉得应该认认真真地发顿火。”

丸十毕竟有点畏缩了。

老阿正:“象你这种连盲人的唯一乐趣都要抢夺的家伙,会有一颗为了文化啦、为了人们的好心吗?田口先生只好可怜巴巴地让小孩牵着他到学校里去弹琴。我听说你夺走他的风琴时,就觉得你不是个人。只有黑心鬼才干得出那种黑心事。”

老阿正话声未落,丸十大叫一声“你胡扯些什么”,把老阿正猛地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校长喝道:“你干什么?!”说着,“嘿”地一便劲,来了个拿手的大背包,把丸十摔了出去。

一郎和小川老师飞步赶到。

一郎:“爸爸,怎么啦?”

小川老师:“我们跑到牧场去后,听说你们来这儿了。心想不知会出什么事哩。果然不出所料……”

校长(指着摔倒在地、连声啤吟的丸十):“看你这熊样,再瞧瞧我!我当校长的动了暴力。但我决不后悔。浅间山会为我作证的。”

校长说罢扬长离去,其他三人相继离开。

75.道路上

四人默默无语地走着。

突然,老阿正收住脚步。

老阿正:“校长先生,很是抱歉。我再看见阿琴,真是心都要碎了。她明天回东京。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今夜就让我在你家住一宿吧。”

校长:“行啊。我也觉得很不是味。怎么样,你们也到我家去喝一盅吧。”

小川老师:“好吧。”

校长:“好久没唱了。也请你们听听我唱的浅间山歌谣吧。”

前方有一辆卡车驶来。

四人让开道路。

卡车上传来鼓声。原来是冈信平在卡车上敲着大鼓。

在擦身而过的卡车旁厢板和后厢板上,都大字书写着“裸体艺术”几个字。

76.设在仓库里的剧场

舞台上悬着古怪的幕市,垂着三只裸电灯泡。

观众席上人头攒动。人们叫喊着“快点开幕”,别吊胃口啦”等,其中夹杂着“嚯——”、“嚯——”的唿哨声。

冈信平走到幕布前面。“噢——!噢——!”人们高声欢呼,掌声四起。

冈信平鞠了三个躬。

冈信平:“让诸位久等了。”

人声:“都等得急死人了。”

冈信平:“现在马上就要开幕了,在这儿将演出诸位等盼得望眼欲穿的伟大艺术——丽莉·卡门小姐和麻耶朱实小姐表演的高雅舞蹈……”

人声:“快点演吧!”

人声:“别罗嗦了!”

冈信平:“喂,请安静,请安静!另外,由丸十运输铺专程从轻井泽请来的朱庇特乐团担任音乐伴奏。”

掌声骤起。

冈信平:“演出现在开始。”

在众人的欢叫声中,冈信平退入幕后。

77.幕布后面

冈信平走到大鼓前,咚咚咚地挥棒敲打。

78.舞台

幕布牵牵扭扭地好不容易才拉开。

掌声雀起。

舞台一侧坐着三个乐士。一人拉手风琴,另外两人弹吉他。丸十任指挥。

少顷。打扮得妖形怪状的阿琴和朱实摆出矫揉造作的舞姿,走了出来。

掌声震耳欲聋。

两人动作拙劣地跳起舞蹈。

79.观众席上

脸,一张张引颈等盼着的猴急的脸。

不知谁尖声尖气地叫道:“快点把衣报脱光!”

80.舞台

两人舞姿蹁跹。

有人“妙”地学了声猫叫。全场哄堂大笑。接着又是一声尖利的猫叫。这下子牛嗥声、鸡鸣声、猪嘹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哗”地一声,两人的衣服脱落在地。

众人一愣,场内静寂得没有半点声息。

81.观众席上

脸,一张张瞪大了眼睛的脸庞。

82.校长家里

四人盘腿相对而坐,在各自的餐盘上,放着家烹菜肴和酒。

然而,空气沉闷得就象是在通宵守灵。

老阿正“哇”地一声掩面泣哭。

校长、一郞,小川老师也垂气丧气的。

老阿正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老阿正:“校长先生,我一想到现在女儿正在众人面前裸露着身子,简直比自己赤身裸体地跳舞还要羞耻。”

校长:“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明白的,只有人才懂得羞耻。这是最尊严的,这是最尊严的事呀!”

老阿正:“来,再给我酌一杯。”

小川老师马上接过酒杯。

校长:“今夜我们喝个一醉方休。(冲着厨房)喂,再端酒来!”

一郎:“刚才夫人出去买酒了。”

校长:“好吧,我来唱支歌吧。”

校长开始吟唱浅间山歌谣。

83.道路,远处望得见浅间山

光子赶着马车。

马车上坐着阿琴、朱实和阿雪。

阿雪:“我总觉得爸爸不会要那笔钱的。”

阿琴:“哪能不要那笔钱呢?凡是人,没有不爱钱的。”

阿雪:“我们倒是想要钱的。”

阿琴:“好吧,如果爸爸不要,我就送给你。不过,那样的话,你得给我寄还一半来。”

阿雪:“嗳,就这么办吧。皁知这样,方才我还不如带一半来哩。”

阿琴:“爸爸到底收不收,现在还不清楚哩。”

阿雪:“这倒也是。现在那个人该已把钱交到爸爸手中了吧。”

阿琴:“爸爸真古怪。当女儿的要回东京去了,他却住到他人家里,也不来见见女儿。”

朱实:“我也想再见一见小川老师。(对着阿雪)请代我向他问个好吧。”

阿雪:“嗳——。”

朱实:“你告诉他,我是不胜惆怅地返回东京去的。”

阿雪:“嗳,我会告诉他的。”

84.车站前

马车到达车站后,丸十和冈信平从车站里跑了出来。

丸十:“啊,多谢多谢,昨夜辛苦了。”

冈信平:“人们是如醉如狂啊!”

阿琴:“是么?他们理解这种艺术吗?”

冈信平:“嗳,全都理解透了。”

丸十:“承你们的厚泽,我也赚了一笔钱,今后将把这笔钱用于文化事业。”

阿琴和朱实神气活现地走进车站。

丸十也抜腿跟去,突然看见光子。

丸十:“噢,对了。阿雪,你也听着,我居然把这事忘掉了。那架风琴,我的孩子已经玩厌了,不再弹了,光子,就送给你们吧。”

光子:“什么?把那架风琴送给我们?”

冈信平:“老爷,这岂不是太可惜了,等到旅馆盖成后,用得着那架风琴的。”

丸十:“用是用得着的。算了,就送给光子他们吧。人得有点气魄,你赶快用马车把它拉回去。”

光子:“真的送给我们吗?”

丸十:“我这个人最讨厌撒谎。我说啊,阿雪,你告诉你爸爸一声,就说那架风琴还是送给了田口先生。”

阿雪:“我知道了。”

冈信平:“是呀是呀,赚了大钱后,是得慷慨一点。”

丸十:“你在胡扯些什么?我怎能抢夺瞎子的唯一乐趣?你待会儿也到校长那儿去,好好地给我传告一声,说是我为了对运动会上发生的事,表示歉意,把风琴送给了田口先生。”

冈信平:“是。”

丸十:“怎么样,我是一文不要地白送你的哟!”

光子:“多谢您了。”

说罢,感激地鞠躬行礼。

丸十得意非凡地步入车站。

冈信平:“嘿,趁着他主意还没变,你赶快把风琴搬回家去。老爷就象变化无常的云朵。”

冈信平也走进车站。

光子赶着马车刚欲离去。忽然,“啊,对了。”想起一桩事来。她把马车赶到车站前的角落处,手脚利索地解开马匹,翻身上马,急速离去。

85.小学校园

小川老师在弹奏《啊,我的家乡》。周围,孩子们跟着一郎在跳舞。

“牧场浓绿沁眼目,

青春倚栏飞思遐,

牛儿呵,马儿呵,

洁白的云朵载我梦幻到天涯。

游子又将弃远方,

何日才能归家乡?

啊,火山脚下,

我那盛开荞麦花的家乡。”

校长和老阿正站在校舍前。

老阿正:“虽然这也许是算肮脏的钱,但毕竟是我女儿劳动得来的。如果这笔钱对学校能有所帮助的话,那么,她那荒唐至极的把戏,也算多多少少起了些有益的作用。请把这笔钱用在学校的正业上吧。”

校长:“是么?那我高高兴兴地领情了。我一定让这笔钱发挥作用,努力从这个学校的孩子们中培养出真正的艺木家来。”

老阿正:“多谢了。”

校长:“曾创作过那支动听歌曲的田口先生也是这个村的人。如果这样的人才源源不断地涌现,日本不知会变得多么美好。对了,把这笔钱抽出一部分来给田口先生还债吧。”

老阿正:“可以,可以。那样的话,我女儿虽然愚昧无知,也算为故乡做了点好事。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86.车站月台

电气列车开动了,阿琴和朱实坐在列车放置行李的地方,叫喊着“Byebye(再见,再见)”。

送行的丸十、冈信平、阿雪挥手道别。

电气列车开远了。

丸十:“她们正是飞来的蠢财神啊!”

87.车站检票口

前来看热闹的青年A学着阿琴的口吻。

青年A:“Byebye,呸!这些大傻瓜!”

88.铁道线

电气列车疾驶而去。

几个青年驻步目送着阿琴和朱实。

青年F:“喂,光身子的家伙走了。”

89.铁道线

阿琴和朱实挥手远去。

青年D(一边挥手):“昨晚真带劲。”

青年E:“过些时日再来多好哇。”

90.电气列车上

阿琴和朱实往铁道两边挥手献媚。

阿琴:“回乡一次还是值得的。”

朱实:“乡下人出乎意料地可爱。”

91.铁路边的小山上

光子背着小清,牵着驮着春雄的马,急急登攀而上。

光子:“啊,赶上了,这就放心了。”

春雄:“如果赶到车站去送行的话,非得错过机会不可。”

说罢,翻身下马。

光子:“托她们的福,风琴重新回到了咱家。”

电气列车汽笛长鸣,由远及近。

光子(大叫):“阿——琴——小——姐——!”

春雄(也高声喊道):“阿——琴——,多谢了!”

小清挥手送别。

光子不断地鞠躬致谢。

载着挥手招呼的阿琴和朱实的电气列车一晃而过。

92.电气火车内

阿琴:“他们在喊些什么?怎么一股劲地鞠躬?”

朱实:“你是个伟大人物呀!”

阿琴闻言颇为得意,掩饰似地把视向转向车窗外的景色。

阿琴:“秋天的高原,多富有艺术魅力。”

(全剧终)

注释:

注1:法国作家海里美(1803—1870)的著名小说《卡门》(一译《嘉尔曼》)中的女主人公。法国作曲家比才后来把这篇小说改编成歌剧。

注2:此处意为丸十不解词意,却附庸风雅,以致说出这种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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