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北京部分地区部分青年生活状况观察报告

评分:
0.0 很差

原名:2021 年北京部分地区部分青年生活状况观察报告又名:

分类:纪录片 /  中国大陆  2021 

简介:

更新时间:2022-05-07

2021 年北京部分地区部分青年生活状况观察报告影评:影片详细背景介绍


从2020年疫情开始以来,我一直在致力于做一件事情,记录疫情下在北京生活的年轻人的生活现状。这里的年轻是一个广义的年轻,或者说心态的年轻,因为我无法给年轻人下一个定义,什么样的人才是年轻人?如果硬要找一个方便的标准,比如年龄,那样似乎对很多人不太公平。
据说疫情会持续到2024年,或者早一点,2023年,或者晚一点,2025年,2023年是我的30岁生日,所以我打算从2020年开始,每年抽出一两个月的时间去记录我身边的年轻人,春夏秋冬各一部。我给我的朋友们说我要拍一个北京当代青年“奥德赛”大家表示支持,然后哈哈大笑。
2020年的那一部已经完成,2021年的这部现在也已经制作完成,大家可以在文章顶部链接下载。
现在回头看我的上一部作品,我倒是没有觉得我想去表达虚无,年轻人的不上进,社会的不公平,底层的艰辛等等这些非常生硬无聊话题,我只是想带大家在疫情之夏跟着我们年轻的朋友进行一次漫长的夏日城市漫游。漫游的感觉一定是轻的,漂浮的,晃动的,我想通过场景的变换,摄影机的运动,还有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空镜来消解谈话中那些生硬的东西,让大家觉得这一切权当作是做了一场梦而已。电影本就是造梦。
2021年末,我辞掉了手头的工作,打算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连着打了两个周的游戏之后,我的情绪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我觉得我又一次变得非常迷茫。我开始思考自己每天究竟在做什么,或者我应该去做什么。这样的感觉我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尝试着去寻找自己今后要从事的事情,很幸运,我当时选择了电影,并且坚持到了现在,虽然从来也没有进入过真正的电影行业,但还有这个目标当作灯塔,黑夜里也会有方向。而现在,我再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对中国电影的失望,同时也是对中国影视行业的失望,痛心疾首的那种失望。
2021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在一家以平面为主要业务的工作室工作,因为工作室想要做一些纪录片相关的东西,所以招了我进去。除了平时的剪辑和纪录片相关的工作外,我偶尔也会以执行导演或者剪辑的身份参与一些广告和时尚行业物料视频的拍摄。这种拍摄我之前是没有接触过的。大家对每一个画面都要做到非常精确的把握,从想法到分镜,到执行,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去获得一些在主流价值观下被认为是“美的”的画面,这种东西我称之为“精致影像”,而我之前所作的工作所拍摄的纪录片相关的东西我称之为“粗糙影像”。
就这样,一个“粗糙影像”生产者迫于生活的压力而开始制作“精致影像”。要制作“精致影像”就难免需要和很多人打交道,灯光组,摄影组,美术组,艺人统筹,场务等等。在我之前的工作和创作里是没有这么细致的划分的,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接触中国影视行业的这些人。也是从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感受到大家所谓的那种“社会”和“油”。太油了,真的太油了,大部分“油”的人会在片场进入一种奇怪的和制片方对立的,亢奋的状态,就好像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钱,如果没有必要,如果不给钱,眼皮都不愿意多抬一下。从制片到底下的各个组,到每个人,大家都想着如何在最省事的情况下把事情做完,然后拿钱走人。积极配合创作影像根本是不可能的。当然我不能把自己创作的压力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大家就是一个打工的,谁管你创作不创作,是的,这样想没有问题,但有几个底层影视行业从业者能保证自己能顺利地完成导演所要求的事情,太少了,现场的变数太多了。我遭遇过临开拍了一个摄影机突然坏了的情况,美术组拿来的东西自己不会使用的情况,跟机员不知道相机里的参数是什么意思,等等这些让人绝望的破事,我相信经历过的人都能明白。但大家是否想过到底是为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多人连自己分内的事情都做不好的情况下还能找到工作,然后来到你的身边给你添堵。
归根到底是我们国家的影视行业没有工会,所以是人都能从事影视行业的工作,它没有门槛,它临时性强。而且在如今数码影像时代,很多东西都是一个技术性的事情,不是来个人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一帮什么都不懂的人涌入了一个相当需要技术和艺术要求的行业,结果可想而知。总之,我太绝望了。并且除了这方面的绝望,还有制片流程的绝望。从资方到最终执行的人,中间可能有少则两三层,多则四五层的人参与,每一层的人都从中间抽走相当一部分资金,那执行的人拿着这仅剩的一点钱能拍出什么样的东西呢。
还有更令人绝望的是国内的导演们,真是个是人就能当导演的时代啊!在北京扔一块砖头就能砸死五个导演的时代。基本的摄影概念都没有,剪辑软件也搞不明白,做出的东西一塌糊涂还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人太多太多了。总之只要你能说会道,能从公司骗来钱,能攒一帮人给你干活你就能做导演,具体导什么,演什么,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甚至最后成片发布了,素材都没看过的导演大有人在。电影节呢,那我也不多说了,就是一个打着电影旗号的名利场,就两个字,恶心。
更可怕的是大家并不觉得这些事情有问题,它已经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概念,即使我身边的年轻的朋友也是这样认为的。总之影视行业让我觉得非常的失望,失望到我想放弃影像创作,甚至一度产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是再也拍不出好东西了”的这种想法。
正好在这个时候,我找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聊天,他说他现在在老家重庆做临终关怀相关的事情,他问我有没有考虑过“死亡”这个事情,有没有想过自己第二天可能在家里突然死亡,那么你的财产该怎么分配,你的葬礼该怎么办,你是要火葬还是土葬,如果火葬的话你的骨灰要撒在哪里,等等等等这些一系列和死亡相关的问题。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总觉得死亡离我非常的遥远,平时说自己年纪不小了,老了,老了,之类的话也多半是自嘲,所以我想等我真的意识到我老了的那一天,我的内心一定会非常恐慌吧。
无论如何,与朋友的谈话让我有一种深刻的“时间不多了”的感觉,我们终将变老,终将死去,几十年的时间也只是眨眼而已,所以在死去之前,除了赚钱养活自己之外,还是做一点让自己觉得对得起时间的事情。本来我已经放弃了今年冬天的纪录片拍摄计划,但还是再一次拿起摄影机拿起了自由的摄影机。
我想到了多年前看过的一本书,大岛渚导演的《我被封杀的抒情》,扉页里写着:
我拍电影,
就是因为这样能够抚慰生者与死者的灵魂,
同时通过发现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寻找抚慰自己灵魂的方法。
到死之前,我还能拍几部电影呢?
我的心里并非没有日暮西山、路途遥远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走向担当你我灵魂祭祀的道路。
深夜,我也不禁问自己,到死之前我还能用手中的摄影机记录多少东西呢?
这部影片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叫做“酒鬼养老院”的酒吧的常客,或者或多或少去过这个酒吧,或者认识酒吧的老板,总之就是都或多或少和这个酒吧有点关系。“酒鬼养老院”由我的朋友尹帅和一位主要在798做展览搭建的大哥,白老板,于2020年五月份在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将台路海润国际二楼开办。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在圈内小有名气的酒商“阿福酒廊”的所在地,但“阿福酒廊”可能觉得租金有点太高,就搬到了地下一层,二层这个位置让给了尹帅和白老板开酒吧。养老院开张的时候我是不认识尹帅和白老板的。一天完事,我当时的室友散步回来告诉我,附件开了一个酒吧,现在搞活动,可以免费喝三天。室友说自己将信将疑地进去坐在吧台前,尹帅热情地招呼他又吃又喝,临别他还特意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不要钱,尹帅说:“真的不要钱,真的免费喝。”室友觉得我一定会喜欢这里,因为这个酒吧的气质和我很搭,我当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我会和一个酒吧气质很搭,是因为我也有免费的气质?开玩笑,总之第二天我去了养老院之后我明白了他说的很搭的意思。
非常巧合的是第二天我正准备去这个酒吧一探究竟的时候,我的另一位朋友,修迪,给我发消息说:“我一哥们儿在你家附近开了一个酒吧,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朋友口中的酒吧正是酒鬼养老院。
没有招牌,养老院在一个公寓楼底商的二楼,除了被幽蓝的灯光吸引的酒醉的灵魂,一般不会有陌生人去这里,所以这里的客人统统都是尹帅的朋友或者白老板的朋友。除了尹帅和白老板之外,我第一次去养老院还认识了尹帅的好哥们儿,赵海波,大家都叫他“尕波”。他和尹帅是大学同学,尹帅是哈密人,尕波是兰州人,所以也算是半个老乡,他们一起在上海上的大学,毕业后尹帅在北京开过一个酒吧,倒闭之后从事智能家电销售,直到2020年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白老板,白老板也是爱喝酒的人,就和尹帅合伙开了酒鬼养老院。
尕波大学毕业后辗转各地从事酒吧行业工作,在格尔木,兰州,上海都待过,但这是他第一次来北京。对于我和其他朋友二爷,大家或多或少都在北京待了几年,所以突然遇到一位第一次来北京的朋友还觉得蛮有趣的,酒吧没什么客人的时候经常给他讲一些北京好玩的地方和事情,他也很愿意给我讲他在其他地方工作时的见闻。虽然都2020年了,但我们却像过去的人那样永远不厌烦地江浙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浅薄的看法,对方也不会觉得物料,时不时地一起哈哈大笑,碰个杯。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尕波的时候没想到他是兰州人,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甘肃人大都带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西北人”的特质。一丝不乱的油头,经过挑选搭配的着装,还有时不时礼貌地微笑参与大家的聊天,听到大家说他刚从上海过来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是一个上海人。
年轻人聚在一起难免要聊音乐,如果你提中国摇滚乐,或者地下音乐,那就无法避免地会提到兰州,提到野孩子乐队。所以第一次去养老院,我喝醉了之后,大家聊西北,聊家乡,聊兰州,聊野孩子乐队,然后一起合唱起《黄河谣》。整个西北对于中国地下音乐文化的贡献,让所有能接触这些文化的人有了深深的家乡认同感和文化自信,这种由内而外的家乡认同感和文化自信可能就是我上文提到的那种“西北人”的感觉吧。我们热爱自己的家乡,我们遵从父辈的教导,我们性格直爽,敢爱敢恨敢当,我们不避讳自己的口音,只要在外,认识的老乡朋友就是一家人。
自此之后,我便有意无意地往养老院跑,也不为真的喝大酒,或者有些私心去酒吧认识陌生人之类的,我只是觉得想找个地方待着,什么事都不做也蛮好的。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到美剧或英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乡村小酒吧,工作了一天的人坐在吧台,什么也不做,只是有一嘴没一嘴地聊聊天,让时光慢慢溜走,太晚了酒回家睡觉,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禅意呢?
尕波算是店长,尹帅和白老板算是酒吧的老板和投资人,所以尕波每天都会准时来店里,而尹帅和白老板则会隔三岔五地来喝喝酒,聊聊天。我现在经常给朋友说,尹帅可能是全北京最后一位嬉皮了。尹帅爱喝酒,爱和朋友们一起喝酒,他的口头禅是略带新疆味的“来嘛,朋友,开心最重要”然后拿起酒杯和所有人捧杯。
尹帅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小区和别人合租了一个公寓,公寓面积不大,但因为在33楼且有一个阳台,所以即使价格比同面积的其他房子贵了一些,也还是被他一眼相中。酒吧一般周一不营业,尹帅就会招呼大家去他家阳台上一起烤肉喝酒。
那个夏天真的太美好了,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楚了,但33层阳台上的落日,醉酒后的欢声笑语却像发酵了的回声一样时不时在记忆深处泛起雪白的泡沫。
我开始的时候和白老板不熟,只知道大家叫他小白或者白老板。人如其名,他从来只穿干净的白色T恤,来酒吧也不太多说废话,只是招呼大家喝酒吃东西。他喜欢点一些奇奇怪怪,巨辣无比的外卖给大家吃,看着大家被辣到说不出话,他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好像满意的微笑,然后喝一口酒,眯上眼睛。这是一种奇怪的癖好吗?我搞不明白。
白老板是河南人,听他讲,他曾经经营赌场生意,九十年代的时候他有时候一天晚上输赢十万左右,眼睛都不眨一下。但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毕竟不长久,新千年之后他觉得艺术搭建市场有利可图,搞艺术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人傻钱多,要么就是想不开,搞自己。所以白老板开始一门心思耕耘798这块艺术背后的搭建市场。生意人嘛,朋友多,总是一起喝酒开销也大,那不如自己开一个酒吧算了。所以酒鬼养老院某种程度上也是白老板的客厅,一个招呼朋友,艺术家,合作伙伴等来喝酒的地方。没有酒,哪有艺术,哪有生意,我想,酒对于白老板来说就是火车的燃料,植物的化肥。
总之,在没有招牌的前提下,尹帅和白老板的朋友决定了养老院百分之八十的客户群。本来这两拨人是互相没有啥交集的,因为尹帅的朋友大都是新千年第一个十年在鼓楼玩的,混迹于地下音乐圈的人,大家在一起谈的都是那些年各种音乐节的奇闻异事,或者是曾经鼓楼地下音乐的盛况,还有现在的衰败,每到深夜酒醉,大家都唏嘘不已,抑或是播了一首热血的摇滚乐,突然抽搐似的兴奋起来,总觉得有自己在,黄金年代永远不会褪色。而白老板的朋友大都聚在一起聊生意,聊展览,或者盘盘道,看看有没有啥值得大家共同认识认识的人,喝酒也罢,泡妞也罢,感谢艺术,让大家都过上了还不错的生活。啊,忘记提了一点,这两大养老院势力的结合还得感谢杨光宇,她是尹帅现在的女朋友,白老板的朋友,一位策展人,因为她撮合了白老板和尹帅的认识,才有了当时的酒鬼养老院。
另外如果你是经常去养老院的朋友,那你一定会认识一位年轻的女孩,GG。她是影片中那位有酒精成瘾困扰,同时在很多老男人之间周旋的时尚女孩。GG是我在拍上一部影片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苦于没有嘉宾可拍,迫不得已打开了网络交友软件,希望能交到一些让我拍摄的朋友。GG生于2003年,北京人,170左右的身高,漂亮大方,当我在社交软件上说明我正在做的事情之后,她同意与我见面,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们约在美院门口的一个711见面,在711买了两个啤酒之后边走边聊。我们顺着芳园西路一直走到将台路。GG走路很快,因为我平时走路很快,她甚至比我还快。一罐啤酒还没有喝完,我们就走到了将台路十字路口。我提议要不要去新开的酒鬼养老院看看,那天养老院正好停电,我们进去的时候尹帅和尕波还有一堆人点着蜡烛围坐在一起喝啤酒,互相介绍一下就算认识了。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我的拍摄计划虽然没有聊成,但对于GG来说那确实一个改变她认识的一个夜晚,因为她认识了养老院,认识了养老院的一帮朋友。可能大家觉得我说得有点夸张,但我拍胸脯保证,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自此之后,GG时不时地来养老院喝酒,偶尔带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过来,因为她年纪比较小,我们都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对她照顾有加,有几次GG带来的男生想趁GG喝醉了把她带走,我们都拼命拦下,甚至和其他人起了一些肢体上的冲突。
GG家住望京,当时正在美院附中上学,美院附中在燕郊,但她却成天跑到望京喝酒,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们她辍学了。我们很担心她,就像影片开头里那位大哥一样关心她,不想让她喝酒,不想让她成天在外边乱跑,但说也是白说,她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我们只能建议,无权干涉。好像男生稍微上一点年纪,都容易父爱泛滥,真的是够了。
辍学之后她经常在养老院吧台里兼职打工换酒喝,同时接一些其他的临时工作赚一点零用钱。此外,她还在积极准备自己的作品集,希望能在疫情结束之后出国留学。最后值得一提的是GG喜欢大叔,她谈恋爱的男生都是比她年纪大很多的人。她说她和同龄的朋友无话可说,只能与我们这些老逼登子交朋友。你说是父爱确实也罢,特殊癖好也好,我们还是只能那句话:你的认识你自己做主,我们给你一些好的建议,但不会干涉你的决定。现在GG谈了一个八零后大哥,大哥对她特别好,像老父亲一样照顾她,但GG坦诚自己其实没有真心诚意地爱着老大哥。看着她身边的老男人们来来去去,我们总觉得她吃了大亏,让这些老狗占了便宜,但她却依然大口喝酒,大声哭泣,然后收拾地漂漂亮亮出门找朋友玩,有时候我不禁在想,到底是谁在占谁便宜。行,我不说了,我不该对我的嘉宾做太多评论的。
我和GG认识的那个夜晚也在养老院的烛光啤酒局认识了影片里另一位重要的人物,美姑尔发。
他是彝族,来自大凉山。卷发,微胖,略黑,一直在咯咯的笑个不停。他骑着一辆125摩托车,在北京各个club,酒场游荡。城市和原始森林应该也有许多共通之处,高楼大厦是一些参天大树,club和酒吧是狂欢的洞穴与村镇,电子乐和摇滚乐是规训后的山歌。他认识很多人,最开始他是尹帅的朋友,后来他成为我们所有人的朋友。尹帅总说前些年,在美姑还没有发福的时候,俨然一个异域风情小帅哥,没有他泡不到的妞,没有他办不到的事。而现在,大家偶尔翻出过去的照片,也只能一阵唏嘘,他总会说:啊呀,别看了,别看了。
我和他一样,我们是脆弱的,虚伪的,没有能力去抵挡北京夜晚的寂寞,热闹或者说表面的快乐就像鸦片一样让人上瘾。我们在养老院喝醉,热闹后总想着再去下一个热闹的地方,希望有一个永不结束的聚会,希望一直醉酒,希望中国世界都高声歌唱酒神的颂歌,他曾趁着夜色带我去他其他朋友的party,三四月的北京还不是特别的暖和,摩托车的速度把冷风淬炼成一把把晶莹剔透的小刀然后划过脸庞。酒精很快便被剔除的干干净净,清醒的让人打个机灵。在那种陌生破旧的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下,吸一口凌晨的冷空气。春天来了,我爱北京的春天,我也爱其他季节的北京。他的朋友是留学生,所以有很多外国朋友,我英文很差,但有酒酒不影响我们的交流,七八个煞下肚,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暧昧起来。目之所急到处都是温暖的,柔软的,和平的,耳朵聆听到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交流在这个时候变得让人感觉非常陌生。我确信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却听不清你的具体字句。之后回忆起这件事,我频频感叹,多美好的夜晚啊!我甚至和黑人小哥成为朋友,试图他他去养老院再喝一杯。美姑尔发那时候已经不知去向,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像,像西游记里的土地公公?
就这样,无数个夜晚,在养老院被酒精淹没的夜晚,只要有美姑在,必定满屋的欢声笑语,有时候我觉得他有点烦人,但我他也有他的难过,他的伤心,越快乐的人越是这样,不是吗?
在我写下这些东西的前夜,养老院所有的朋友聚在一起,马上要过年了,岁末总是适合喝朋友们待在一起。现在很流行说“气场“这个词,就是指一个人的个人魅力,我提这个词是想说,气场好像也是可以相加的,朋友们的气场加在一起自然又吸引了一些新朋友的加入。我们昨天晚上在dada玩完之后回到望京的一个新据点,“白姐烧烤”。最能让你觉得舒服的地方往往和你童年的记忆又无法理清的勾连。我出生在陕西省一个叫做安边的小镇,307国道由东向西横穿整个小镇,小时候这条路是镇里的人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整个镇子也是由一些汽修铺,饭馆,破破烂烂的土房围绕着国道而建的。小镇最大的饭店叫做“得月楼”,可能是取“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而得月楼也确实建在一条河旁边,说是河,但其实就是一条臭水沟罢了。偶有聚会大家会去得月楼的雅间里吃饭,不太明亮的灯光,没粘好因为潮湿鼓起来的壁纸,永远油唧唧的地板,这就是我对于饭店雅间的所有认识。“白姐烧烤”的二楼雅间虽然比得月楼的条件要好一些,但还是保留了那种世界尽头荒凉小镇雅间的气质。所以我对白姐烧烤的雅间一见如故,在这里可以放心的喝酒聊天,就像真的到了世界尽头一样,什么都不用去想,“白姐烧烤”就是宇宙的尽头,推门出去就是无尽的虚空,坐在桌前,只有酒精是温暖踏实的存在。除了特有的宇宙尽头雅间气质,白姐烧烤还有两个特色,吸引了我们这群戈壁游民。第一是它24小时营业,第二是啤酒一瓶只要几块钱。我有时在想,对于我而言天堂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饭店,永不打烊,啤酒随便喝,钨丝灯的嘶嘶声永远不会消失。
岁末的夜晚,我们一行人又在白姐烧烤喝到了早晨,上班族开始熙熙攘攘地出现在街头,我和尹帅、GG还有美姑尔发带着宿醉打车回家。那天早上是阴天,有点雾,远处的东西都是灰蓝色的,但奇怪的是我却不觉得冷。
以上所述在我看来应该属于养老院时代第一阶段。也就是2020年五月份开张,到2020年12月养老院决定重新装修的这段时间。2020年12月13日,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试试因为那一天马拉多纳死了,而在这之后养老院进入了一种半死不活,在倒闭与不倒闭之间挣扎的养老院第二阶段。在观看影片《2021年北京部分地区部分青年生活状况观察报告》之前,我还想补充一些东西,让大家更全面地了解一下这个传奇却短命的酒吧的情况。
上文已经提到了养老院的具体位置,虽然确切的说养老院是位于酒仙桥地区,但大范围来讲,大家更愿意说养老院是位于望京的一家酒吧。望京位于北京市的东北部,是由京密路(也就是机场高速)东北五环和京承高速围成的一块斜方形的区域。北京的建筑大都是正南正北的,而望京地区的建筑大都是顺着东北方向的机场高速修建,而呈现出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斜扭着的感觉。习惯了正南正北走向的北京人到了望京总是会迷路,即使望京的路况并不复杂。我在这里住了四五年,现在经常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必须拿出手机看看地图。据我的房东讲,九十年代的时候望京还是一片农田,只有一条京密路通向这里,渐渐一些大企业在这里建立总部,才逐渐繁荣起来,我家旁边就是西门子大厦,西门子中国的总部。而过了京密路,另一边就是酒仙桥地区,而养老院所在的将台路十字路口正是现在酒仙桥地区的文化核心地带(798艺术区另算)。
众所周知,曾经北京地下文化的核心区域是鼓楼地区,数不清的livehouse和地下club还有酒吧在这里缔造了九十年代和新千年第一个十年的辉煌。而自从2018年之后,由于国家政策,城市建设,互联网的高速发展等等非常复杂的愿意,鼓楼和传统摇滚乐开始没落,一家接着一家的livehouse倒闭或者搬迁,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搬离鼓楼。曾经马路牙子上都是拎着酒瓶的叛逆少男少女的鼓楼东大街现在过了晚上11点,游客离开之后冷清的让人心酸。而我上一部影片的开头就是一家传奇livehouse黄昏黎明俱乐部的关门party。当然以上的发言都是我自己的感觉,现在还有很多人认为鼓楼依然牛逼依然辉煌,那你坚持你的,我表达我的,咱井水不犯河水。
鼓楼的没落并不是北京地下文化的终结,从鼓楼散落在北京各地的朋友开始寻找新的地方来继续生根发芽,从此北京地下文化开始呈现出一种离散的岛屿一样的形态,类似商圈那种分布在北京的各个地区。而将台路成为其中一个新的地下文化聚落核心的标志就是一家电子音乐俱乐部wigwam的成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Wigwam在2020年3月份开业,位于将台路十字路口的东南角,隔壁就是在北京赫赫有名的酒吧mandrill。Mandrill由好几位老板一起经营,而其中一位就是大家都很喜欢的电影明星黄觉,可能因为有黄觉在,很多现在当红的娱乐明星或者流量艺人如李诞,廖凡等也经常光顾这里,所以这个酒吧迅速成了北京数一数二的网红酒吧。而wigwam的老板白耳本来经营者一家艺人经纪公司,同时在2017,18,19年年末在北京,上海等地以wigwam为名举办了一系列的派对。邀请国际顶级DJ同时不对外进行售票。如果你想参加这个排队,要么去微博与wigwam互动,如果它觉得你酷,或者长得好看,就会给你发邀请票。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标准到底是啥,我也参与过这种互动,希望能搞一张票,但也没啥结果,想起来好羞耻,我好像还搞了特别亚的自拍。再或者你可以去派对现场排队,但工作人员有权利认为你不够他们的那个标准,拒绝你的入场。总之,经过这几场活动的预热,wigwam在地下电子音乐场景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wigwam实体店的开业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Wigwam开业后迅速成为北京地下电子音乐文化场景的又一中心,与招待,灯笼,dada形成四足鼎立之势。同一年,灯笼因为城建问题关门,之后重新找了一个地方开业,没几天又因为一些愿意关闭了,现在再也没有消息了。而dada也在2021年6月1日关闭,但又在10月27日换了个地方开业。Dada的新址位于日坛附近,之后DDC也在附近开了新店,也算是形成了一个新的地下音乐场景吧,但这都是后话了。
Wigwam的成功也在侧面反映了这些年北京地下音乐文化的一个从外到内再到外的过程。上世纪九十年代摇滚乐刚刚进入中国之后,虽然也不乏一些好的作品出现,但大部分的乐队的音乐人都很追求自己的外貌,穿着,不管听什么音乐,做什么音乐,范儿一定要正,大长发,牛仔裤,匡威或者马丁靴,所以那个时代的音乐人或者乐迷和现在当下的乐迷虽然从外观上不一样,但两个群体都呈现出一种对外在的趋同倾向。而进入新千年之后,国内音乐文化有了一定的积累和沉淀,大家开始真正的关注音乐,内容,和演出现场本身。外貌的格格不入和标新立异似乎没那么重要了,livehouse里的观众也开始有了更多的学生,上班族等,虽然依然地下,依然边缘,但已经有了融入大众的趋势,尤其是新千年后民谣再国内的兴起,借着互联网的传播,让人产生一种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觉,当然,这个“王谢堂前燕”用的有点奇怪,请不要介意。
时间推进到2018年之后,鼓楼文化的没落同时也象征着传统摇滚乐在北京的没落,而且也正式标志着北京地下音乐向电子乐的转型。这个时期互联网和5G通讯迅速发展,短视频开始成为大家日常娱乐的一部分。更直接,更刺激,更又时效性的,更快的内容才能让大家接受,电子乐无疑是所有音乐类型中最符合这个时代的音乐。而且wigwam的主理人也在前期推广宣传的时候把握住了这个时代的特征,利用互联网,利用网红效应,利用大家的容貌焦虑,让一个电子乐派对成为地下音乐文化的一次事件,从而得以迅速发酵。但不可否认,wigwam对于电子音乐的品味始终是一流的,据说在wigwam主理人入股mandrill之前,mandrill里播放是一些烂俗的电音嗨曲,而他入股之后立刻换了店里的歌单,好音乐谁都喜欢,当时你甚至觉得mandrill的音乐比其他一些专业club播放的电子音乐还要高级很多,甚至有人直接推开酒桌,在mandrill几平米的大厅里开始跳舞。
但相对于摇滚乐,电子乐进入中国较晚,大多数受众还没有对电子音乐形成一个清晰的认识,尽管wigwam的音乐非常的优秀,尽管他们宣传来这里的人都是热爱音乐的人,认真听音乐,认真跳舞的人,但不可否认,对于大部分顾客而言,它还是一个类似于三里屯的club一样,以娱乐和社交为主的一个场所,离一个真正以音乐文化内容为中心的club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养老院在wigwam之后开业,诚然,wigwam对于养老院的选址和开业或多或少有一些影像,因为养老院的客人里除了尹帅和白老板的朋友外,还有一部分就是去wigwam玩的人,他们可能是因为排队入场等待时间太久,或者跳舞跳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一坐喝一会儿酒,如果mandrill没有地方,也许就会选择去养老院。当然,作为wigwam的嫡系酒吧,只要wigwam热闹,mandrill一般也是爆满,没有地方可以坐。
此外,和养老院同一栋楼的另一边,还有另外一个酒吧,三生。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三生是常营那个伍德酒场旗下的一个酒吧,然后由著名民谣音乐人宋东野入股成立的。三生的生意一直不错,但由于其过于强的商业属性,所以客户群体也大都属于普通上班族或者周围居民,对青年文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在此就不做过多的讨论。但三生给大家了一个选择,就以我为例,如果实在没地方去了,那就去三生坐一会儿吧。
从三生出来,沿着将台路往西北方向走,没多远就是北京的老牌精酿啤酒酒吧,大跃啤酒,但它也和三生音乐,属于那种实在没地方可去了就可以去坐一会儿的地方。
另外顺便一提,在2020年年末,由于一些敏感问题,wigwam暂时歇业,同时一家小规模的club在芳园西路的上东双子座大厦一层开业,对于这个club我知道的不多,甚至现在都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名字,但在wigwam歇业,且疫情开始之后,一些无法忍受寂寞的跳动的心会前往那里稍微放纵一下。但相对于dada,招待,wigwam这种有一定文化属性的club来说,它好像始终属于club里的边缘组成,类似三生和大跃啤酒音乐,属于那种实在没地方去了可以去坐一坐的地方。但我所说的这些是仅对于我和我的朋友而言的,也许你有不同的感受和看法也欢迎讨论。
至此,以将台路十字路口为核心的一个新的青年文化圈算是慢慢形成了,在这之后如果大家聊天聊到说“去望京玩”也大抵是将台路附近的这些地方。当然,此处的聊天也是仅仅只在北京地下文化的语境下的聊天。


2021 年北京部分地区部分青年生活状况观察报告的相关影评

  • 6.4分 高清

    极光之爱

  • 7.4分 高清

    爱,藏起来

  • 6.4分 高清

    基友大过天

  • 7.1分 高清

    赤裸而来

  • 7.5分 高清

    萌动

  • 6.4分 高清

    神的孩子奇遇记

  • 7.5分 高清

    日后此痛为你用

  • 7.7分 高清

    非诚勿语

下载电影就来米诺视频,本站资源均为网络免费资源搜索机器人自动搜索的结果,本站只提供最新电影下载,并不存放任何资源。
所有视频版权归原权利人,将于24小时内删除!我们强烈建议所有影视爱好者购买正版音像制品!

Copyright © 2022 米诺视频 ic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