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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林沛 广电独家 2022-12-16 19:17 发表于北京
文 | 「广电独家」 林沛
《县委大院》摆脱了政治题材剧“降妖除魔”的惯有路数,做到了对中国县域治理的高度写实。
前有官方宣布的“空降”,后有市委领导的陪同,履新县长的梅晓歌似乎应该大开金手指,动用自己的人脉资源,然后一路打怪升级将光明县打造为全市明星。并且,还应该像他的“友县”同僚曹县长一般,轻轻松松的在副市长面前许诺:招商企业不仅翻番,还能再加一副担子。
《县委大院》当然不是爽剧。面对迁坟的压力,新县长要下乡做工作,向老乡们鞠躬拜托;财政吃紧,梅晓歌前往临近富有的九原县借钱,又引来不少揶揄声;坚持请省农业厅领导到县里的奶牛场看一看,整个县委班子站在雨中低声相邀,场面近于卑微,令人感慨。
“《县委大院》还是不同类型的作品,它不是一个反腐或扫黑题材。”近日,《县委大院》编剧王小枪对话「广电独家」时指出,该剧的核心是讲县委大院里的具体工作日常,以及里面这一群人的喜怒哀乐。“好人和坏人斗、正邪二元对立这些不是我们的逻辑,所以首先从题材类型上《县委大院》和其它政治题材剧不具备可比性。”
饭要一口一口吃,纽扣要一粒一粒扣。事实上,《县委大院》的风格早在全剧第一幕就明晰了。面对拆迁安置、绿色生产、招商引资、防汛减灾……当然还有一直盘踞的数据造假问题,正待走马上任的梅晓歌说:“事情再大,包子还是要吃的。”
“细微之处尽显章法,没有过度的偏向哪一方,更多的是将生活中的细碎展现出来。”一位豆瓣网友的评论算是多多少少get到了该剧的精髓。
《县委大院》摆脱了政治题材剧“降妖除魔”的惯有路数,力图做到对中国县域治理的高度写实。正如有观众指出,“以前的官员剧都是依靠个别神人(也是脱离官场实际的所谓青天)斩妖除魔,但是没有将整个官僚系统调动起来,是个人的英雄主义,而不是集体的群体意识。一个人改变不了中国,我觉得这可能也是这个剧想表达的深层次意涵。”
▍挂职加深体验,真实度扛推敲
近年来,因《对手》《面具》《密使》等谍战剧而广为业内熟知,王小枪自认“刚接到《县委大院》这个命题的时候是有点儿含糊的,它不是我的创作优势,所以急切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近距离和基层干部接触的机会”。
在总局的协调下,他于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开始了挂职体验。从2021年5月15日起,“每天和大家一起上下班,参与所有能参与的工作。”
体验的过程是破除陌生、增强创作信心的过程。剧本创作周期约一年半,挂职就占了5个多月。其间,王小枪主要做的就是积攒创作素材。“每天白天开会或参与别的事情,我都做了很多工作笔记,晚上再誊到电脑上。这些东西攒的越多就越踏实。”在日常工作之外,还“主动跑了县里一些乡镇和村,去找不同的人聊天”。
作为一个北方人,王小枪第一次来江西,就被当地的汛期“吓”住了。“一去就赶上十几天下雨,没见过太阳。后来才明白汛期是什么意思,北方可能就几场大雨,这里是把整个县城淹了。走在街上,雨水起码膝盖以上。”
他跟着县委班子下乡防汛,一户人家被滑坡的山体压垮,“比我想象的夸张很多倍,就好像一部分山体直接拍到了这户人家里面,满屋子全是泥巴。”从乡干部、村干部到受灾群众,都并没有表现的惊天动地或是痛哭流涕,大家就是一起想辙,合力救灾。当时,王小枪有一种特别真切的感受:“想象中的县乡村镇干部和真正在身边观察他、看到他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后来,这段经历构成了描写光明县县委班子下乡防汛、抗洪的主要体验来源。
据悉,除王小枪作为编剧于江西采风外,《县委大院》导演团队也派人前往湖南省衡南县挂职体验,历时近4个月;主创团队去正定县学习调研,美术也到50多个县委县政府办公地点采风……这些都使得该剧做到了相当的细节真实。
仅仅是各种人的用车,就有网友比较了市里和县里公务用车有红旗和帕萨特的不同;而作为光明县“头号企业”东亚星能源的老板郑贵平(郑三)所开的车,是在2015年报价70万起的沃尔沃某型号,车牌号里3个8更显示了他身为土豪的身份。类似细节数不胜数,使《县委大院》成为了真实度十分扛推敲的一部剧。
从跃跃欲试、好奇兴奋于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题材,到扎扎实实、潜心深入到地方采风,王小枪告诉「广电独家」,如果没有这段经历不可能写出剧本,“确实是一段非常关键、必不可少的环节。对我来说是一段完全崭新的经历,就剧本创作而言起到了滴水穿石的作用。这是《县委大院》剧作的基石。”
据悉,在该剧创作及拍摄期间,中央党校教授郝栋作为该剧顾问,也为剧本的创作成型提供了不少宝贵意见,促成了该剧严谨、真实的现有形貌。
▍扣住“人之常情”,人物就不会跑
《县委大院》不仅是正午阳光拍过的所有电视剧中演员最多的一部剧,也是王小枪写过的“有名有姓”角色最多的一部剧。
接到这个命题,他觉得,不想套用某个安全的套路进行堆砌,也希望能在戏剧结构上有所创新,群戏就成为了这种考量下的最优选择。
对于群戏,王小枪惯用的创作方法是先期搭建人物小传,“无论说戏份是贯穿始终的,还是说只有市场戏的,我基本上给每个人都做了一个很详尽的、很完整的履历。比如常务副县长在成为常务副县长之前,是从什么职位升上来的,是从乡镇干起,还是从市里调过来的?他参加工作的起点是什么?他是什么年龄、什么学历?诸如此类在人物小传里都做完了。”饰演常务副县长明路的冯鹏还曾经打趣王小枪,因为小传写得太多,“戏份都不匹配了”。
这也符合王小枪一贯塑造人的方法,“希望每个人物是鲜活的,带着自己的呼吸,每个行为和动机都有合理的心理依据。”面对政府“拆违”自己的房子,原光明县县委书记周良顺在前期一直拿着架子,直到县委书记吕青山的到来。“没有人会一上来就同意拆自己的房子。如果一上来他就说配合,会显得有些虚假。”
作为信访局长的郝东风拒绝了找关系让亲戚“醉驾变酒驾”的请求,又在迁坟大会上先斩后奏同意祖坟拆迁,惹得全家不满;为了拿到省农业厅的支持资金,县长艾鲜枝不希望只是“走流程”,于是托在农业厅工作的老同学将分管处长约出来喝茶……对谈中,王小枪一再强调“人之常情”4个字,“只要扣住这4个字,人物就不会跑。”
正如费孝通对“人情社会”的研究,在差序格局社会中,凡事都要讲究个远近关系与亲疏交情,彼此间也便是一种私人关系,在行为、道德以及情感上均以这种关系作为评判标准。县委的官员们,脱离不了人情社会,甚至偶尔也要用人情规则做事——《县委大院》并未避讳乡土中国、人情社会的底层逻辑,而正是这一点点“人之常情”构成了该剧的重要气质。
▍戏剧考量VS忠于写实
作为一部在总局的指导下完成选题、立项、剧本创作与拍摄制作的命题作文,《县委大院》的开头便将视野对准2015年的棚户区改造、拆迁安置工作,因之也被不少网友称为“城市版《山海情》”。
始于拆迁和上访,当然出于对戏剧创作规律的考量。但在官与民的关系上,《县委大院》的处理方式既现实又温情,在干群关系中突出将心比心和换位思考。“说实话,现实生活中那种来了什么也不说上来就闹的,也确实不多了。”在实地采风的过程中,王小枪觉得,所谓的无理取闹,是说凡事都逃不出一个“理”字。
官与官的关系,反而为该剧提供了颇具职场意味的看点。诸如光明县各乡镇围绕财政支持展开的“游说”,九原县县长曹立新与光明县县长艾鲜枝的引资之争,又如各个县在市长面前抢着表态等等——同级之间的竞争、上下级之间的互动,贯穿其中的思维模式或许用KPI来代替也不为过。
但在成果和政绩外,作为一地父母官,为民服务的心态才是决定他/她是否能继续走下去的关键要素。剧里的梅晓歌学历光鲜,也曾去过妻子乔麦为他安排的面试,但为民做实事儿,得到老百姓另眼相看的成就感和幸福感,让他最终决定留在新州市,坚守基层岗位。
如今剧集播出过半,已经有观众觉得,“小地方可不是只有小事情,拆迁、造假、上访一件接一件,基层干部焦头烂额跑断腿、做群众工作磨破嘴皮、半夜接到电话就赶往现场的疲惫样子可以说很真实了,让观众真真正正地走进了‘神秘的体制内’,既让人感动,也令人思考。”
在王小枪看来,如果《县委大院》能让人们更加了解体制内的工作,也算善莫大焉。“任何一个职业都是这样的,有围城内外的认知不同。真的去干半年,会觉得不好干,压力大、责任也大。许多职业在大家没有特别深入了解的时候,容易看得简单。”
他笑言,“就像我们这个行业,也有同学问过我,写剧本是不是就是往剧组一坐、摄影机一架,胡侃就是一集剧本?他不明白这其中的辛劳,县委大院里也是一样。”
“宇宙的尽头是考公”近两年已经深入人心——截至今年10月24日,“国考”报名数已超183万人,比2021年又增加了40多万,全国平均竞争比例58.82:1,竞争最激烈职位达到了20813:1。
好在看剧之后,有网友打心里觉得,“永远不要抱着‘进体制内摸鱼混吃等死、圆滑保守精致利己抓牢铁饭碗、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的‘消极’”想法考公考编。”
在中国的电视剧领域,写实的难度往往要高于营造奇观。有人善良忠诚、恪尽职守,也有人欺软怕硬、倒打一耙,《县委大院》以真实、日常的手法,描众生、看官场、写生活,为国剧开辟了一块写实的自留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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