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之西行

一
窗外是一株合欢树。
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
这是合欢花衰败的季节。它们粉红如朝霞般的花团干枯成伞状，是一味中药花茶，镇静安神，美容养颜。
早过了花季，树下是她们人老珠黄的尸体。只剩下茂盛的羽状复叶，在风中剪啊剪，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
安玉琦把头扭回来。床头的漆白色小桌上，玻璃瓶里插着一支向日葵花盘。这不是葵花开放的季节。不过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想要什么季节的花没有。葵花的金黄色花盘像是锋利的锯齿，整个花盘就是齿轮，狠狠地轧着往前走。
安玉琦现在看什么东西都带着锋利的边缘。她的身体忘不了手术刀。这些器械对她和另一个生命的分割。
那是一个孩子。一个胎儿。一个好好的婴孩。懵懂混沌。他没做错什么，却要被手术刀肢解，一块一块的从母亲的子宫里被夹出。
安玉琦眼角流出一滴泪。没人去擦，由它自己慢慢蒸发。唉，不光是泪水，所有的东西都会蒸发，变成细小的原子，各种元素，重新组合，又是一个新的生命。
生死交接，有无相化。
轩医生轻抚她苍白的脸庞，我们女人，生来就要被男人祸害。
为什么不让我生下这孩子，有了这孩子，他就会回心转意了。
傻孩子。回心转意的永远只是女人。
轩医生的手指，森白，冰凉，沉静，在她手下丧生的小生命应该数量可观吧。
安玉琦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恨轩医生——职责所在。
恨自己的父母？——维护颜面。
始作俑者？——我一厢情愿。
恨自己？——是我自己造就的樊笼，自己的阿鼻地狱。
安玉琦苦笑一下。
完美的爱情神话就是我杀了你，再杀死我自己，写在书册上，印在影像里，留给后人凭吊，唏嘘不已，流芳百世，永垂不朽。
轩医生折下葵花一片干枯的叶子，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们迷恋成这样
二
轩医生的私人别墅。烛光晚餐，精致美食。这里是一个小小的王国，城堡。
计算。
俊河鼓动两腮，脆脆的，把那块鲜美的肉条咽下。板栗炖羊肉，孜然猪腰，绍酒蒜泥虾球，核桃枸杞粥。女人厨房的手笔。
你也不怕我吃了上火。俊河坏坏地笑。
轩医生媚媚莞尔，金丝花纹的陶瓷白汤匙搅拌，轻轻呷饮红枣茶。
你为什么不吃？
都是你的。男人吃的东西，我吃它做什么？讨
两人嘴角上都挂着暧昧的笑意。心知肚明。计算。
讨厌。
四十岁的女人娇嗔起来别有一番可爱。但这不是重点。俊河已用眼角余光将别墅里的内部陈设打量了遍。这是一个寂寞的贵妇人，如狼似虎——他断定——他很有经验——他应付她们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女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是你们的猎物，你们又何尝不在我的陷阱。

你喜欢向日葵？我看你别墅的院子里种的都是葵花，连房子里的沙发窗帘床单都是葵花的花边。
我喜欢金色的花朵，就像神明般的光。当然了，收获了花盘，嗑瓜子。
让我想起了葵花宝典。《笑傲江湖》里东方不败练的武功。
怎么练？
你是医生，还不知道？东方不败，谁会不知？
偏要你自己告诉我。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哈哈。
呵呵。
美食之后是美人。
美人也是美食。不是么？
轩医生的卧房。女王的寝宫。他立刻就适应了葵花的金色。小女人都把自己当公主，全部的女人味却都在轩医生这样的熟女身上。
你会书法？俊河看到卧室墙壁上的字幅。
对啊。轩医生换上玉青色蚕丝睡袍。
我不信。他躺在床上，睡袍中袒露出结实的胸肌和梯田般的小腹。
天真的笑。
天真的笑。
天真的笑。
他多年来积攒的演技。
男人的孩子气对女人是致命的法宝，它对应了女人的母性。天衣无缝。漫无边际的可恨。
我不信。他说。
要不要我现在纸墨笔砚，给你现场直播？葱白的手，腕上翠绿的镯子。翡翠吗？肯定是。她有钱的老公送她的。现在他远在天边，香港或洛杉矶，抱着别的女人，都未可知，亦都可知。
好啦，我信你。女神。这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你还信佛？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哈哈，既然色就是空，那你就让我空一下。
他知道适时的幽默。女人都喜欢这一套。
葡萄美酒夜光杯。俊河接过轩医生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
味道不正。这不是红酒？
话一出口，即又后悔。万一这是自己从未尝过的高档名酒，岂不显得自己土包子？
石榴汁，掺了人血的。
俊河眉头一皱，随即想到这是在开玩笑。你这女人，真坏。
不分男女，都是坏的，都是败类。

三
俊河醒了。
轩医生不在身边。刚才的激情让他感觉很high。或许是那女人的美食，酒精，这个宫殿里的氛围。他有些头晕，迷迷糊糊的，仿佛还身处梦境。落地窗外的夜有些诡魅。葵花的树丛黑幽幽的，一个个垂着头，像是广场上默哀的人众。
冷。俊河裹紧睡衣。
你——
唉，他竟然忘了问女医生的名字。不过那不是关键，即便问了，他也记不住。那么多的女人，他记得谁呢？
她去哪了？这女人，有点神秘感。
俊河开始翻这女人的东西。家居药品，化妆套装，情趣内衣，数以百计的美丽衣服，女人穿再漂亮的衣服又如何，男人要的是一丝不挂。俊河鄙视的笑。这女人又变得平淡无奇。
俊河来到墙镜前，睡袍中露出胸肌的沟线，人体完美的线条，米开朗琪罗，大卫。镜中还是自己英俊迷人的脸庞，虽然有些萎靡，但那是刚睡醒的缘故，无论在什么状态下，即便睡眼惺忪，他都是那个迷倒万千女人的金俊河。
他忍不住去抚摸自己的脸，镜子中的脸。爱死你了。
镜中人忽然侧开了身子。俊河吓了一跳。
没什么。这镜子是一扇伪装的门。
俊河的心理变化无须赘述。几分钟后，他就拿着晚餐上的蜡烛进入门后的密道。
这女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惊险，刺激！
这女人的把柄。我不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
俊河在墙壁上找到了电源开关。整个通道变得亮堂起来。
墙壁上是各种风格迥异的壁画。植物以葵花为主，各种物品的花边也是锯齿形花瓣。四处延展，错综复杂，交缠缱绻的青花瓷流线。
人物是春宫图，各种交媾，尽你所想。然而不是古典的中国风，带着日本动漫的味道。又杂糅了点西方绘画技巧，逼真，美观，强烈刺激人的感官，郎世宁笔下的完美结合。
俊河注意到了，每一个画中的女人都拥有一张相似的面孔，那是谁？
似乎是轩医生，似乎是一个叫安玉琦的女孩，似乎是似曾相识的所有面孔，所有女人的面孔。如同达·芬奇最爱的蒙娜丽莎，所有女人的代表，沉静的外表下折射出难以琢磨的表情：端庄，高雅，淫邪，刻毒，忧伤，嘲弄——不一而足。
俊河边看边走。壁画的正中是观音菩萨。
观音？庄重肃穆。她是信佛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讽刺还是别有寓意？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她竟然把圣洁的菩萨放在这欲海正中！
大悲灵感观世音，那面孔上的表情也像蒙娜丽莎一样沉静，莫测高深。
俊河没有那么高的领悟。这一切重新让他认识到这女人的神秘感。
俊河思考了一会儿，他笑了，他自认为看懂了些什么道理。朝闻道，夕时可不愿死。原来我们不过只是人。道成肉身。
通道尽头，是沉入深渊的阶梯，俊河一步步走下去，阶梯陷落，一级一级，但丁步入地狱。
天堂即地狱，地狱即天堂。
渐渐人声鼎沸，声色犬马。

盛大的宴会！
他看到了，地下王国的宫殿，金碧辉煌，人间极乐！
孔子说，食色，性也。这是人生的两大主题，也是宴会的两大主题。是凡夫俗子在圣人教诲下“何不饮美酒，相属共行乐”的挡箭牌。朱自清为什么不吃美国人的大米，朱熹为什么要存天理灭人欲，更有甚之修道者要自宫阉割，追求纯洁神圣。
人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本性做斗争？要么一败涂地，要么杀人一万，自损八千。
四处氤氲着熏香。
俊河心潮起伏，迷醉如云。
他定一定眼神，每个人都变得似曾相识。一个个的男人和女人，达官，显贵，文人，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紧要人物。明星，艺术家，上流社会，上流话题。他们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们行为体面，举止优雅。
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是服务生，穿着半透明的衣服，每一个人都与俊河不相上下。他们在食客中奉献美食和身体，他们自己也成为美食。这让俊河着恼。
你看到了，上流人和下流事。观音脚下，他们都是卑贱的人，是非海内，口舌场中，贪图淫乐，相互谋算。
俊河孤单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理他。你们。他说。我在这里也是客人啊。
一对金童玉女，明艳无比。俊河看出他们是龙凤胎，十五六岁年纪。嘴角上挂着暧昧的笑。俊河一米八六的大个头被两个孩子拖着走。
大哥哥，你是这里的一员了。
大哥哥，我们带你参观。
甬道，阶梯，楼阁，亭台，假山，流水。
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每个房间就是巢窠的孔眼。如同你看的电视台自然节目，动物和植物，只讲两件事：吃和被吃，消化，排泄；交配，繁衍。

女孩子们扮成仙子，妖精，辣妹，蕾丝，毫不造作地表演，英俊健硕的男子像古希腊的众神，仰之弥高，金黄的诱惑。酒水美食遍布各个角落，随处可取。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同样欢乐的笑容，满足的，像饱食母亲乳汁的婴儿。
俊河看见少年们围在一个池子边搅拌里面粘稠的液体，秋梨膏模样，弥漫出梨子秋天般的成熟甜香。俊男美女裸身踏入池子，淹没后又出来。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身体变成熟透的梨子，金灿灿，明晃晃，供客人吸食舔舐。
一个富态的老人，身份尽你所想，身边拥着五六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樱唇点点，印在苍老的皮肤上，枯木又逢春。
一个大鼻子的白种客人，用红丝带的软鞭抽打身材纤弱的少年，白皙的身体纵横出潮红的鞭痕。
轩医生一样的女人，女政客或女商人，被壮男与美少年包裹，控鹤府。
琳琅满目，眼花缭乱。路边的熏香飘逸出淡淡轻烟，俊河迷醉而兴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是堕落的地狱，那我宁愿留在这里，让天堂见鬼去吧。
龙凤胎说，更好玩的都在后面。
俊河随他们走，渐渐感到冷气逼人，不一会儿看到一层白茫茫的寒气，来到一个冷冻室。银灰色的墙壁上是一个个抽屉，金属，冰凉。俊河凑近了，每一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标签上是一对对男女的名字：
吴东奇，谭月华；周朝略，胡鑫光；冯恒燊，郭朝阳；……金俊河，陈丽金；金俊河，付美云；金俊河，李陆薇；……金俊河，安玉琦。
俊河不记得这许多名字。但这应该算是光荣的历史记载。
俊河会心的笑了。男人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此。他想拉开金属的抽屉，看看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一个个却都上锁了。只有安玉琦的抽屉拉开了，寒气扑面。
只有冰块。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我的名字？
龙凤胎笑而不语。
有白色制服的人来，厨师，入殓师，死神，手中的钥匙叮咚悦耳。他们打开选中的抽屉，取出粉红的物事，放进托盘。
俊河好奇地要上前看个究竟，龙凤胎打开了密室招呼他，主人在等你了。
重重虚掩的纱帐后面，圆形的床，金色葵花花边，轩医生在花盘上纵情欢笑，被皮肤光洁的美少年簇拥着。这让俊河莫名的愤怒。
情圣，你来了。这当然是在叫他，每个男人都渴望成为女人的情圣。所有女人的情圣。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伊甸园，我的王国，人间乐土。
俊河看着这个女人，所有女人的集合体，女娲，观音，王后，贞妇，碧玉，山鬼，妖精，美女蛇。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呵呵。轩医生妩媚一笑。秘密不给人看，便也失去意义。
我看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是个地下会所。那外面的冷冻箱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
每一个女人跟你爱情的结晶。
结晶？
爱情都不在了，还要结晶做什么。人类的文明告诉我们，人要尽其才，物要尽其用。把它们做成美食，滋阴补肾，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不老长生。造物主的馈赠。
你，你把它们给人吃掉了？俊河声音打颤。你这，你这恶毒的女人——
轩医生走下葵花圆床，袅娜如烟。你也吃了，烛光晚餐，忘记了么？
因你而生，为你而死。因果轮回，归得其所。
你吃的津津有味，变得更加英俊，更加强壮，床上更加有力。不是么？我知道，你也很享受。
精血，骨肉。俊河忍不住胃里翻腾。
道德，规矩，教义，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只因立教者自己已经得到，便要劝诫我们，让我们得不到。
古代宋国时，被楚国围困，城中粮绝，人们易子而食，析骨而炊。人们真是自欺欺人，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父母病了，子女割肉奉食，做药引子，天经地义，《本草纲目》也都明目张胆记载，但凡人身所属，皆不可遗；
对待仇人，人们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对于爱到深处的人，人们又说恨不得吃了对方。
虎鹿牛羊，动物的阳具自古是滋补的佳品。人类是万物灵长，人部中说，人势的效果，比之畜牲，有过之而不及。越是生性善淫之人，其物越补。在我的王国里，难得有你这样的尤物。
俊河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这恶女人，魔鬼，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吃我的……？
轩医生白色食指按在血色红唇上。不要担心疼痛。
一双大手按住俊河的肩膀，随即颈上刺痛，一根针剂注射，俊河挥舞着双臂，软软瘫倒。
刮去毛发，酒精消毒，麻醉。安稳的睡眠中。每个男人睡熟了就变成了孩子，他们的罪孽本可一笔勾销。
切开皮肤，一点一点剥离皮下结缔组织和筋膜，止血，悬韧带切割，取出那块肉。完整的，直达耻骨根部的。不然客人不满意呢。
等到俊河再次醒来，它已是客人的盘中餐了。
擎天玉柱。——这道菜的名字。
俊河躺在葵花圆床上，身体不能动弹，强打起精神，慢慢凝聚一点意识。
轩医生抚摸着他俊美而颓唐的脸，美丽的男人，故事到这里才进行了一半。
打开电子屏，俊河侧眼看到另一间装饰华美的密室，水晶吊灯下巨大的圆桌，台布上长发飞舞的女郎舞步诡异。女郎的头发向四周散开去，围着圆桌的是一群面孔模糊的女人。
俊河看不清她们，但是他感觉得到，那些面孔上的表情：微笑的，满足的，渴望的，急不可耐的，留恋不舍的，痛下决心的，在杀人之前还要再望上一眼，最后的祭奠。
他知道她们是谁，陈丽金，付美云，李陆薇，安玉琦……
俊河猛吸几口熏香，肢体通泰，迷醉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们还想干什么？
轩医生说，把什么都看透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不是么？

爱你的人渴望得到你的真心，恨你的人要检查你的真心。她们要的就是这个东西。人家花了大价钱的，我不能不做生意。顾客要求，取出来的时候，还要你活着。我亲自操刀的手术，你放心。
电解质平衡。静脉复合麻醉。芬太尼麻醉。胸骨正中切口。剑突。胸骨骨膜。打开胸腔。电凝止血。切开心包。撑开器撑开胸骨。鲜红的心脏就出来了。肉色的，血淋淋的，跳动的，一呼一吸，初生的婴儿，幼兽。主动脉，肺动脉，腔静脉，插管，引流管。人工心肺机器。体外循环。
看看自己的心脏，你看它，生命力顽强，脱离了载体还在拼命挣扎。
人人都有这样一颗心，材料都一样，却是变幻多端，难以琢磨。善良的，狠毒的，谦卑的，自大的，平静的，贪欲的，一组一组的反义词堆积下去。
轩医生把它托在手里，交给少年送去密室给她们展览，然后送到膳房那里。
你知道，一颗心，只有拳头大小，可是它的欲望却堪比宇宙。
沧海一粟，自不量力。
你知道，一颗心，只有拳头大小，怎么够这许多人吃，一片一片下来，也不够分配。那么，肝，脾，肺，肾，等等，弃之可惜，食之有味。我说过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就是这个道理。
俊河躺在冰凉的葵花花盘上，他已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现在它正被展览，带给女人哭泣或欢笑。
这真是好！
放在桌案上，一刀，两刀，三刀。妙手的厨师总会将它，也会将他做成美食。
这真是好！
俊河的意识像融化的冬雪，慢慢淡化，消失。
葵宫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满足的，刚喝饱奶的婴儿，甜甜的笑。
他觉得他也应该附和着这个王国笑一下，然而英俊的脸庞上肌肉僵硬，使他不得不定格在此时的表情上。
一个曾经炽爱他的女人走过来看了一眼，说：
想不到他这样丑。
心里满满的安慰。
（完）
——写于2013年10月，修改于2024年5月28日。

这篇小说写于2013年10月，修改于2024年5月28日。

当时的灵感来源于跟朋友闲聊，他讲起江浙那边的会所的见闻，于是我就构思了这篇小说。当时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把这篇6000字的小说写完了。

写完后，发在了贴吧里，一时读者甚众。更有一位影视戏剧专业的网友联系上我，说要将这篇小说改编成舞台剧。洽谈了两个多月，对方以里面的美工难度太大为由放弃了。

后来几年，我删了贴吧里这篇小说。留存着一直未发表，当然这个题材也不可能发表。

近日，我整理电脑文档，把这篇小说又修改了一遍，整体修改的不多，主要修改了一些词不达意、语义重复、语言不简的地方。

这篇小说写于2013年，放在2024年社会语境下并不出彩，小说的语言风格也与我现在的风格不一样，阅读时可以明显看出语句之间思维的跳跃性。

不管怎么说，独处是为了不陪别人演戏，写作让我找到更真实的自我。以后我还要更加广泛的阅读学习，克服拖延症，坚持创作，努力提高写作水平，写出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