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Kiarostami,Abbas)有一组“村庄三部曲”,分别系《何处是我朋友的家》,《生生长流》(And Life Goes On…,1992),《橄榄树下的情人》(Through the Olive Trees,1994)。重新品味之际,我惊异于它们的同向性:异曲同工的“寻找”主题,坚守背后的铿锵之泪。
1987年,全世界的眼睛看到小男孩阿默德在伊朗的土地上跑来跑去。动机是为了归还同桌的作业本。夕阳下,帕施塔青翠的山岭,暖黄色的柯克(Koker)村庄,伊斯兰土坯的房屋,闲坐在黄昏里不住唠叨的祖父,一幕幕生动地掠过。这份来自伊朗的简单之美漫不经心地挑逗了复杂的城市化人性,冷冷地剥离了机械化生活的金属外壳,潜在的呼声开始苏醒。阿巴斯式简朴的故事,温暖的构图;极力捍卫长镜头对安静的尊严;对主角人道主义式的关爱:这一切,感动了多少善良的影迷啊!那一年,德黑兰的国际电影节盛传着一句话:Where is my friend’s home? 十多年以后,人们争先恐后地盛赞起《放牛班的春天》。诚然,那是一部“让人因为喜悦而泪流满面的电影”,而我,却独自躲在暗处想念十年前的阿巴斯,想念柯克村庄,想念目光坚定的小阿默德,想念在伊朗的土地上关于“寻找”的那些琐事。 PS:看过阿巴斯之后,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张艺谋可以两次从威尼斯电影节牵走金狮。老谋子凭这两部表现“一根筋”精神的作品(《秋菊打官司》和《一个都不能少》)两度征服威尼斯评委,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我们可以看不惯他的华丽,但不可以否认他的成功。就比如他被聘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这件事。人们发议论说,我觉得张艺谋不好,但又想不出还有谁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