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列那

评分:
6.0 还行

原名:Reineke Fuchs又名:列那狐

分类:动画 / 儿童 /  西德   1989 

简介: 根据歌德长诗《列那狐》改编的长动画片《狐狸列那》表现中世纪动物王国的宫廷斗争,以

更新时间:2017-04-21

狐狸列那影评:《列那狐》电影剧本

《列那狐》电影剧本

(根据歌德同名长诗改编)

文/姚忠礼、冰夫

一片茫茫雪原。
太阳从地平线上跳出来,雪原涂上一层眩目的红色。
一只狐狸在地平线上跑。远远地看去,狐狸好象驮着太阳。
狐狸驮着太阳走来。
太阳光把狐狸的毛梳得红艳艳的,一阵风吹来,这狐狸的毛蓬松着,显得那么柔软。
列那狐表情生动的脸。
一会儿,它似乎目空一切,还窃窃冷笑了一声;
一会儿,它似乎热情奔放,面对着太阳朗声大笑;
一会儿,乞摇着尾巴,有些可怜巴巴;
一会儿,两眼凶光毕露,似乎阴险狡猾。
(旁白):“你认识他吗?这就是列那狐!你看这家伙多神气!他蔑视贵族,可又欺侮小动物;他既可爱,又可恶。关于他的故事多得象天上的星星,你要听吗?好,别着急,让我慢慢地告诉你吧……”

狂风呼啸。
雪花纷飞。
一朵黯淡的火苗。
这是列那狐的家,他正和夫人艾莫丽娜缩在家里。
列那狐双手捧着脑袋,坐在壁炉前,唉声叹气。
艾莫丽娜看着已经空空的食橱,空的盆子,那双忧郁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壁炉里的火终于熄灭了。
屋外,狂风呼啸。
艾莫丽娜长叹一声:“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了,一会儿孩子们回来可怎么办?亲爱的列那,快想想办法吧。”
一阵风,吹开了屋门,狂风夹裹着雪花灌进来。
艾莫丽娜连忙去关门。
列那走上前去,亲昵地抚摸着妻子。
艾莫丽娜的眼眶里滚出了两行泪珠。
列那狐忙用手去擦干妻子的泪水。
艾莫丽娜哭得更伤心了。
列那狐猛地挺直了身子,抖了抖身上火红的金毛,说:“亲爱的,我这就去。天再冷,我列那也不会空手回来。”
列那狐吻别了妻子,开门冲进狂风和大雪之中。

迷蒙的雪幕中,一个隐隐约约移动的红点。
列那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中的森林里行走。
列那狐艰难地爬上一个雪岗。
列那狐居高临下地望去,除了白雪,什么也没有。

孩子们的脸、妻子艾莫丽娜哀愁的脸,一齐浮现在列那狐的眼前。
他们似乎迎着雪花向他狂奔过来。
幻影消失,雪岗上的列那狐揉了揉眼晴,向四下打量着。
列那狐突然笑了,他使劲用鼻子嗅着:“咦,什么味儿这么香?啊!是鱼!鱼!宝贝们,等着爸爸吧!”
列那狐连滚带爬地冲下雪岗。
一只白雪球朝雪岗下的大路滚去。
“叮叮当当”的铃声。
一辆马车飞快地驶来。
一团雪球站了起来。
列那狐抖落了浑身的雪,又露出那火红的毛。
列那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睁大了眼睛。
马车上装满了鱼。
马车上两个鱼贩子,一个抽着烟斗,一个正吹着口哨。
列那狐那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一只直挺挺的“死”狐狸横在大路中央。
惊叫的马嘶声。
鱼贩子紧勒缰绳。
那马差一点踩到了死狐狸。
一个鱼贩子:“喂,伙计,那是什么?”
另一个鱼贩子:“嘿!一只死狐狸,意外之财。”他说完,跳下马车,去拎“死狐狸”。
鱼贩子:“哎呀,身上还热乎着呢,刚死的,这身皮毛可真不赖呀!”
另一个鱼贩子:“今天真是好运气,打了一车鱼,又拣了这张狐狸皮。”
鱼贩子把“死狐狸〃扔到车上。
列那狐重重地摔在鱼筐边,他疼得真想叫,可他咬了咬牙,憋住了,他看到了鱼!
列那狐暗暗笑了。

马车继续叮当响着,上路了。
鱼贩子:“老兄,你说这张皮值几个钱?”
鱼贩子:“我看至少值六索尔。”
鱼贩子:“不止!不止!不信呆会儿咱们先去皮货商那儿估估价钱。”
列那狐忍不住想笑,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呼啸的狂风。
纷纷扬扬的雪花。
两个鱼贩子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列那狐抓紧时机,毫无声响地、拼命地吞食着鲱鱼。
他一口气足足吃了三十条!。
列那狐的肚子撑圆了。
一只鱼筐也空了。
列那狐再去吃另一筐。
长长的鳗鱼!
列那狐高兴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了。
列那狐把那个竹筐拆了。
竹刺戳破了他的手,流血了。列那狐用嘴吮吸了一下手,把一条条鳗鱼串进竹条里。
一条“鱼项链”挂在列那狐的脖子上。
又一条“鱼项链”,套在列那狐的手上。
列那狐悄无声响地侧着身子,溜下马车。
列那狐脖子上、两只手臂上,都戴着“鱼项链”、“鱼手镯”。
列那狐不小心碰出了声响,他索性撒腿就抱,还不时回头喊道:“好朋友,再见!让皮货商节省几个钱吧,感谢你们……”

鱼贩子勒紧缰绳,回头一看:两筐鱼没有了。
鱼贩子:“唉呀,上当了!”
鱼贩子拼命去追列那狐。
列那狐在雪地上跑得飞快!

列那狐高高兴兴地闯进家门。
艾莫丽娜和两个孩子欢笑着,扑了上去。
炉火又旺了。
列那狐的孩子贝尔西埃和马尔邦什已把鳗鱼切成精致的小片,串在铁扦上,咝咝地烤了起来。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听着壁炉里噼噼啪啪的柴火声,吃着鲜美的鳗鱼宴。
列那不断打着饱嗝,看着妻子和孩子,他高兴得刚想笑,“咯……”又是一个饱嗝。

夕阳西下。
屋外有人在吹口哨。
列那往窗外一瞧:是大灰狼伊桑格兰。
列那的那双眼睛又骨碌碌转动起来。
旁白:“列那狐忌恨伊桑格兰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无法忍受伊桑格兰对他的蔑视,他时刻都在寻机报复。嘿,机会来了!”
“喂,亲爱的舅舅,”列那啃着一条鳗鱼走来,“这么晚了,您上哪儿去?”
伊桑格兰哼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叭”,一块鳗鱼骨头掉在伊桑格兰面前。
伊桑格兰止步,回头。
列那狐:“天快黑了,我该去捉鳗鱼啦。”
伊桑格兰张大嘴巴:“什么?鳗鱼?在哪?”
列那吃吃一笑:“喏,就在前面的池塘里。”
伊桑格兰满脸堆笑:“快,快带我去捉鳗鱼。”

列那狐挽着伊桑格兰的胳膊向池塘走去。
伊桑格兰:“亲爱的列那,这么冷的天,池溏结了厚原的冰,怎么捉鳗鱼呀?”
列那狐狡黠地一笑:“我来教你嘛。”
天渐渐黑了。
他俩来到村口池塘边。
伊桑格兰一脸疑惑,东看看,西瞧瞧。
列那:“你别急,瞧,前边有个农民为牲口饮水用的冰窟窿,旁边还有个汲水桶,咱们去那儿!”
“喏,就用这家伙。”冰窟窿旁,列那指着水桶说,“拿根绳子把它拴住,然后沉到水底,只要你有耐心,等不了多久,那些鳗鱼就会统统钻进水桶,到那时……”
“我就能吃上美味的鳗鱼了!”伊桑格兰迫不及待地说,“真聪明,我的好外甥,咱俩说干就干!”
列那狐一边点头,一边弯腰去拿水桶,他趁伊桑格兰不注意,偷偷将系水桶的绳子扔进冰洞。
伊桑格兰一把抢过水桶:“天太冷,你会冻坏的,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干吧。”
列那狐假装不太情愿地说:“唉,外甥只好听舅舅的了。”
“嗯,”伊桑格兰突然问,“那条系水桶的绳子呢?”
“是啊,绳子呢?”列那急得在冰面上团团转。
两人东寻西找。
列那狐忽然一拍脑门:“对,不用找了,别错过了时间,要是把水桶套在你尾巴上不更好吗?”
伊桑格兰一听,笑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
伊桑格兰让列那帮他把水桶套好。
伊桑格兰坐在铺满白霜的冰面上,把尾巴伸进冰窟窿里。
伊桑格兰:“亲爱的列那,可借只有一只桶,要不然你也来捉。现在,你呆着也没事,而且,发出了声音,会把鳗鱼吓走的。天又这么冷,让舅舅一个人来捉吧,到时,少不了你的份!”
列那:“舅舅,您行吗?”
伊桑格兰:“没问题!”
列那狐和伊桑格兰:“再见”。
列那一转身,差一点笑出声来。
列那躲在一棵树后。

伊桑格兰坐在池塘上,雪纷纷扬扬落下来。
伊桑格兰:“傻列那,这回鳗鱼全归我了。”
冰窟窿里的水开始结冰。
伊桑格兰:“好沉啊,鳗鱼鳗鱼快进来。”
列那狐看到这情景,捂住嘴,笑得前伏后仰,连腰都直不了。

村里的鸡叫了。
冰面上的伊桑格兰大吃一惊,连忙想扭动身子。
他的被冰冻住了的尾巴。
伊桑格兰动弹不了,于是大喊:“列那,水桶满啦,快来帮我一把吧。”
没有动静。
伊桑格兰:“列那,亲爱的,天快亮了,村里人会来抓我们的。”
在草窝里睡了一觉的列那,睁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的回答:“你嚷什么,等我回家去拿了竹篮来装鱼,别急啊!”
列那狐头也不回地走了。

鸡叫三遍,天已大亮。
村庄上炊烟袅袅,人影绰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冰面上的伊桑格兰吓得眼睛直楞楞的。
一队猎人手持弓箭,跨马,牵着凶狠的猎犬,从大路奔驰而来。
伊桑格兰想从冰面上脱身,他拼命向前猛蹿,头上冷汗涔涔。
尾巴牢牢地冻住在冰上。
“狼!狼!”猎手们策马奔来。
“快打死它。”
几只猎犬狂吠着,将伊桑格兰团团围住。
伊桑格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猎人,举起长长的刀向伊桑格兰砍去。
猎人脚下一滑。
刀砍在伊桑格兰的尾巴上。
伊桑格兰哀嚎一声,从冰面上窜起,没命地逃了。
猎人策马在后紧追不放。
猎犬狂吠不已。

伊桑格兰蹿进山林里,远远地把猪人甩开了。
伊桑格兰摆脱了猎人的追捕,精疲力尽地坐在雪地上。
伊桑格兰扭头看了看自己断成半截的尾巴,低声哭了。
伊桑格兰:“这一切,是不是列那这小子事先安排好的呢?”

“亲爱的列那,伊桑格兰一定会寻机报复你的,还是出去暂避风头吧。”屋子里,艾莫丽娜在和列那讲话。
列那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列那狐的眼睛又骨碌碌地转起来。
列那狐和艾莫丽娜、孩子们在森林里告别。
艾莫丽娜在抹眼泪:“躲过这一阵儿,早些回来。”
孩子们在叫着:“爸爸,再见!爸爸,早点回家!”
列那狐驮着月夹在走。
列那狐驮着太阳在走。
阳光照耀着,列那狐走过一条叮咚作响的山泉。
列那狐躺在泉边的石块上,吃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来的肉干。
列那狐贪婪地饮着泉水。
列那狐仰面朝天地躺着,眯起了眼睛,向天空望着。
列那狐又上路了。
旁白:“逃避灾难的列那狐来到一个牧场。他想起了一个表兄,便决定去拜访他。”
列那狐走到牧场的栅栏外。
旁白:“列那狐想起表兄说过,牧场主是个猎人,专与狐狸和狼作敌。想到这,列那狐犹豫了……”
列那狐在栅栏边徘徊。
列那看到牧场上的一大片绿草地。
牛犊在哞哞叫唤;羊羔在咩咩叫唤。
鸡、鸭、鹅的叫声动听极了。
特别是那群在湖水中徜徉的雪白的天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

旁白:“这真是座天堂!列那想,从凶狠的牧场主眼皮底下偷袭各种美味真是又冒险、又够刺激!这……真叫列那狐动心啊……”
“咝咝”屋子里煎饼的声音清晰可闻,风送来香味,列那狐猛吸一口。口水也淌了出来。
列那的眼睛又骨碌碌转动起来。
列那伏下身子,向小木房爬去。
突然,列那身后一阵猎犬的狂吠和急促的马蹄声。
列那:“唉呀,不好!”他头也不敢回,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抓狐狸!抓狐狸!”院子里乱哄哄地嚷起来了。

列那:“就这样等死吗?没那么容易。”他象箭一样从地上蹿起来,拐弯抹角,东奔西窜。
猎人、猎犬、猎骑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列那被围在中间,
列那狐死命从马腿下面钻出,一阵风似的蹿进了小木房。
领头的猎人哈哈大笑:“哈哈,这傻瓜自投罗网,他跑不了啦!”他跳下马,捋着胡子笑。
猎人们一窝风涌进小木房。
他们翻箱倒柜地四处寻找。
没有列那狐的影子。
主人:“这漂亮的红狐狸莫非是只狐狸精?真气死活人!”
一个胖乎乎的妇女嘲笑他们:“你们这些男人哪,一个个都是草包、饭桶!”
猎人们气得胡子也翘了起来。

夜。月亮和星星在银河边亮着。
木房外,猎犬狂吠不停。
屋子里,猎人们已没精打采,连连打哈欠。
主人:“看来它是跑了,咱们索性……”
猎人们一听,倒头就睡,鼾声四起。

太阳跳出地平线。
猎人们又去打猎了。
“看,主人,那是什么?”一猎人惊呼着。
列那狐悠然地坐在栅栏上,微笑着向众人说;“是我,死里逃生的列那!”
牧场主大吼一声,扑上前去。
列那狐格格一笑,撒腿就跑,东绕西拐,又一头钻进了木房。
猎人们又在搜小木房。
旁白:“一连三天,列那狐都这样戏弄他们,牧场主的家禽天天都在少,厨房里的腊肉和奶酪也一样。列那狐神出鬼没,使牧场里的人议论纷纷,惶惶不安。这天,农场主从外乡请来一位精干的猪手,发誓要抓住列那狐。”

主人在小木房里热情招待远方的猎手。
水果、葡萄酒、鸡、鸭、鱼、肉,摆满了桌子。
客人边吃,边欣赏四壁挂着的兽皮:熊皮、豹皮、鹿角、秃鹰的标本。还有十张火红的狐狸皮。
客人:“啊,您这十张火红的狐狸皮真太漂亮了。”
主人:“什么,十张。不,我只有九张狐皮呀!”他边说,边数着。
这时,门砰地开了,一只牛犊般大的猎犬冲了进来,它朝客人摇摇头,摆摆尾。
客人一挥手。猎犬扑过去,朝着墙上挂的狐皮狂叫起来。
众人都惊呆了。
一仆人:“大人,您看呀,”他惊慌失措地指着一张狐狸皮大喊,“这不是那只叫我们找得好苦的列那狐吗?他正吊在这里装死呢!”
众人:“噢……”
牧场主去抓列那狐。
列那狐回身就是一口,咬得牧场主惨叫一声。
一片混乱。
列那狐趁乱从那只牛犊般大的猎犬肚皮底下,一溜烟跑出屋去。
列那狐在狂奔。

旁白:“列那巧妙地甩掉了追兵,得意地笑了。他全然忘记了对伊桑格兰的恐惧,他只想快快回家,让妻子和孩子们分享他的快乐。”
一串鲜嫩的肉肠。
小狗古杜瓦摇头摆尾,围着拿肉肠的主人欢叫。
主人:“亲爱的古杜瓦,别着急,这是你的午餐。”说完,把肉肠放在高高的窗台上。
主人走了。
古杜瓦眼巴巴地瞧着那串大肉肠,他欠起脚,够不着;拼命跳,还是够不着。
古杜瓦充满信心地不断地跳着。

白桦树林里,列那狐正在睡觉,一片黄黄的白桦叶落在他脸上,他没有醒。
突然,列那狐翻身坐起,嗅了嗅:“好香的肉味儿,看来,我的午餐用不着发愁了。”
列那狐飞也似的向村子里跑去。
列那狐在村口和花猫蒂贝尔撞了个满怀。
蒂贝尔:“列那,你干吗这样慌慌张张的?”
列那:“嗨,蒂贝尔,你这个傻瓜,鼻子不中用啦?快闻闻,那是什么味儿?”
蒂贝尔一连嗅了好几口:“啊,多馋人的肉味!”
列那:“就让它做咱俩的午餐吧。”
列那带着蒂贝尔向那所房子走来。

古杜瓦已蹲在窗台下,喘着粗气。
肉肠还在窗台上。
列那和蒂贝尔看到古杜瓦,忙躲到树后。
古杜瓦:“别躲啦,馋鬼。想算计主人为我准备的午餐可没那么容易!”
列那狐的眼睛又骨碌碌地转。
列那狐小声对蒂贝尔:“这家伙多傲慢,他眼里哪儿还有我们?得想法煞煞他的威风。”
列那狐和蒂贝尔咬耳朵。
列那狐拿出绅士风度,彬彬有礼地:“你好呀,古杜瓦,你怎么不高兴?是谁欺负你了?”
古杜瓦的眼泪一下子哗地流了下来。
列那狐拍拍古杜瓦的头,安慰他:“谁呀,说出来,我替你主持正义!”
古杜瓦哽咽着:“主人,主人,我对他忠心耿耿,他却捉弄我……”
列那狐:“真可恶,那我们来帮助你吧。”
蒂贝尔轻身一跃,就跳上窗台。
蒂贝尔叼着那串鲜嫩的大肉肠。
大肉肠在蒂贝尔的嘴边东摇西晃。
蒂贝尔俯视着窗台下的列那和古杜瓦,他俩正仰着脖子,望着蒂贝尔呢。
蒂贝尔:“列那,接着。”
鲜嫩的肉肠抛了下来。
列那狐接过肉肠。
列那狐却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地跑了。
古杜瓦气得两眼发绿,“汪汪”叫了两声,扑上去一把抓住了蒂贝尔:“他妈的,你们合伙算计我,我要你的命!”
蒂贝尔慌忙叫道:“别这样,古杜瓦,我也上当了,我帮你去追那个坏蛋。”

蒂贝尔在前拼命跑,渐渐甩掉了古杜瓦。
列那狐就在前面了。
蒂贝尔:“亲爱的列那,你真聪明,也真够朋友,快停下吧,那蠢货早没影了。”
列那狐不但不停,反而东歪西拐,跑得更快了。
蒂贝尔:“列那,你想独吞?”
蒂贝尔抄近道,截住了列那狐。
列那狐被截住,有些尴尬地说:“蒂贝尔,你跑得真快呀。”
蒂贝尔:“我怕你太累,这大肉肠半截拖在地上,真够你受的。”
列那狐顺水推舟:“是啊,”把肉肠放下,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喘粗气。
蒂贝尔趁机一口叼起肉肠:“列那,你累了,咱俩换换吧。”
蒂贝尔没命地跑了。
列那狐呆呆地楞着,一时竟不知所措。

列那狐终于又追蒂贝尔了。
在一片墓地,列那狐追上了蒂贝尔。
蒂贝尔一跃,蹲在高高的十字架顶。
列那狐:“亲爱的蒂贝尔,你何苦这样呢?跑到墓地来吃肉肠?”
蒂贝尔:“没关系。我只是想一个人慢慢地吃掉这串肉肠,哪怕把肚皮撑破。”
列那狐:“那我呢?”
蒂贝尔:“你吗?只好等下次吧。到时,你也会独自饱餐一顿的。”
列那狐气得张牙舞爪地:“赖猫,你欺负我不会爬高?快滚下来。”
蒂贝尔:“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下来呢。”
蒂贝尔斜靠在十字架上,晃荡着两条腿,举起肉肠,大口太口嚼了起来,嗓子眼里还有意发出十分愜意的声音。
列那狐咬牙切齿地:“你别得意,肉肠吃多了要口渴,你总得下来喝水吧?到时,我非把你撕碎不可!”
列那坐在十字架下。
蒂贝尔:“谢谢你的关心,列那,你看这天,不就要下雨了吗?”他憋足了劲,一连打了一串响亮的饱嗝。
列那浑身发抖,大叫道:“我发誓在这儿等你一年!”
蒂贝尔:“一年?哟,这太可怕了,想到你一年不吃不喝,我真心疼。不过,你已发过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
列那:“混蛋,你等着瞧吧。”
忽然,列那狐的耳朵猛地竖起,“蒂贝尔,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蒂贝尔舔舔嘴,漫不经心地:“好象有人在唱歌。”
猎犬的狂吠声。
列那狐撒褪就逃,“蒂贝尔,你好狠毒,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蒂贝尔:“喂,亲爱的,别走哇,你不是要等我一年吗?”
列那狐捂着耳朵,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旁白:“复活节快到了,列那狐想为艾莫丽娜和孩子们准备一份象样的礼物。准备什么呢?”
列那狐在树林里穿行。他昂首挺胸,信心十足,全然没有了不久前的狼狈样。
嘿!列那狐和花猫蒂贝尔狭路相逢!
蒂贝尔一楞,呆了好一会,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旁白:“香肠事件后,蒂贝尔提心吊胆,可列那狐一向自认是绅士。哪能和蒂贝尔这样的家伙一般见识?”
列那狐笑容满面,热情地:“喂,亲爱的朋友,你这是上哪儿去呀?”
蒂贝尔笑容灿然:“好朋友,听说前面房子里藏有一大罐奶油……”
列那狐微闭双眼,倒背双手,毫无反应。
蒂贝尔赶紧说:“还有你最爱吃的母鸡哪!”
列那狐顿时睁开双眼,迸出明亮的光芒。
列那狐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地:“哼!你又来欺骗我?”
蒂贝尔连连摇头、摇手:“不!不!不是的!这回奶油、母鸡全归你,让我啃啃骨头就行了!”
蒂贝尔连跑带颠地把列那狐带到木房前。
木棚栏围着。
一个洞!
列那狐迫不及待地想钻洞,头快伸进去了,马上退出来,让蒂贝尔先进去。
列那狐跟在蒂贝尔后边进了洞。
进了院,列那狐急如星火地向鸡窝扑去。
蒂贝尔一把拦住了他:“别着急,千万不能先从这儿下手。那帮讨厌的母鸡要是大叫起来,咱就完蛋了。还是先去偷奶油吧,快走。”
列那狐跟着蒂贝尔溜进木房。
屋里空无一人!
他俩蹑手蹑脚来到餐厅。
餐厅也空无一人!
蒂贝尔指着一口大木箱:“列那,奶油……请你帮我撑着箱子盖,我先吃,然后,你再……”
列那狐:“行,快干吧,我对奶油一向不感兴趣。”
列那狐费力地撑起箱盖。
蒂贝尔一头扎进奶油罐,大口吃起来。
列那狐手托箱盖,连连跺脚:“够了,别把肚皮撑破!”
蒂贝尔头也不抬:“我刚把牙缝塞满,这用不着你操心。”他仍一个劲地吃着。
列那狐有些火了:“你快出来,我腰酸腿疼,一分钟也不能坚持了。”
叭叽叭叽的咀嚼声。
列那狐狠狠地:“你就呆在里面好了,我让你吃个够。”
蒂贝尔连忙叫道:“别发火,我……”他回身蹿出木箱,嘴巴上、鼻子上沾满了奶油。
卜通一声,列那狐关上箱盖。
“哎哟”,蒂贝尔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蒂贝尔那条美丽的,镶满虎皮纹的尾巴被箱盖砸掉了一大段。
蒂贝尔伤心地哭了。
列那狐也很后悔地:“唉,真倒霉,你的动作太快了,不!太慢了,总而言之,是没掌握好火候。”
蒂贝尔:“胡说,你这是存心报复!”
列那狐:“我发誓,列那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过,你也太贪心了。”
列那狐为蒂贝尔擦去嘴边的奶油。
蒂贝尔火气未消:“你这该死的家伙,以后让我怎么有脸见人?”
列那狐连忙拉着他的手,好言安慰他:“这有什么,那尾巴多讨厌。如果我早知道你失去尾巴会这么动人,我也真想这样做呢。走吧,那鸡……”
列那狐走出餐厅。
蒂贝尔悻悻地尾随其后。

鸡棚里,一群鸡在晒太阳。
列那狐蹑手蹑脚而行。
蒂贝尔故意大声嚷道:“列那,这回看你的了!瞧,那只大公鸡,先干掉他!”
列那狐连忙去捂蒂贝尔的嘴。
晚了,打盹的大公鸡猛然惊醒,扑啦啦飞上鸡棚。
大公鸡扯着脖子,“喔喔喔”大叫起来。
菜园里,主人听到鸡叫声,带着看家狗就气势汹汹赶来。
蒂贝尔撒腿撇下列那狐就跑。
几只看家狗围困住列那狐。
列那狐东躲西藏。
列那狐的帽子掉了。
列那狐的衣服被撕破了。
列那狐身上流血了。
主人举着镢头赶到。
列那狐被狗逼到了栅栏边。
狗狂吠不止,轮番扑将上来。

列那狐终于看到了栅栏上的那个洞。
列那狐从洞里钻了出来。
列那狐疯狂地奔逃。
衣冠不整、身上滴血的列那狐一屁股坐在树林里,自嘲地自言自语:“真倒霉,带着一身伤,这复活节怎么过?还好,这贪心的蒂贝尔也受到了惩罚!唉,节是要过的,礼物也绝不能少。”
列那狐从地上跳起来,挺起胸脯,向前走去。
列那狐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走着。

美丽的树林。
一阵嘻闹声传到列那狐的耳朵里。
列那狐凝神细听。
列那狐拨开树枝,循着声音望去。
一座花园。
列那狐向花园走去。
花园里的青草地上,一群鸡正在嬉闹玩耍。
它们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老母鸡的身后是一群小鸡。大公鸡扮演着老鹰的角色,追逐着,嬉戏着。
列那狐数着:“一、二、三、四……”口水也流了出来。
群鸡在玩耍。
列那狐步步紧逼过去。
“乒”的一声。
列那狐踢到了一只破罐头盒。

公鸡尚特克勒,一身美丽的毛,他左右环顾:“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潘特?”
母鸡潘特慌慌张张的:“尚特克勒,我好象看见一对眼睛在那边闪动,我们一定很危险!”
列那狐伏在草丛里。
尚特克勒:“哪儿的话呀!风吹草动就把你吓成这副样子,真是胆小鬼!”尚特克勒说完,抖抖羽毛,伸长脖子,“喔喔喔”地叫了起来。
潘特张开翅膀,簇拥着自己的孩子,向鸡舍走去。

草地上,只有花公鸡尚特克勒一个人了,他回头望望潘特和小鸡,耸耸肩,嘲笑道:“神经病,总那么大惊小怪的,我才不信那套呢!”
他打了个哈欠,眯缝着眼,卧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
列那狐从草丛里爬起来,溜进了花园。
眼前的尚特克勒正呼呼酣睡。
列那狐手舞足蹈。
列那狐毫不犹豫,狠命向大公鸡扑去。
嘿!他绊了一下,自己倒摔了个嘴啃泥。
尚特克勒顿时被惊醒。
尚特克勒腾空飞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列那狐双眼骨碌碌一转,从草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故作镇静地:“别,别这样害怕!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的表兄哇!”
尚特克勒惊魂未定,上上下下打量着列那狐。
尚特克勒连连摇头。
列那狐笑了:“哦,你长得真象你爸爸。不,你可比他漂亮多啦!”
尚特克勒停住了摇动的头。
列那狐:“我知道你爸爸当年是鸡群里的歌手,我想,你……”
尚特克勒摆动着翅膀,一摇一摆地走着,他洋洋自得地轻轻咳了一声,叉开两腿,准备引吭高歌了。
列那狐笑嘻嘻地盯住他。
尚特克勒扯着喉咙:“喔——喔喔!”唱了起来。
列那狐连忙点头夸赞:“呀!动听极啦!简直比你爸爸的歌喉优美一百倍!”
尚特克勒:“表兄,我还能再高三个音阶呢!”
列那狐把手搁在胸前:“但是不知你能不能也象你爸爸那样歌唱呢?”
尚特克勒瞪大眼睛看他。
列那狐:“这就是说,你爸爸认为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发出最动听的声音,你也能这样做吗?”
尚特克勒:“那当然!”
尚特克勒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唱了起来:
喔,喔喔,
我生来爱唱歌,
从日出唱到日落,
喔,喔喔……
列那狐再也不想听了,毫不犹豫地扑向闭着眼睛的大公鸡,双手紧紫地抓住了他的脖子。

鸡舍里的母鸡潘恃看见了这一切,她大声叫唤道:“快来呀,主人,救救尚特克勒。”
列那狐抓着尚特克勒逃远了。
主人赶来,问潘持:“怎么回事?”
潘特哭了起来。

树林里,尚特克勒说:“表兄,快松手,我快憋死啦!”
列那狐:“那就用嘴吧。”他用嘴叼起尚特克勒的脖子继续奔跑。
尚特克勒:“哎哟,你的牙齿真硌人!”
列那狐不理他,继续走。
狗吠声远远可闻。
尚特克勒:“喂,表兄,你回头看看,他们追上来了。你难道不想嘲讽他们几句?羞辱他们一番吗?”
列那狐闷声不响赶路。
尚特克勒:“表兄,你累了,放下我歇会吧。”
列那狐仍不理他,只顾猛跑。
列那狐越跑越快。
尚特克勒哭了起来:“好表兄,你饶了我吧。”
列那狐回头看看,已听不到狗吠声,也不见追兵,就想嘲笑他一下:“饶了我,饶了……”

列那狐一开口,尚特克勒猛然挣脱了身子,扑啦啦飞到一棵大树上。
列那狐直楞楞地在树下,嘴里恨恨地咀嚼着几根斑斓的鸡毛。
尚特克勒重振精神,抖抖羽毛,高声喊道:“嘿嘿,我可不愿再眼你做表弟了,我唱歌时绝不再闭眼了,甚至睡觉的时候我也要睁开一只眼睛才行!”
列那狐气得暴跳如雷:“坏蛋,你下来,告诉你,我,我以后说话一定要闭上嘴才行。”
尚特克勒:“你上来呀,怎么,不行?那你听我唱歌吧!”
尚特克勒张开喉咙,又唱了起来:
喔,喔喔,
我生来爱唱歌,
从日出唱到日落,
喔,喔喔……
尚特克勒在大树上手舞足蹈,还闭上了眼睛。
狗吠声越来越近。
列那狐夹起尾巴悻悻而去。
尚特克勒闭着眼睛,还在唱,他睁开一只眼,看到逃走的列那狐,笑了。

旁白:“列那狐无法忍受公鸡尚特克勒对他的肆意捉弄,他要挽回自己的声誉,洗刷上次遭受的耻辱,于是,他决定再次奔赴大花园,找尚特克勒算账!”
列那狐那张愁容满面的脸。
列那狐那双骨碌碌转的眼睛。
“喔喔喔……”尚特克勒在大花园的草地上引吭高歌。
红红的太阳照着碧绿的草地。

列那狐迎着太阳走来。
尚特克勒浑身的羽毛怒耸,他看到了列那狐。
尚特克勒飞到篱笆墙上,说:“你,你又来干什么?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列那狐笑容可掬地走上来:“别嚷呀,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
尚特克勒的眼睛里充满疑感。
列那狐:“亲爱的表弟,你千万别害怕,难道你真的不信任我了?”
尚特克勒点头。
列那狐:“怎么,你还记恨咱们那场小小的误会吗?”
尚特克勒神态茫然。
列那狐一边轻松地踱着步,一边笑嘻嘻地说:“那天,当我欣赏你那美丽的羽毛和悦耳的歌声时,真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妻子艾莫丽娜。”
尚特克勒一声不响地听着。
列那狐:“由于我的愿望过于急切,因此就采取了很不文雅的方式邀请你,可结果……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列那狐深深地向尚特克勒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时,尚特克勒发现他的眼圈都红了,一滴眼泪滚了出来。
尚特克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难为情地说:“你那样的遨请我的确不习惯,不过你现在这样诚恳……”
列那狐打断他的话:“算了,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说完,他把尚特克勒从篱笆墙上抱了下来。
列那狐把尚特克勒抱到草地上,柔声柔气地说:“表弟,现在和平了,我们再不会互相残杀。”
尚特克勒:“真的吗?”
列那狐煞有介事地掏出一张纸,装模作样地念道:“国王有令,废除战争,臣民们从此应相亲相爱,天下太平。”
尚特克勒高兴地跳了起来:“噢,天下太平啰!亲爱的表兄,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列那狐:“不!这是国王的恩赐,你看,他还送给我一本圣经呢。”
列那狐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给尚特克勒看。
尚特克勒翻了翻圣经,尖着嗓子朝鸡舍大叫道:“潘恃,我的好妻子,斯波特,我的好孩子,你们快来呀,表兄给咱们带来了好消息!”

鸡舍里,潘特和孩子们将信将疑地在窗口张望。
尚特克勒干脆大喊大叫地跑进鸡舍:“好消息!好消息!”
潘特问:“亲爱的,狐狸的话怕靠不住吧?”
尚特克勒不耐烦了:“唉,那是咱表兄,你看他正在那边默念圣经呢!”
草地上,列那狐果然手捧圣经,口中念念有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大花园。
尚特克勒:“上一回,我真不该错怪他。你们还楞着干吗?”
尚特克勒跳到院当中:“我们自由了!跟我到花园外的草地上去吧,那里有吃不完的蚯蚓和谷粒。”
尚特克勒飞出了篱笆墙。
整个鸡群都跟在他身后,一共有十四只。
鸡群们到了大花园外的草地,高兴极了。叽叽喳喳,互相追逐,有的啄地里的蚯蚓;有的啄苹地上的小花;有的在草地上打滚。
鸡群中一片嬉笑声。
全家最宠爱的小母鸡——斯波特紧紧跟在大家的后面。

大树后面,列那狐已收起圣经,倚在树上,全神贯注地盯着这群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们。
列那狐那双眼睛又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小斯波特追逐着一只小蝴蝶。
小蝴蝶飞了,小斯波特紧追不舍。
小蝴媒飞到树林里,小斯波特离开大家,追了进来。
列那狐就在树后。
列那狐一步蹿出,小斯波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列那狐咬死了,小斯波特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
不一会儿,列那狐的背囊里已经鼓了起来,他高兴地拍拍背囊,自言自语道:“四只了,哈哈!”
潘特似乎听到了这笑声,她叫住尚特克勒:“亲爱的,把孩子们集中起来。”
尚特克勒:“何必呢,让他们好好玩玩,自由了!”
潘特东张西望,“咯咯”地叫唤。
孩子们都陆续围了过来。
没有小斯波特和另外三只小鸡。
潘特着急万分,大声叫着:“斯波特,斯波特,你们在哪里?”
没有回答。
潘特大声哭了起来,一边还叫着:“斯波特,你们快回来!”

列那狐从树林里跳了出来。
列那狐指指背囊,对尚特克勒说:“亲爱的表弟,我的本领不小吧?你的宝贝儿都在这里哪!谢谢你这份丰厚的复活节礼物。”
尚特克勒呆住了。
潘特不顿一切地扑上去,狠狠地啄了列那狐一口。
列那狐连忙扔下背囊招架。
尚特克勒指挥鸡群,把列那狐围在当中。公鸡们一只只羽毛高耸,鸡冠血红,眼睛圆睁。
列那狐一看这架势,随机应变:“开个玩笑,何必认真,你们看,小家伙们不都挺好吗?”
列那狐把背囊打开。
潘特连忙把小鸡抱出来。
潘特:“斯波特呢?”
列那狐:“噢,那只小母鸡吧?你看,她躺在那里睡得多香!”
尚特克勒和潘特连忙奔过去。
“斯波特!斯波特!”潘特抱着斯波特的尸体嚎啕大哭。
列那狐乘机溜之大吉。

旁白:“说来也奇怪,此时的列那狐一点也不感觉轻松,他有生第一次产生了甘愿挨打受罚的念头。”

金碧辉煌的宫殿。
国王诺勃雷是一只威武的狮子,正坐在国王的宝座上。
卫兵报告:“国王,袋鼠嘉拉又来控诉列那男爵了。”
诺勃雷长叹一声:“又是列那。”
袋鼠嘉拉向国王诉说:“国王陛下,我,我的一捆粮草肯定是让列那男爵偷走了,他花言巧语地说,这粮草的颜色真好看,第二天一早就没有了,您说这窃贼不是他还会是谁?”
诺勃雷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嘉拉:“国王陛下,您要好好惩罚列那男爵呀,他太无法无天了!”
皇后菲耶尔过来,说:“哼,无中生有!列那根本不吃草,亲爱的,可千万别冤枉男爵呀!”
诺勃雷省悟地点点头,立刻传下圣旨:“为辨明是非,速将全体臣民召来,我要逐一询问。”

臣民们陆续到了:大灰狼伊桑格兰,秃鹫雅卡,羚羊缪赛尔,猩猩罗达,狗熊勃伦先到了。
不一会儿,斑马费朗,胡獾格兰贝尔,花猫蒂贝尔也到了。
小狗古社瓦和猎豹尼桑赶在后面。
臣民们聚集在大殿里,一声不响地仰望着宝座上的诺勃雷。
国王环视四周,问:“公鸡尚特克勒怎么还没来?”
众臣左顾右盼,叽叽喳喳。
国王又问:“列那男爵怎么也没来?”
众臣一下子哗然。
大灰狼伊桑格兰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陛下,他绝对不敢来了。因为他知道我们饶不了他。陛下,对这样一个骗子,您可不要手软呀!”
众臣随声附合:“对!杀死他,绞死这恶棍。”
国王诺勃雷烦躁地捂起耳朵。
伊桑格兰:“陛下,您听着,我要控诉!列那狐肆意捉弄您的贵族,他把我骗到冰河里捕鱼,害得我尾巴被人砍断,命都差点丢了。”
一阵哭声。
众臣循声寻去。
花猫蒂贝尔呜呜地边哭边说:“是的,我的漂亮的尾巴也被列那狐搞成两截,呜呜……好痛啊!”
“汪!汪汪!”小狗古杜瓦发怒了,他一指蒂贝尔,说:“哼,列那狐伙同他抢了我的香肠,害得我饿了半天肚子。”
蒂贝尔赶紧擦去眼泪,怯懦地辩解道:“那,那是因为你,太……太小器了!”
“胡说!”古杜瓦发火了。
蒂贝尔:“就小器!就小器!”
诺勃雷把手一挥,大喊道:“都给我住嘴!你们能不能说些有用的话?”
众臣面面相觑。
伊桑格兰站出来说:“大王,列那常常在背后骂您是昏君、草包,一事无成的傻瓜!总而言之,他该千刀万剐。”
诺勃雷气极了:“什么?这是真的吗?”
伊桑格兰那:“当然,他还……”
“住口!”胡獾格兰贝尔打断伊桑格兰的话,“在国王面前攻击一位缺席者是很容易的,因为被告无法为自己辫护,况且,伊桑格兰的话根本不可信!”
伊桑格兰:“你是列那狐的亲侄子,你对他怀有深厚的家族情感!你说我的话不可信,那么你可以拿出证据来!“
格兰贝尔说:“列那一直叫我们爱戴国王,这是众所周知的!你编造的谎话无人作证。至于你的尾巴被砍,那是罪有应得!”
伊桑格兰气得嗥嗥乱叫,双眼凶光毕露。
国王:“听他讲完。”
格兰贝尔:“谢谢陛下!”转向伊桑格兰,“你蔑视大王宠爱的男爵,常常想暗算他,这难道不是事实?”
伊桑格兰哑口无言!
格兰贝尔走到花猫面前,说:“还有你,贪心的蒂贝尔,你敢把那次‘奶油事件’的详细情况禀告国王吗?”
蒂贝尔的头马上搭拉下来了。
“哈哈!”国王笑了,“看来,列那无罪,这回我就放心了。”
菲耶尔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对众人说:“好了,真相大白,大家回去吧。我早说过,列那是靠得住的!”

臣民们正欲散去。
突然,一支奇异的队伍开进宫来:公鸡尚特克勒和他妻子潘特走在最前面,四只年轻的鸡边走边哭,抬着一副盖满树叶的担架。
鸡家族所有的成员紧跟在他们身后。
众臣民骚动了。
诺勃雷问:“这是干吗?担架上抬的是谁?”
尚特克勒:“国王陛下,那是我的孩子斯波特,他被无辜虐杀,大王,要替我们报仇啊!”
尚特克勒和潘特双双跪在国王脚下。
国王:“凶手是谁?”
他们俩齐声说:“是列那狐!”

臣民们再一次哗然:“绞死列那狐!”
国王问尚特克勒:“你们招惹了他吧?”
潘特连忙说:“没有哇!我们在和和平平地过日子,列那狐突然手持大王的圣旨闯入我们家。”
国王:“什么?我的圣旨?都写些什么?”
尚特克勒抢着说:“‘王国从此结束战争,从此相亲相爱’,下面还有您的签字呢!就这样,我们被他骗到草地上,一幕悲剧便开演了……”
诺勃雷勃然大怒:“别说了!”
臣民中有人高喊:“严惩凶手!”
众人:“对!”
连菲耶尔夫人也附和着。
胡獾格兰贝尔悄悄地低下了头。
国王威严地宣布:“列那狐确实犯有假传圣旨和行凶罪。我将派遣忠诚的武士勃伦将军把他抓来。”
人群中,站出浑身披挂的狗熊勃伦。
国王:“你要小心行事,列那狐诡计多端。”
勃伦满不在乎地回答:“陛下放心,狗熊可不是草包。他跑不了!”
众人一齐开心地笑了。
特别是伊桑格兰,又是鼓掌,又是大笑。

旁白:“咬死了斯波特后,列那狐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欺凌弱小,并不能说明自己的强大,他开始感到对不起尚特克勒一家了。为此,他躲在家里反省了好些天。”
列那狐坐在墙角,两眼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
艾莫丽娜带着两个孩子,在一边做事,不打扰他。
一家人正围在餐桌上吃饭。
门被擂得震天响。
艾莫丽娜:“喂,谁这样没礼貌啊?”
门外:“我是勃伦将军,奉国王之命来找列那!”
列那狐听了一惊。
艾莫丽娜:“国王找他干吗?”
门外,勃伦用拳头狠命擂门:“快开门!列那罪恶累累,国王要判他死刑,绞架都搭好了。”
列那一边示意妻子去开门,自己往里屋跑去。
艾莫丽娜在擂门声中,慌忙将两个孩子藏进壁橱,转身打开门。
勃伦进屋,见艾莫丽娜吓得眼睛走了神,问:“列那呢?躲到哪里去了?”
艾莫丽娜呑呑吐吐:“他……他……”
里屋传来一阵呻吟声:“我,我在这儿呢,勃伦将军,您进来吧。”
勃伦进里屋一看,只见列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床头放着药瓶,地上散满了药片。
列那轻声地叹口气,说:“我早想去朝见国王,可是身不由己啊。”
勃伦:“你真的得了大病?”
列那点点头说:“我家早断了粮食,肚子饿了,就什么都吃,结果……哎,不说它了!”列那狐有气无力地摇摇手。
勃伦一听,心软了,口气温和了:“那现在……”
列那:“现在?现在有什么法子?就是剩一口气也得跟您去呗,要不,你怎么交差呀。”
列那狐边说边穿衣服。
勃伦感动了。
艾莫丽娜堵住门。
列那在勃伦背后,向妻子用眼睛使了个眼色。
勃伦:“夫人,你放心,我愿在公众面前为列那辩护,依我看,他们是站不住脚的。”

勃伦搀着列那上路了。
树林里,列那突然捂着肚子,叫道:“疼啊,疼啊!”
勃伦:“怎么?肚子难受?”
列那:“疼死了,唉哟,疼死我了!”列那倒在地上打滚。
勃伦忙扶起列那,问:“你到底吃了什么?”
列那:“前两天我整整吃了一桶蜂蜜。”
勃伦一听蜂蜜,瞪大眼睛,说:“什么?蜂蜜?”
列那漫不经心地说:“就是那甜腻腻、稠糊糊的黄浆子,真害人不浅。”
勃伦:“列那呀,那可是世上最甜美的食物啊!你怎么会……要是我……”他的口水流了下来,连话也不会说了。
勃伦:“快告诉我,蜂密在哪儿?”
列那:“我是想带你去,可是,国王……”
勃伦:“唉,国王?国王可以再等等么。”
列那:“好吧,就这样,你跟我来。”
勃伦跟着列那狐朝一座田庄走去。
天快黑了,田庄很安静。
主人门前,放着一堆准备出卖的大树干,有一段树干被砍开一个长长的裂口。为了不让裂口合拢,裂口的两头分别打上了两个木楔子。
列那:“喏,就在这儿!”他指了指树干对勃伦说,“树缝里藏着好多好多的蜜,你把嘴伸进去,越往里伸,吃到的蜂蜜就越多,因为最稠最醇的蜜都在深处。”
勃伦傻咧咧地跳起舞来了,连连说:“好列那,谢谢!谢谢!”
勃伦边跳舞,边脱去军服,一头扎进树干的缝隙里,接着,肩膀也钻了进去。
列那连忙抓住撑开树缝的木楔子,拼命往上拔起来。
楔子终于拔掉了。
列那摔了个仰面朝天。
勃伦的头被树干夹住了,他拼命挣扎,可头和肩膀牢牢地被夹住了。
列那在地上笑得打滚,一边拍着手,说:“将军大人,慢慢吃吧,吃饱了你还要带我去见国王呢!”
主人听到屋外的响声,手握砍刀,带着仆人,冲出来。
列那狐早逃走了。
勃伦还在那里挣扎。
主人:“打死这只狗熊!”
勃伦一听,拼命用力,终于把头抜了出来,“叭!”木头合拢的声音很响。
勃伦一头扎进小河。

列那狐在河边,趴下去,想喝水。
河里漂着一样东西。
“啊,是你!”列那发现是满头满验血的勃伦。
勃伦在顺水漂流。
列那在岸上喊:“可敬的将军,你来的真快呀,怎么样,蜂蜜的滋味不错吧?吃够了吗?”
勃伦没有回答,他在列那狐的嘲笑声中远远飘去……

“哈哈哈……”列那狐笑得前伏后仰。
家里,艾莫丽娜和孩子正听列那狐叙述呢。
艾莫丽娜:“亲爱的,勃伦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处处小心!”
刚说到此,列那家的门又“咚咚”地响了起来。
艾莫丽娜吓得在瑟瑟发抖。
门越敲越响。
艾莫丽娜胆战心惊地问,声音也颤抖了:“谁……谁呀?”
门外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是我,格兰贝尔,列那的亲侄儿。”
列那狐一个箭步冲上去开了门。
列那:“噢,亲爱的,快进来!”
艾荚丽娜:“格兰贝尔,有什么消息吗?”
格兰贝尔:“勃伦回到皇宫,国玉大怒,看来,叔叔,你的处境十分危险。”
列那:“那你来……”
格兰贝尔:“我溜出来找叔叔商量。”
艾莫丽娜:“快想想办法。”
格兰贝尔:“叔叔,你应该去皇宫为自己辩护,否则,国王只能听信一面之词。你不在场,攻击你的人就越来越多。”
列那:“什么时候走?”
格兰贝尔:“越快越好,你迟去一分钟,就会增加一分钟的罪过。”
列那和艾莫丽娜告别。
妻子眼泪汪汪,紧紧拥抱着列那。
列那:“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我什么也不怕!”
艾莫丽娜:“多保重吧,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战胜对手,我和孩子们等着你!”

列那和格兰贝尔走在路上。
列那一路上沉默不语。
他们走过一片树林。
列那问:“亲爱的侄儿,你也觉得叔叔很坏吗?”
格兰贝尔:“不!叔叔是好人。算计、捉弄、惩罚那些傲慢的贵族是应该的,如今他们反咬一口,实在可恶。”
列那很高兴,一个劲地点头。
格兰贝尔:“可是,你有时……唉!”
列那:“别说了,我知道。”他低下头,“为了生存,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格兰贝尔专注地听他讲。
列那:“不过,我对所有这些人的卑劣行径早已看透了,如果这次国王宽恕我,我就想到深山老林里去做隐士,放弃一切安乐生活,再也不吃肉了。”
他们俩在草地上小歇。
格兰贝尔:“真的?那太好了。从此你将成为动物王国中第一位十全十美的绅士了。”
列那狐神色庄重,眼眺远方,陷入遐思。
他俩走到一座牧场边。
列那狐突然站住了,两只耳朵竖起来:“喂,你听什么在叫?”
格兰贝尔:“噢,那是只老牛。”
列那:“不,你再仔细听听。”
格兰贝尔:“是山羊吧?”
列那不耐烦了,手指前方:“傻侄子,你看,他们来啦。”
前面,烟尘弥漫,什么也看不清。
原来是一群漂亮的白鸡,他们吵吵嚷嚷地从牧场的栅栏门里跑了出来。
为首的大白公鸡红的鸡冠高矗,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他昂首阔步,不可一世的样子。
列那连忙把格兰贝尔拉到大树后面。
格兰贝尔:“叔叔,你这是干啥?”
列那:“小声点”,话未说完,口水下来了。
大白公鸡走近大树。
列那冷不丁窜出,一把抓住了大白公鸡的翘膀。
格兰贝尔看呆了。
大白公鸡拼命挣扎,回头啄列那的手,扑楞着双脚,咯咯咯乱叫。
老母鸡带着小鸡四下逃散了。
格兰贝尔气急了,大声叫着:“叔叔,快放手,你这样是要罪加一等的。”
列那狐好象没听见似的,大把大把地拔公鸡的毛。
风把鸡毛吹得四下乱飞。
格兰贝尔大喊:“没想到你这样没出息,太没志气了,真是本性难移!”
列那一下楞住了。眼睛骨碌碌一转,忙说:“这纯粹是场玩笑,你不必认真。”说完,松开手。
大白公鸡搧动翅膀,仓偟逃去。
列那忙追公鸡。
公鸡越逃越快。
列那终于追上了公鸡,向他施了一礼,说:“公鸡兄弟,我可的的确确是在和你开玩笑呀。”
大白公鸡的脸羞红了。
格兰贝尔拉着叔叔就走。

皇宫就在眼前了。
阳光下,这幢哥特式的建筑就象一座迷宫。
熊和豹手拿银光闪闪的利刀、利斧站在门口。
列那狐跟在格兰贝尔后面,吓得弯弯腰,腿有些发软、发抖。
格兰贝尔拽了拽吓得失态的列那狐,轻声说:“叔叔,别忘了你是绅士,是国王的男爵呀!”
列那狐稍稍挺起了胸。
大殿里,威严的诺勃雷:“传列那上殿!”
列那趾高气扬地步入皇宫的大殿。
红地毯两旁,他的仇人们正虎视耽耽地看着他。

列那狐毕恭毕敬地向国王和皇后深施一礼。
列那狐:“陛下,请您原谅,由于我身体不舒服,没能及早前来朝拜。这点,勃伦将军可以作证。”
“谁给你作证?”头上缠满白纱布的勃伦大吼着。
国王厉声喝道:“大胆列那,你竟胆敢把我忠实的部下捉弄成这副模样。”
勃伦一听国王的话,鼻子一酸,呜呜地哭了起来。
众人怒指列那:“说,说!”
列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双手一摊,上前说:“这怎么能怨我呢?他嘴馋想吃蜂蜜,我拖着病体带他去找。谁知他贪得无厌,轻率地把头往树缝里钻,结果……结果大家都看见了。”
皇后在一边轻轻对国王说:“这似乎不是列那的过错。”
国王没有说什么。
列那见众人无话可说,抓紧时机道:“看来我对陛下的忠心引起了别人的嫉恨。听说控告我的状子已经在国王脚下堆积如山了。亲爱的陛下,是吗?”
国王:“是的,不谈这些,就算你在勃伦身上无罪,那么,花猫蒂贝尔的尾巴被截,你又做何解释呢?”
伊桑格兰在帮蒂贝尔:“对,你先说说这件事儿吧!”
国王:“说吧!”
列那狐潇洒地在大殿里表演了:“这无需我解释,大家知道,‘馋嘴和贪食是灾祸的根源’。象勃伦一样,蒂贝尔如果不那么贪食、不那么自私,他的尾巴是不会被盛奶油的箱子截断的。亲爱的蒂贝尔,你说呢?”
蒂贝尔:“也许……不,可能……”他张口结舌,窘极了。
列那狐轻蔑地笑笑,又说:“算了,既然你自知理亏,就别提它了。不过我倒想指控你在‘香肠事件’中无耻地捉弄了我!”
众人一齐把眼光盯住了蒂贝尔。
列那孤更来劲了:“两个人搞到的一段香肠,他却一人独吞,不仅如此,他还……”
“住口!”小狗古杜瓦打断了列那狐的话,他气势汹汹地冲到列那面前大叫:“该死的列那,从别人手中抢东西,该当何罪?”
列那懵住了。
众人:“该当何罪?”
列那狐随机应变:“小兄弟,别急。”他拍拍小狗的肩头,笑容可掬地说:“香肠是你的,这我承认,但国王的话你就不该听啦?”
“什么?是我让你去抢东西?”国王怒吼着。
列那狐连连摇手:“不!不!您早先说过,大家应该有福同享,这样才能有效地避免战争和残杀。因此我说,古杜瓦,你是由于自私才吃了亏。”
国王哑口无言。
众人面面相觑。
小狗古杜瓦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皇宫里顿时鸦雀无声。
列那狐得意了,对国王说:“无耻的诽谤不堪一击,大王,我的确是您的忠臣,一位安分守己的男爵。”
“不,你口蜜腹剑!”列那狐的身后传来大灰狼伊桑格兰的话,他气愤地说,“你的花言巧语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国王:“对,伊桑格兰向本王揭发了你无数罪恶。”
“胡说!”列那狐转身,手指大灰狼,声色俱厉地叫道:“你这无耻之徒!就是临死前,我也要和你决一雌雄。你在这世界上干的坏事还少吗?你有什么权力指责我?”
列那狐步步紧逼,大灰狼步步后退。
伊桑格兰:“那,那你为什么骗我到池塘?又……又为什么让冰把我的尾巴冻住?……后来,你就跑得无影无踪,可我……却……”
在场的臣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暗露喜气。
勃伦、蒂贝尔、古杜瓦高兴得站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列那狐突然仰面大笑,笑得连眼泪也出来了,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半晌,列那狐说:“池塘里有鱼,这众所周知;用水桶捞鱼,也不是没这先例;至于河水结冰,在坐的谁能相信我列那有指使天老爷的能耐?”
众人大笑。
列那:“难道说,伊桑袼兰在一个冰冻的池塘里把尾巴冻住,又让猎人把尾巴割断,也要怪我没守在他身边?没告诉贪心的他不要多捉鳗鱼吗?”
众人又笑。
伊桑格兰气急败坏地说:“可,可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列那狐不露声色地说:“好,那么我问诸位,在坐的谁不怕猎人?国王,恕我冒犯,也请问您呢?”列那狐满脸堆笑。
国王也尴尬地傻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地乱摇着头。

“我不怕!”人群后,有人大声叫道。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公鸡尚特克勒,他拍打着双翅冲上大殿,大声喊:“国王,我要控诉!控诉列那狐的罪恶!”
列那顿觉眼前金星乱飞。
尚特克勒在诉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只见他俩一面说,一面指手划脚,一面痛哭流涕。
国王:“列那,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吗?”
列那:“是的!天性和本能驱使我犯了弥天大罪。不过,您应当理解,正因为我是狐狸……”
伊桑格兰:“住口!”他粗暴地打断了列那的话,“你不要狡辩!尚特克勒一家是无辜的。”
列那狐冷言冷语道:“先生,那么请问你的所作所为呢?”
伊桑格兰气得一时语塞,他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冲到列那狐跟前,刚想抜拳相打,不料脚下一滑,自已却摔了个四脚朝天。
全场哄堂大笑。
国王:“肃静,根据王国宪法规定,凡杀害无辜者,都应处以绞刑!”
大灰狼、花猫、小狗、公鸡等:“对!”
国王:“列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列那一屁股瘫倒在地,但他的眼睛却在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全场肃静。
列那狐从地上爬起来,沉痛地对尚特克勒夫妇忏悔:“只好这样了。请上帝宽恕我的灵魂吧!”
潘特听了,眼泪汪汪。
潘特走到国王面前。
众人一起注视着她。
潘特:“尊敬的国王陛下,列那知罪服法,我恳求大王饶他不死。”
尚特克勒也说:“我们原谅他,死去的斯波特已不可能复活,只要列那从今改过……”
“不行!”伊桑格兰又跳出来喊道,“王国的宪法不容更改!国王执法如山,决不能迁就姑息。”
众人看着国王,看着列那狐。
诺勃雷不再犹豫了,手指列那,大喝一声:“立即将他绞死!”
伊桑格兰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我来执行!”
狗熊勃伦走出来:“我当你的助手吧!”
蒂贝尔:“我最会爬树登高,我们要把绞架竖得高高的,我来把绞索套在列那狐的脖子上!”
列那狐见死已到,反而不动声色了,低头小声嘟嚷着:“我死了,可怜的艾莫丽娜呀……”列那狐流泪了,继而,“唉,我最担心的还是那箱宝贝……”
国王的牧师山羊贝兰听见了,他悄悄对诺勃雷说:“什么?您听,列那说有一箱宝贝。”
国王听了,立即把手一挥,大声喊:“等等,让他把话说清楚,什么一箱宝贝?”
列那狐诡秘地朝国王挤挤眼睛。
诺勃雷马上心领神会,一挥手,把众人都挥退了。
国王把列那狐叫到跟前,缓声说:“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讲了。”
“啊,陛下,”列那狐双手放在胸前,尖声说道,“我精心保存着一箱世上绝无仅有的财宝。”
国王的眼睛发光了。
列那:“我本想把它无偿地奉献给您,但是我担心会因此而连累别人。”
诺勃雷忙问:“怎么回事?”
列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对我来说,吹牛和撒谎是痛苦的,而向您讲述我是怎样从那些骇人的阴谋中拯救陛下,也许更是一件痛苦的事……”
国王打断他的话:“什么?是企图推翻我的阴谋吗?”
列那:“一点没错!”
国王:“谁是这阴谋的策划者?”
列那狐突然双膝跪下,瑟瑟发抖的说:“国王陛下,其中还有我啊!”
国王一楞:“怎么,有你?”
列那懊海地低着头说:“我虽然罪孽深重,但对陛下始终忠心耿耿,因此在临死前决定将这一秘密告诉您。”
国王:“站起来说吧。”
列那:“伊桑格兰早和勃伦、蒂贝尔串通一气,企图谋害您。为此,他们筹了一大笔钱财收买我,想拉我做他们的军师。”
国王大吃一惊:“噢?!”
列那:“我怎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我收下财宝,但没有参与他们的任何行动,因此他们对我恨之入骨,总想寻机会杀人灭口。今天的事您都瞧见了……”
诺勃雷恨恨地点了点头。
国王强压怒火,又问:“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列那狐挠了挠头,说:“如果您还认为我是您忠诚的男爵的话,那您就派人和我一起去取财宝,当您获得这物证时,还愁治不了他们的罪吗?”
国王:“对!”
列那:“至于对我的惩处,大王,我毫无怨言。”说着,列那狐委屈地哭了。
国王忙安慰他:“别哭了!凭这箱财宝和你刚才所表现的忠诚,我完全可以赦免你!放心吧,我的爱臣列那!”
国王抚摸着列那的头,列那更感动了,哭得更厉害了。

列那狐带着国王的使者山羊贝兰和兔子朗普,踏上了去家乡茂柏渡的小路。
旁白:“列那狐的家茂柏渡离皇宫并不远,但他带着国王的特使山羊贝兰和兔子朗普却足足走了半天。他在拖延时间,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周密、更精细地去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他们爬上山岗。
他们走过低矮的灌木丛,贝兰和朗普的衣服给挂破了,脸上还划出了血痕。
朗普受不了了,气势汹汹地说:“列那,你又在耍花招了,你的家早该到了。”
贝兰扬了扬犄角说:“你要不老实,看我顶破你的肚皮。”
列那点头哈腰:“二位息怒,按说我的家是早该到了,可那条近道上布满了猎人的陷阱,我们只好舍近求远,这也是为了二位的安全!”
贝兰和朗普无话可说,三人默默行走。
“到了!”列那高兴地指指远处树丛中的那座小木房,“艾莫丽娜和孩子们见到你们一定十分高兴。”
朗普恶狠狠地说:“谁去你家作客,我们是奉国王之命来取财宝的。”
贝兰:“对,你少说废话,取回东西我们就走。”
列那:“可天都快黑了,我哪能叫你们饿着肚子赶路呢?”列那狐满脸堆笑。
朗普不耐烦的说:“唉,你去敲门,到时再说!”
艾莫丽娜紧紧地拥抱着意外归来的丈夫。
列那伏在妻子的肩头,悄悄说:“亲爱的,我要惩罚这两个家伙,但现在对他俩要十分热情。”
艾莫丽娜:“噢,远道而来的客人,快进屋歇歇吧。”
门口,贝兰咬耳朵和朗普说:“列那狐诡计多端,我们不能进屋。”他转对艾莫丽娜:“谢谢夫人的盛情,我和朗普公务在身,即使不走,我们也不打算在屋里过夜,省得惹出麻烦。”
列那歪着头,想了想,说:“也好,我们把丰盛的晚宴设在院子里。不过,为了使你们放心,我可以先让朗普看看要带走的财宝。”
列那去拽兔子朗普。
贝兰点头答应。
列那狐挽着朗普进屋,“瞧,我准备了一顿多么丰美的晚餐呵!”
朗普四周看着:“晚餐呢?”
列那乘朗普不备,一把捂住他的嘴,艾莫丽娜和孩子七手八脚把朗普捆了个结结实实。
列那狐一刀割下朗普的脑袋,装在一个口袋里,将袋口扎好封严,还打上好几个火漆印。
这一切弄好,列那对妻子说:“亲爱的,把朗普的身子拿到厨房,那将是多美的一道酒菜!”
一切弄完,列那走到院中。
贝兰问:“朗普呢?”
列那:“他太辛苦了,一进门便倒头睡下了。”
贝兰:“让我看看。”
列那:“让他美美地睡上一觉吧,我来陪你,饭菜这就端上来了。”
贝兰不再说了。
丰盛的晚餐。
贝兰坐在舒适松软的垫子上,又吃又喝。
列那狐不断进酒、碰杯。
列那夹起一块兔肉,送到贝兰嘴边:“尝尝,昧道不错。”
贝兰:“不!我一辈子吃素,从不沾荤。”
艾莫丽娜:“尝一口吧,吃了它,保你从此开戒。”
贝兰有些晕晕乎乎,咬了一口兔肉:“啊,真香,比苜蓿草好吃多啦!这是什么肉?”
艾莫丽娜:“这……”
列那忙说:“放心吧,总不会是朗普的肉吧?”
贝兰听完,哈哈大笑。
酒足饭饱,贝兰觉得眼前一切在旋转。
列那:“贝兰,陪朗普去睡吧?”
贝兰:“不,不打扰他了。”话未说完,倚在院子里的柴垛旁,睡下了。
不一会,鼾声大作。

太阳升起来了。
贝兰醒来了,敲开屋门。
贝兰对列那说:“真不好意思,请叫醒朗普,让我们带着交给国王的财宝上路吧。”
列那狐转身把那个口袋递给贝兰:“喏,早就准备好了。朗普他亲眼看着我把口袋封好的。不过,朗普昨晚也喝了点酒,他现在还想再睡一会儿,他昨晚对我说,你可以先走,他随后就会跟上。”
贝兰掂了掂口袋,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列那:“都是些特别珍贵的宝物,陛下看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千万不可打开袋子呀,否则国王会怀疑你是否拿过……”
贝兰:“放心!”

旁白:“贝兰为能给国王诺勃雷带回这么重要的宝物而感到自豪。说实话,这会儿他倒再希望朗普一觉睡到天黑了,他可以独自受赏了。”
贝兰告别列那夫妇,背起口袋就匆匆上路了。
走出不远,贝兰回过头,假惺惺地喊:“喂,亲爱的列那,提醒朗普快一点来呀!”
列那挥挥手:“你放心好了,他会和你同时到达皇宫的。”
皇宫里,诺勃雷在唉声叹气:“多难熬的一夜呵,怎么还不回来?”
王后菲耶尔柔声安慰他:“亲爱的,您这样失态实在有损您的尊严。”
国王摇了摇头。
菲耶尔:“放心吧,大王,列那很快就会回来的。”
此时,小狗古杜瓦上气不接下气地来禀报:“报告大王,贝兰扛着……扛着……”
国王:“慢慢讲!”
古杜瓦:“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口袋回来啦。”
国王高兴得手舞足蹈。
菲耶尔再次提醒他,帮他整整衣冠。
国王强板着脸对古杜瓦说:“快传贝兰进殿!”
贝兰兴冲冲跑了进来。
贝兰:“尊贵的大王,您要的宝贝我带回来了!”贝兰指指手中的布袋,洋洋得意。
国王的两眼死死盯住那口袋,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朗普呢?”
贝兰:“陛下,按说他应该与我同时到达这儿的,可他贪睡,这沉沉的一口袋宝贝是我一个人扛的,多累啊。”
国王:“噢!”
贝兰:“列那热情招待我们,事事和我商量,这口袋里的东西是他当着我的面装进去的。”
国王不耐烦了,他伸手接过口袋,一边去揭封印,一边说:“得了,我都知道了,一会儿,我会重赏你和朗普的。”
国王拎起口袋,想把财宝倒在御桌上,不料“扑通”,朗普的头叽里咕噜地滚了出来。
国王大惊失色!
菲耶尔捂住眼睛,惊叫起来:“我的上帝!”
贝兰吓得一言不发,呆了。
国王:“这,这是怎么回事?是列那交给你的口袋吗?”
贝兰:“是的,陛下。”贝兰浑身直打哆嗦。
国王冷笑,又问:“你说他事事与你商量,那么是你劝他杀死朗普的吗?”
贝兰:“不是……是……”贝兰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旁白:“最后,贝兰只得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如实地说了一遍。”
菲耶尔尖声叫道:“这是多么凶残的罪行啊!更为严重的是,列那狐还把朗普的脑袋叫另一位使者带给大王。”
诺勃雷摇摇头,长叹一声:“唉,当然,财宝的事更是无影无踪了。”
诺勃雷凝神的脸。
贝兰哭丧的脸。
菲耶尔惶然的脸。

旁白:“话虽这么说,但国王仍对列那狐抱有幻想:财宝到底有没有?列那在耍什么花招?说实在的,他宁愿把朗普赔上,也不愿列那改变原来的说法。如果征求大臣的意见,他们准要求绞死列那,那,他将带着这个秘密进了坟墓,那多可惜呀!”
果然,众大臣闻讯赶来,立在国王身边听命。
贝兰痴痴呆呆地站在一旁。
皇宫里一片死寂。
国王突然站了起来威严地说:“走吧!不必再犹豫了,我们去茂柏渡一趟,一定要列那说个明白!”
“对!攻打茂柏渡,杀死列那狐。”伊桑格兰等狂叫着,他手舞狼牙棒,笑得合不拢嘴。
蒂贝尔正细心地往弹夹里压子弹。
勃伦靠在一棵树上,正拼命地磨他的那把指挥刀。
伊桑格兰走到国王面前:“大王,列那这家伙诡计多端,他还会用花言巧语蒙骗您的,这次……”
囯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我知道,用不着你多嘴!”
蒂贝尔和勃伦也上前说道:“大王,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的命令了。”
国王:“着什么急?我可不是为你们报仇去的!等到明天再说吧。”
三人讨了没趣,垂头丧气地退出宫殿,悄悄凑到一块商量明天的行动计划。
伊桑格兰狠狠地说:“一见到他,我就当头一棒。”
蒂贝尔:“不容他开口,我一枪毙了他!”
勃伦点点头:“对!列那的末日算到了。”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耀着宫殿。
一支庞大的讨伐大军从宫殿里开出来。
国王趾高气扬地走在队伍中间,伊桑格兰,勃伦和蒂贝尔前后护驾。
贝兰灰溜溜地跟在最后。
多美的景色,阳光在树林里投下斑驳的、陆离光怪的景致。
泉水在叮咚作响。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
茂柏渡到了。
大家一下子哑雀无声。
“咚咚咚”,有人在敲列那狐的门。
列那迎进了胡獾。
胡獾气急败坏地说:“叔叔,快……快逃吧,国王带兵来啦。”
列那:“慌什么?我不怕!”他十分冷静。
列那带胡獾到院子外看,列那狐早已修筑了坚固的工事: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扎着棘藜;围墙脚下,是一个个陷阱。
院墙外,声音嘈杂。
勃伦将军在挥动大刀狂叫:“冲啊!捣毁茂柏渡,杀死列那狐!”
话音未落,枪炮齐鸣。
茂柏渡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胡獾借着烟雾溜走了。
列那狐却独自悠闲地在院子里吃早餐。他高兴地说:“太有趣了,这噼噼啪啪的枪炮声就象除夕的爆竹,真动听。”

硝烟散去,茂柏渡坚不可摧。
国王大怒:“伊桑格兰,蒂贝尔,快组织第二次冲锋!”
伊桑格兰和蒂贝尔不顾一切地向围墙扑来。
不料,“扑通!”“扑通!”他俩同时掉进填满稀屎的陷阱里。
列那狐趴在窗口,冲挣扎着的他俩挤眉弄眼,笑得前伏后仰。
伊桑格兰和蒂贝尔好不容易爬了出来,浑身透湿,毛都粘住了。
他俩走到队伍里,众人大叫:“臭死了!”
国王:“脓包,快去洗干净!”
天黑了,讨伐大军精疲力尽,东倒西歪地躺倒在帐篷里。
鼾声大作。

列那带着一家人偷偷溜了出来。
竞然没有一个岗哨。
列那狐把进犯者一个个捆了个结结实实。
国王也被捆了,可他仍没有醒。
黎明,远处教堂的钟声响了。
进犯者们一个个醒来。
闺王也醒来了。
他们一个也动弹不了。
列那狐顶天立地的站在他们中间。
众人想挣扎起来,但徒劳一场,一个个象多米诺骨牌似地跌倒了。
列那狐得意的说:“嗯,现在是时候了,我们来辩论一场吧!”

列那狐为国王松了绑,施了大礼,说:“陛下,请原谅我的冒犯,我采取这样的行动实在是出于无奈。否则,我们无法平等对话。”
国王怒吼道:“住嘴,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你是杀人犯!”
列那狐抓头挠耳,疑虑重重的样子:“这是哪儿的话?我是绅士,您善良的男爵,怎么会成了杀人犯?”
国王:“朗普呢?他在哪儿?”
贝兰虽然仍被绑着,也战战兢兢地问:“是啊……朗普怎么……”
列那:“咦?奇怪了!朗普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当时交给你一个口袋,里面的宝贝你也看了,我还千叮万嘱你,一定把它亲手交给国王!”
贝兰发火了:“你,你卑鄙无耻!”
列那神情严肃而又诚挚地对贝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说我卑鄙无耻呢?莫非这些宝贝不够珍贵?不合国王、王后的心意?贝兰,别怒气冲冲地对着我,你也说说么。”
贝兰:“你……你……你……”他浑身发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国王开始疑惑地看看列那,看看贝兰。
国王:“列那,你托贝兰带给我的口袋里装的是朗普的脑袋!你这样残杀我的使者,该当何罪?”
列那一听,跳了起来:“什么?什么?朗普的头?我的罪?”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一会儿,列那说:“噢,原来如此!可陛下为什么不这样想:是贝兰为窃取珍宝而杀了碍事的见证人朗普呢?如果是我害了他,为什么不把贝兰一起干掉?那样对我来说不是更省事吗?”
“扑通”贝兰跪倒在地。
列那狐坦然地看着他。
国王用充满狐疑的眼光看着贝兰。
列那马上逐个为进犯者松绑,连连说:“误会,误会,请原谅。”
松完绑,列那向国王施了一礼:“好了,现在听从您发落。”
国王:“不必多费口舌了,全部撤兵!我愿用和平的方式审理这一案件,要将作案凶犯处以死刑!”
众人默不作声。
贝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列那突然高叫:“我要出走,我受到无端的诽谤和攻击,在这里我无法生活,我要去罗马朝圣!”
众人骚动了。
“去罗马?”“朝圣?”众说纷纭。
列那:“是的!我去朝圣,以求得某种宽恕,如果我平生有过罪孽,它们将因此而得到赦免。”
国王:“真的?那太好了!”
国王转向众人:“诸位,列那狐已悔过自新,要去朝圣了,这个罪人已和我们官归于好。你们应该都跟他亲亲热热。”
众人一起拥向列那狐。
伊桑格兰、勃伦也挤在中间。
众人把列那狐拋向空中,连连欢呼着。
列那狐热泪盈眶,他拉着贝兰的手说:“好好向大王认罪吧,你是会得到宽恕的。”
贝兰张口欲言又止。
国王:“列那,你对本王有什么要求吗?”
伊桑格兰在一边插话:“是啊,这是我们对一个朝圣进香的人应尽的义务呀!”
列那走到国王面前:“陛下,我只要两件东西:一副用勃伦将军的皮做成的褡裤和一对用伊桑格兰的皮做成的护膝。”
伊桑格兰和勃伦一起惊叫道:“什么?!”
国王不动声色地:“可以!”
伊桑格兰和勃伦痛哭流涕,大叫着:“国王,饶命呀!列那兄弟,高抬贵手!”
国王闭着眼睛。
列那的眼睛在骨碌碌转。
伊桑格兰和勃伦被刀斧手豹子拉了出去。
两声撕心裂肺的狂叫:“哇……”

列那:“尊敬的国王,我要走了,我想请蒂贝尔送我。”
国王:“蒂贝尔,唉,他人呢?”
没有蒂贝尔。
有人说:“他早逃跑了。”
列那狐带着妻子和孩子们上路了……
众人争先恐后想送他们。
列那狐一一回绝,走了。

旁白:“列那狐一家根本没有去朝圣,他只是想避避风头。日子一长,他感到太寂寞了,他想家了。”
森林里,列那对妻子:“亲爱的,还是让我们搬回茂柏渡去吧。”
艾莫丽娜:“这不行!那儿太危险,仇人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列那笑了:“哈哈,你放心!勃伦和伊桑格兰的下场他们不会忘记。再说,蒂贝尔和古杜瓦还没有收拾,我咽不下这口气!”
艾莫丽娜:“那你先去探探风声,切记,处处要小心谨慎呀!”
列那坐在自己的家园上,可巳是一片废墟了。
列那狐伤心地流泪了。
传来一阵如雷的鼾声。
列那循声而去。
列那吃惊的脸。
国王正象一位贫民一样倚在后墙边呼呼大睡。
国王怀里抱着一支猎枪。
不远处,一群樵夫正在捆柴。
樵夫丟下绳索,互相招呼,吃饭去了。
列那狐的眼睛骨碌碌转。
列那狐拾起樵夫丟下的绳索。
国王已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国王仍未醒,鼾声如雷。
列那狐差一点笑出声,连忙捂嘴而去,藏在屋后的树丛里。
樵夫来了,四下找绳索。
樵夫发现被绑的狮子,尖叫一声,惊慌失措而逃。
诺勃雷被惊酲,看到了逃跑的樵夫。
诺勃雷发现自己已被绑,他拼命挣扎,但动弹不得。
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林边晃动。
国王大叫:“亲爱的列那!是朝圣归来的列那!”
列那好象在四处寻找。
国王:“列那,我遭了大难,快来救我,否则我要被人杀死了。”
列那终于发现了国王。
列那不慌不忙地向国王走来。
国王:“列那,我的好列那,你倒是快一点呀,我已经听到人们的喊声了。”
列那仍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
国王:“哟哟!我的好列那,看在我几次宽恕你的份上,你就不能加快你的步子吗?”
列那:“是的,我来了,大王。”他总算跑了几步。
列那走到国王面前,却说:“可是,我得先顾自己的性命呀。我的处境比您还糟呢,”他指指身后,“听,追我的狗在拼命地叫,请允许我向您告辞吧。”
列那狐转身要走。
国王大惊失色:“别,别这样,你怎么能丢下国王不管呢?”
列那:“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列那狐站住了,“我始终把自己当做您最忠实的男爵,可是……”说到此,他呜咽了。
国王:“好列那,别,别哭,有话好说。”
列那:“您轻信奸人的话,带人捣毁了我的庄园,我无家可归,流落异乡……”
国王惭愧地:“这都是我的过错,我现在宣布你无罪,马上接你回宫!”
列那:“不!您把我当做小偷,杀人犯,要是我回到您的宫廷,您会当众绞死我的。”
国王:“不……”
列那:“再见吧大王,愿您万寿无疆!我也要去逃命了。”
国王快急疯了,远处已有隐隐约约的人声、狗吠声。
国王:“列那别走哇,你听我说!回宫后,我封你为大元帅,地位只比我低一等,你可以象我一样的发号施令啊!”
列那:“不,我不要做大元帅,我只要您为我重建茂柏渡。”
国王:“这好办,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他转而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列那狐,“那现在……”
列那:“这不难!”他低下头,三下两下就把捆绑国王的绳索咬断了。
列那搀起惊慌失措的国王诺勃雷,飞也似地向皇宫跑去。

皇宫。
盛大的宴会。
列那狐坐在国王和皇后的中间。
众臣向他和国王频频举杯:“为国王和列那男爵接风。”
鲜花、美酒。
列那狐一边痛饮,一边四下打量。
御花园的树林里。
蒂贝尔扔掉鱼骨头,忿忿地说:“哼!小人得志,看他神气的。”
古杜瓦:“对,咱们得设法收拾他。”
树林边,胡獾都偷听到了。
“侄儿,你放心,他不仁,我不义,这两个家伙早晚会被我……”,列那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胡獾在一旁直点头。
群臣带领部下在为列那狐重建茂柏渡。
列那狐喜气洋洋的带着艾莫丽娜和孩子搬进新居。
院子里的树叶绿了。
院子里的树叶黄了。
秋风吹落了一片片树叶。
列那狐和家人在吃饭。
胡獾神色慌乱地跑进门来。
胡獾:“叔叔,不好了,国王病得恐怕不行了。”
列那狐伸个懒腰,慢吞吞地说:“这关我什么事?”
胡獾:“大王病危,蒂贝尔一伙企图政变!”
列那狐噌地蹿了起来:“你快回去告诉国王,就说我保证能治好他的病。至于那几个人,我有办法对付!”
胡獾匆匆告别。
列那狐翻箱倒柜。
列那狐找出一个家传木匣。
木匣里有一丸救命药。
列那对妻子:“祖上传到我手里,已是九九八十一代了。”
列那把药丸揣在怀里,要走。
艾莫丽娜一把拦住他:“怎么,你真想去救国王?”
列那狐冷笑一声:“是的,但不是为了他,而是为我们自己。”
艾莫丽娜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丈夫。
胡獾在国王的病榻前。
蒂贝尔在一边,阴阳怪气地:“列那显然是在吹牛,国王的病全国最好的医生都来看过,列那算老几?”
古杜瓦:“我们在国王床头守了三天三夜,列那连面也没露,这会儿他却来献殷勤,肯定别有用心!”
蒂贝尔:“是啊,早上我看他还在草地上又唱又跳呢!”
胡獾气愤的脸!
国王吃力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都别说了!列那是忠诚的,我相信他……”
蒂贝尔打断国王的话:“不,他是奸诈的、狡猾的。”
列那狐来了。
鸦雀无声。
列那:“大王,您忠实的男爵五分钟前才得知您病了……”
蒂贝尔又打断了列那的话:“可是国王已躺倒三天三夜了。”
列那:“那是因为有人对我封锁消息!”
菲耶尔带着哭腔,哀求道:“别吵了!你们再吵,国王的病只会加剧的。”
果然,国王长叹一阵气,昏了过去。
“大王!”“大王,快醒醒!”
一片混乱!
菲耶尔哭了起来。
列那狐连忙拿出药丸,掰开国王的嘴,塞了进去。
全宫廷的人都站在国王的床前。
一片死寂。
“哈欠!”国王突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国王高声叫道:“哈哈,神了!药到病除,这无疑是列那的功劳。”
“是的,是的!”菲耶尔夫人搂着列那狐,激动地连连说“是”。
列那狐却板着脸,煞有介事地对国王说:“大王,这才完成了第一个疗程,还有两种药没有用呢。不过……”,列那一副为难的样子。
菲耶尔急了:“快说……”
国王:“哪两种药?”
列那狐摆摆手,摇摇头。
蒂贝尔:“列那,你别卖关子,快说吧!”
列那:“没有办法啊,祖传秘方上写得明白:要想根除病患,非猫皮垫背、狗皮裹腰不可!”
蒂贝尔、古杜瓦顿时在地上打滚、嚎哭。
国王手一挥。
刀斧手把蒂贝尔、古杜瓦押了下去。
两张皮献到国王面前。
国王坐在猫皮垫脚的御座上,腰里裹着狗皮,郑重向众臣宣布:“列那男爵两次拯救了本王的性命,功绩卓著,特封他为王国大元帅。”

鼓乐齐鸣!
鞭炮轰响!
列那:“不!我要的不是元帅!”
国王:“那,那你要什么?”
众臣中,贝兰:“莫非他想当国王?”
列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从现在起,动物王国中将出现第一个不受王宫、法律、教会约束的自由民!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我——绝顶聪明的列那!”
国王:“这个?可以!可以!”

旁白:“列那狐的最终目的达到了,他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从此走向了自由的天地……”
列那狐向太阳和地平线走去。
列那狐和硕大的太阳叠印在一起——定格。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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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光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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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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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友大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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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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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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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孩子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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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此痛为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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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诚勿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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