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人

首先预告一波：接下来的六集已经拍摄完成，将在今年晚些时候播出。且很有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推出几部续集。

Deadline：这部剧有任何真实成分吗？你们为此做了多少研究工作？

Hawes：第一个问题实际上是Mick Herron（原著作者）才能回答的。勒卡雷（英国间谍小说家，代表作《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夜班经理》等被多次搬上银幕——看完第六集，River爷爷这句"Smiley was always coming back from redundancy"就是对勒卡雷笔下最有名的男主乔治•史迈利致敬，在《锅匠》中他从被迫退休状态重出江湖揪出了组织里的双面间谍）知道如何写间谍小说，是因为他曾经当过间谍，但Mick Herron知道如何写间谍小说，是因为他读过勒卡雷的书，他经验的尽头只到这里。

事实上，任何一个英国专业情报人员都可以告诉你，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离谱之处，但你能相信这个故事，我觉得，这及足以说明它的world-building是成功的，令人感觉连贯自洽，让你相信其中的指挥系统行之有效，相信其中人物想出的疯狂计划。我们确实聘请了一位前情报官担任顾问，对演员进行业务培训，并探讨了当特工的感受。他对我们说，"嗯，其它不论，我们确实做过这样疯狂的谋划" 。这并不一定仅仅是为了实现个人野心，自打情报机构建立之初，他们就为了收集信息或者捣毁敌方组织，干过如出一辙的事情。

Deadline: 你说到，伦敦在这个故事中算得上一个“角色”......

Hawes：部分也是因为小说设定，因为Mick Herron把故事发生的场景放在巴比肯艺术中心（伦敦交响乐团和BBC交响乐团驻地，粗野主义建筑代表作）对面的这一排房子里。我和置景团队一起去踩点，发现那片房屋实际上属于多个业主，从街角商店、意大利餐厅到 Airbnb啥都有，我们没法全部利用。我很喜欢那里的一点是，它从一楼往上曾经是一位律师的房产， 他在70 年代把里面打通了，把房子改造成了仿佛埃舍尔（荷兰板画家，以制造视觉错觉、“不可能空间”闻名）画作那样眼花缭乱的样子。因此，置景师设计出了一套与建筑外立面相呼应的布景，以及这种兔子洞一般的室内空间。

不过，说到更广义上的置景，我希望伦敦这座城扮演一个主要角色，我希望它是一个由隐蔽的后巷、桥下过道、铁轨间隙构成的空间。我们创造了一个我以为是自洽的世界。这个伦敦是属于庸常的伦敦，而不是面向游客的、令人炫目的伦敦。

Deadline: 你有没有参考任何间谍电影？还是说有显而易见的答案？

Hawes：没错。早期筹备阶段，我们做了一个 40 页的文件介绍我们准备如何在视觉上呈现这部剧。其中包括给我们提供灵感来源电影：自然，其中有 《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和一些伟大的欧洲间谍惊悚片，比如《窃听风暴》。

我觉得到目前为止，这一类型片的发展史可以分成三阶段。首先是邦德和Len Deighton（作品《伊普克雷斯档案》的最新ITV翻拍版今年3月刚播出）领衔的英国时代，接着美国人继承传统，发展出了“政治惊悚片”（Conspiracy Thriller）这一类型：《总统班底》（水门事件），《秃鹰七十二小时》（中央情报局黑幕），《视差》（秘密组织和阴谋论）......然后我们又把它借鉴回来，尤其体现在《黑暗边缘》（警察揭黑）和《政局密云》 （媒体揭黑）等电视剧上。

因此，我们为《流人》准备了一只浸淫于七八十年代欧美类型片的调色板。我们是非常有意识这么做的——感觉就像赋予了它历史感。我们确实尝试在那些电影电视的基础上进行视觉创作，做到忠于类型。

Deadline: 本剧有一首令人印象深刻的主题曲……

Hawes：《流人》的特别之处是它的风格——它一面是有着重大干系并有人为之死去的正经惊悚片，另一面同样不可或缺的是黑色幽默，在这两级之间反复横跳。 进行这种转换是一个特别的过程。 我们有一个宏大的电影般的开场，紧接着拐了一个巨大的 U 形弯，进入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即“流人”们的生活，以及随之而来的粗鲁胀气。 我很早就想到，“如果在片头字幕的部分放一首歌，辅助奠定一种狂妄自大的基调，并削弱开篇树立的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就很棒了。” 就好像在告诉大家，“伙计们，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在发生。”

Deadline: 你是如何让米克·贾格尔（滚石乐队主唱）做到这一点的？

Hawes：这是一部很英式的剧集，也是一部很有伦敦味的剧集，所以我脑子里的唯一人选就是米克·贾格尔，他不知怎么的就可以做到把这些全部表达出来。而且我觉得它的歌词需要采用一种很特殊的行文方式，这是作为的诗人米克能够胜任的。所以音乐总监Catherine Grieves，作曲Daniel Pemberton和我认为我们应该鼓起勇气主动找到他，看看会发生什么。Daniel写了一段音乐——蓝调忧郁、摇摆不定——Will Smith（编剧）和我就我们认为片头曲可能涉及的主题整理了一页纸：“第二次机会”，“没有回头路可走”，以及“我不想一辈子都做失败者”。我们把这页纸和一支简短的预告片发给了米克。然后我们了解到，他在做我们的作业了。

圣诞节前不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接到Daniel的电话，他说：“你得去找个可以听录音的地方，现在就去。”他把米克的初稿发给我，这是他在苹果手机上完成的。当时我简直要掐自己才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它太棒了，捕捉了到了剧和角色的精髓。原来米克读过Mick Herron所有作品（巧，这两人同名），所以他成竹在胸。我为此感到非常自豪。我认为这首歌是本剧达成的一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