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诺之旅

评分:
6.0 还行

原名:キノの旅 -the Beautiful World-又名:Kino no Tabi: the Beautiful World / キノの旅: the Beautiful World

分类:动画 / 冒险 /  日本  2003 

简介: 奇诺(前田爱 配音)是个周游列国的旅行者,她的伙伴叫“艾鲁梅斯”,是一辆会说话的

更新时间:2013-05-27

奇诺之旅影评:由动画来的一些随想

第一话 了解人类痛苦之国-我看透你
奇诺之旅和虫师风格不同,但二者都属于富于哲理的由单元剧构成的动画。原来看奇诺之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基本上是放在了骨架上。实际上,还有很多细节值得细细品味。以后买小说来看看吧。

奇诺最多在一个国家停留三天,大致了解后,便又奔向下一个目标。她是旅行者,想要以有限的人生和精力尽力走过许许多多的国家。这是出自于探索的欲望,还是出自于不肯停留,不敢停留的迷茫和害怕呢?人走得太近,伤害会更大吧,就像在了解人类痛苦之国发生的事那样。作者并没有刻意粉饰旅行者这种角色,旅行不过是一种选择,是羡慕自由翱翔天空的鸟类的人类的选择。被推到了那样的位置,拥有靠谱的同伴,做出了这种选择,人便算是拥有了旅行者的资质了吧。旅行是为了寻找归心吗?或许是,或许也不是。或许,旅行本身就是一种十分真诚的归心。

旅行者最需要的不是决断力,而是运气。去不去旅行,是否要坚持下去,也许是在起点便已经定好了的,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和诱惑,旅行者的心都不会再动摇了。而且一路上,人,事,物,世界上的千姿百态,变化多端在眼前逐渐显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广阔时,过于仓促的决断只能是一种逃避,削弱旅行的意义。因为那种决断是基于过去的,身陷过去的人不能算是真正地在旅行吧。

能了解他人固然是好事,但是如若缺少了声音这种媒介和屏障,灾难便有可能发生。人性是需要由人性的产物即文明来调和的,当心的外壳被剥去,变得赤裸裸时,恶会在没有任何过滤的情况下传出。所谓羞耻心便是意识到自己的恶念后产生的厌恶感吧。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在起作用。一种情绪,例如反感,是很难控制的。但是人不单单是由情绪构成的,一个人的心是复合的。如若他或她是真诚的,就需要有机会有时间完整地表达出自己,包括情绪,情感与思想。但是在能了解他人痛苦的国家,这种机会和时间都被大大减去了。

一个人实际上并没有精力也没有智慧去了解所有人的痛苦。所谓没有精力是因为一个人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必须做,而不得不把一些人晾在一边的事情。所谓没有智慧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和历史和另一人的不可能完全一样,他们的身体也不会等同,这些导致了个体经验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隔膜。

如若在饮那药前,有国民想反对,也不敢吧,因为如若不饮那药,就等于告诉旁人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或肮脏龌龊的思想,使得自己被排斥,而这就像被人判上放逐的刑罚一样难受吧。

静下来回忆,思考后,他们的感情仍然联系着,爱仍然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通过鲜花和音乐存在着。如果真诚地相爱过,即使有许多不痛快的回忆,那份温情大概是不可能忘掉的。

第二话 吃人的故事 -我要活下去
这个故事是充斥着生存和由此带来的杀戮。那三个男人出生在那个人贩子国家,为了能在生还祭光荣地返回故里,而不惜贩卖人口,吃人求生,背叛恩人。但是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感的人,他们会为妻子带去美丽的礼物,流着泪请求恋人答应求婚,还有乐器和悠然的歌曲以扫除旅途的寂寞与疲劳。如果在那个国家,有人反抗人口贩卖制度的话,一定会被当作异类,不会过得很快乐,甚至不能留下后代吧。他们是为了生存。奇诺为了在雪地中补充口粮,只能对兔子开枪。当她决定救那三人时,她只能取三只兔子的性命来换那三人的性命。如此做的理由,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她自己也是人类,希望哪一天也能被救吧。而当那三人要将她和艾鲁梅斯,她的伙伴,变作奴隶时,她克制着恐惧,夺取了他们的性命。那几秒的犹豫后,她终于选择将已经倒地,害怕不已的人杀掉。这一枪来自于恐惧,担忧,亦来自愤怒吧。人类社会的正常运作建基于规则,然而这规则却建基于人们自主的履行。当此规则碰到封闭,自私的团体时,其普适性便骤然失效。在这一情况下,人与人的距离似乎就如同人与兔子的距离一般,充满了隔膜。即然都是于己没有干系的生命,何必偏向一方呢?不过,奇诺似乎在此前就有些预感了。

在一话里。一个人有三重身份:归属于一个人类群体的一个个体(由此而来的是在对同群体成员和其他包括人类在内的生命的生存的选择中毫不犹豫地选择同群体成员),归属于人类这一物种的一个个体(由此而来的是在对同种成员和其他生命的生存的选择中毫不犹豫地选择同种成员),归属于生命整体的一个个体(由此而来的是对所有生命的一视同仁)。这三种身份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这也就是为什么奇诺认为自己以后碰到相似的情况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过,若是以后她多留意(譬如车后的残骸),也许就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了。但是揭开掩盖价值观的幕布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值得注意的是,最后的那句话:“也会有这种事情的,因为我们是人类”至少有两重弦外之音:一是符合自然律和文化范畴的对同物种成员的关爱;二是人作为一种处于较特别位置的生物所具有的极端的自私(其实以兔子之命换人命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吧,在某种意义上;况且人对人还总是那么残忍)。人,到底是偏离了自然之道,还是说自然之道使得初生的人性沾满了鲜血呢?人性和自然之性有区别吗?如果有,那区别又在哪?

第三话 预言之地-我们不知道的未来
从越遥远的时空中传来的消息似乎总是显得越可靠。为什么这些本来应该缺少判据的消息反而会得到如此大的信任呢?人们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似乎总是保持着一定警惕性以防止被假的消息误导,但为什么在面对另一种不那么熟悉的环境的消息时,警惕性却全然丧失了呢?不信任感,对自己对本地事物之了解的自信,对不了解的人事物的妖魔化,浪漫化和崇拜欲,这些都有可能是在这种心理背后作祟的因素。

说出来的就一定存在吗?如果那被表达的事物本是不存在的,当初做出表达的那强烈而真挚的心又何能以存在呢?是不是表达和解释之间永远存在着一些不可逾越的障碍呢?当一个人表达自己时,其时他或她已经开始解释自己了。而当一个人开始解释他人时,他或她亦开始表达自己。整个人类的文化或许就是这么一张由表达解释环环相扣而成的网。在这张网中,讯息的变形,譬如从一种倾诉悲苦的声音变为对于毁灭的恐惧,继而再变为发动一场战争与屠杀的命令,本身就可以影响现实。这张文化的大网好比一个个体的神经系统,就像神经系统中的电讯号控制了个体的行为一样,文化媒介中的讯息也控制了群体的行为。可是直到如今,人们对于个体是否拥有自由意志仍然争论不休。所以,我也无法断言文化媒介中的讯息就完全控制了群体行为,因为现实中似乎总是存在着许多可能性的缝隙,而人们似乎总是本该有机会缓一缓,停一停,好好审视自己一下,再下决心。预言受控于命运吗?相信预言亦受控于命运吗?我们的预言与信仰是出自于自己荒谬的自大和狂乱,还是出自于无法逃脱的命运的魔掌?还是说我们自己荒谬的自大和狂乱就是我们的不可逃脱的命运?

那预言即使落空了,世界应该也不会毁灭吧。但是它若是落空了,世界还会是本来的那个世界吗?也许,预言的落空本身是不能构成世界毁灭的条件的。只不过,它就像世界的毁灭一样,就像一个人的一回眸,一棵树的随风摇摆,云起云聚,云开云散一样,早已被注定。若是注定之事没有发生,因果的链条被切断,世界便成为了悖论式的存在,也就是不可能存在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应该毁灭的存在吧。

伟大的传统之所以伟大不仅仅在于其历史悠久,领域广大,充满智慧,更在于它愿意为远道而来的人做出改变。能让人感到被重视和尊重的传统是无愧于伟大之名的。只不过,这种伟大的特质似乎更多地是一种潜意识的层面的力量和一种找到集体认同感的努力。当新的集体认同感形成了,当有人开始怀恋其实并无固定内容的传统时,就不得不说那种伟大的传统消失了吧。

悲伤有时是一种迷人的情绪,强烈的让人无法自拔。自怜尤是其中最具诱惑力的一种。然而,也许还有一种悲伤比其它一切悲伤都可以渗透得更深,更广泛,那就是面对命运时的无能无力所带来的悲伤,面对人,对生命的所生的荒谬感带来的悲伤。那位诗人的悲伤有可能就属于那一种,足以使诵者狂乱,使仇敌死亡,使邻居悲戚,使人们代代传承,崇拜敬仰,尽管那悲伤的外表一再地更换,甚至显得有些滑稽,其内涵却始终保持着动人的特质。

当天生丽质和生活幸福美满也成为了罪恶,这世上该是怎样惨伤?其实那位诗人和国王的故事可以与圣经中亚伯与该隐的故事相比较。嫉妒,乃是犯罪的重要源头之一。在一个有阶层的社会或许犹是如此。本来,同胞变得强大和高兴应该是让一个个体感到高兴的事,结果却并非如此。那种自己没有成功,就想把其他人拉下水的卑下心态究竟为何会存在?是因为人总是以为别人抢夺了自己的幸福吗?是因为普遍存在的冷漠?还是因为社会最终只能依靠一部分人的痛苦和迷茫换来另一部分人的幸福和满足?人到底在多大的程度上与他人连结着?连结的理想状况是什么样的呢?

世上是不是真有不知道愁为何物的人存在呢?所谓的苦海无边是不是部分地乃由我们自己造成的呢?

第四话 大人之国-天授人权
若大人之国不是一个充满了骇人压迫的国家,若奇诺不是一个有别于父母所爱的兴趣的女孩,若不是那一夜天河灿烂,在漆黑的夜幕上蜿蜒流动,若不是异乡人已经准备好出发,并在刹那间挡住那致命的一刀,奇诺之旅是不可能展开的。当真挚的渴望,深重的压迫,毫不犹豫的牺牲与出发的决心相聚在一起时,或许,真正的不会作停留的旅行才会开始吧。

异乡人身手应该不错,但是他却选择了只身挡住攻击。那只是一时的冲动吗?他的人生历史里有什么些更靠前的事件导致了这一行为呢?不过如果只就当时的情况分析的话,我们应该也能看清这个事件的脉络,或曰合理性。如果异乡人夺走那位父亲的刀,将之打倒的话,便等于干涉了这国的成规,接下来他就很有可能不得不面临更多的人,围观者,监督者的围攻,最终即不能让女孩脱难,也让自己陷入泥潭。即使他暂时控制住了局面,然而当女孩处于极大的震惊中时,他能够强行把女孩带走吗(摩托车载两人很困难,奇诺会不会反应得过来,并在路上抓紧他)?即使他能够强行把女孩带走,女孩真地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开家乡吗?这样的意图和行动仍然是强制的,与那位父亲对女孩实施的制裁或许在本质上是相同的。旅行或是定居,这些是自己才能做出的选择。异乡人并没有对女孩的同乡人造成伤害,只是凭着自己认定的价值观,也即对生命和自由的尊重,保护了她。在他牺牲的那一刹那,他传达的讯息也许是这样的:“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你有活下去的机会和权利。摩托车就在你的身后,你要走吗?走了就能好好地活下去。”异乡人没有以暴力干涉成规,只是用生命给女孩换取了一个选择的机会。以暴制暴的链条在这没有出现,或许这是生命和自由维护和扩展自身的一个极高境界。此故事或许可以和耶稣基督的故事在一定程度上作类比。不过,我必须承认其它可能也是存在的。异乡人的牺牲可能只是没有经过太多考虑的保护喜欢的人的冲动。如果异乡人和那女孩本就不相识,那天他很有可能即使完整地目睹了这一事件也不会为那女孩牺牲自己,一是因为没有深入了解,二是没有足够的感情联系。总而言之,这个事件的发生起源于许多因素的聚合。而至于异乡人在牺牲前的那一刻是怎样感想的,或许是很难解释也不必详细解释的。

摩托车在这部动画中不单单是作为旅行者身体的扩展成分,更是一个同伴。这种观念在海贼王中也可以找到。这种人与常伴的交通工具或住地的特殊关系应该不仅仅是新奇的设定。摩托车,船,住所,它们或许没有人一样的感情,甚至与生物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然而它们同制造者和使用者一样都是宇宙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在最普遍的意义上,它们与人是等价的存在,不应该单单被利用,也应当被感激。况且,它们作为亲近人的存在,汇集了人的心思,技艺和记忆,更应当被人所珍惜吧。在如今的消费经济中,这种情谊,携带着移情作用,亲近感,真实感,自有其独特的动人之处。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特别的观念或特别的连结即使在现实中能找到落脚点,似乎只适宜存在于可以长时间使用并且需要长时间保养的产品与人之间。

那种手术在现实中可能被完整地再现吗?突然想起了发条橙。使得对喜欢的事情变得讨厌甚至恐惧,使得讨厌甚至恐惧的事物变得可以让人欣然接受,或许就是对人性最有效也是最残酷的改造乃至扭曲(当然,人性本来的面目是什么样的则另作别论)。

逆来顺受,逃避质疑和渴望带来的苦恼,对被人分配的劳作,或曰命运始终保持微笑就是成人最重要的品格吗?这样的品格达到极端就是为了保持这一状态而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譬如杀戮子女。能对事物看得淡然自然不是一件坏事,在保持这一态度的同时,也不失去对生命和自由的热爱,不失去快乐的心则更好。做到这一点需要很大的智慧和毅力。然而为了快乐,为了避免由劳苦而带来的肉体与心灵上的痛苦,而不惜扭曲甚至抹灭自己丰富的感受和思考能力,不惜对所有的违规者实施残酷的制裁,最终只能是一种怯懦的,极端自私的,有害人性的行为。当一切的行为都不过是习惯和规则的产物时,快乐还能被称作快乐,淡然还能被称为淡然,爱即使还能算做存在之事物,还能被称为爱吗?

“不知身处何地,向着梦想的地方前进。到达梦想的地方,却又不知身处何地。”人终究没有应往之地吗?抑或,旅途本身就是目的地,就是所有的梦想所指向的地方,一种近乎奇迹般的同时融合着淡然与热爱的心境?

第五话 铁轨上的三个男人-在铁轨上
人类似乎有嗜血的本性。生存不是人类存活的唯一因素。那么另外的因素是什么呢?娱乐吧。粗略地看,娱乐表现在较理智化的层面是好奇心,表现在较情绪化的层面是性冲动(很明显性交并不一定是为了生育)。娱乐对人心产生的作用力似乎可以被两个极端界定:一个极端是极大的包容和爱,而另一个极端则是极大的任性和冷漠。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游戏,那么游戏于其中的玩家也一定是抱着不同的态度的。然而,一旦杀戮的嗜好被诸如公义之类的名义所遮掩,便会在狂乱与胆怯的人群的保护下肆无忌惮地开始破坏整个文明。这就是所谓的一旦羞耻心丧尽,文明亦将崩溃的道理吧。

当一种契合着某种人类深层情感或本能的制度得以在长时间内实行和灌输,这制度本身一些外于深层情感或本能的特质似乎也会缠缚在人的心上,变得好似自然天成之物。这也就是在在文明产生不久之后出现的文字诞生后,文字却很难被用来论述人之本性的原因吧。

一个不用人工作的国家会是一个幸福的国家吗?第一话中的国家实际上也是一个非常发达的高度机械化的国家,但和这一话中的不用工作的国家相比,则走上了非常不同的道路。当可见的肉身经由机器获得了解放后,人们会由于失去了焦虑而带来的迷茫感而选择去做本已被机器完成的不会有错的工作吗?即使他们真地认识到了这努力不会带来任何实际的利益,只是不断重复的不甚精确与高效的计算,他们也不会改变吗?或者,他们会将注意力从已不再成为负担的物质世界转移到尚未被彻底开发的内心世界,进而在没有意识到潜在危险的情况下,擅自将对内心世界做出改变吗?不管是徒劳地抓紧劳作时光的内心状态,还是冒险地改造内心世界,对于一个极多劳动都已被解放了的国家来说似乎都不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对于这样的国家来说,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即可行的,又是好的呢?

工作的意义取决于我们对工作的看法。我们对工作的看法又取决于我们对这工作所掌握的知识。然而这知识的不完整可能意味着看法实质上的错误。许久之前的一道指令,在今天仍是需要被执行的吗?然而沧海桑田就意味着所有的劳作都是徒劳吗?即使这工作只不过是让一个不知终点的旅行者的旅程稍稍加速,或是给了另一个做着似乎没有意义的工作的人一点方便?他们傻吗?我们傻吗?

为妻儿和兄弟无休止地劳作着,却永没机会再和他们相会,这样的劳作能够被坚持下去吗?能够坚持下去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无须做同样辛苦的劳作就可以拿到许多财富,却从没有去看望一下自己的亲人吗?劳作的人看着可怜,不劳作的人看着可恶。然而,不可能是恰恰反过来吗?抑或是两者皆可恶或可怜?抑或是两者终究免不了两手茫茫的命运?

道路已经铺好,只需做好清理的工作,好让后来人迅速赶上。道路已然废除,只需做好拆卸的工作,好让未离者收回资源。道路陈旧,仍然需要铺展,好让人继续通行。这是不是就是所有的乌托邦所能给我们的期望的原型?出发,退缩,继续,尽管气贯长虹的列车从未真正踏上路程。只是,在充满了自信与喜悦,失望与改变,坚持与重建的道路前,那肇始的地方是否已是荒草萋萋,人烟凋零,再也不会送出奔迸的灵魂,只余惨苦而空洞的一声枪响,回荡在颓败的楼宇间?

在别人看来是无意义的劳作,在自己看来却不是如此。在别人看来是不应选择的道路,在自己看却不如此。真的能给自己的劳作找出意义吗?真的能够不劳作吗?

第六话 竞技场(前编)-复仇者
在这座竞技场里,若是失败或许就只有两种命运:被杀戮,或是低下头认输,在被贴上耻辱的标签后被放逐。这是对古代两种极刑的照搬吧,死刑与流放。在现代社会,被流放的威慑程度倒是大大下降了,一是因为信息正在极大地增长和快速地流动,二是因为人口也在极大地融合和流动,三是因为交通日益发达。这三点使得一个人能够在被流放的过程中不至于与家乡和新鲜的人和事完全断绝联系,作为一种变相囚禁的流放也似乎变得不太可能。

如果一个人不够强的话,甚至会在竞技场的门口就被脱下水吧。震慑必须来得快,狠,准,否则很可能会引出一系列乱子来,譬如他人被害,自己被囚。

奇诺并没有为了尽早从这个地方离开而杀掉那几个看门的人,为何呢?我想,一是因为她想闯进这座城市看看,二是并不感觉那几个看门者是多坏的人,三是她不想乱杀人,四是她非常强。这个决斗是被推到她身上的,但是是以一种较为直接甚至光明正大的方式显现出来,不像第二话中的事件那样会引起极强的心理震动。奇诺对付一个对手的实力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以一敌三就难以取胜了。况且在第二话中被测试的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奇诺的硬实力,而是道德原则。从以上的论述来看,奇诺在此话中表现出的无畏与她在第二话中表现出的害怕并不是矛盾的。

阳光对于人来说是极为宝贵的吧。这个可以与海贼王中的一段故事作比较。

地面上的城市荒废已久,貌似还充满了危险。人们住在上面也不一定快乐而安适吧。但人们还是争先恐后地想成为一等公民。这背后应该有两个作祟的因素:下面的世界过于贫穷,沉重与黑暗;出人头地的强烈欲望使得人们冒着死的危险,也要变得高人一等,享多一点或许其实微不足道的福。而在这之中起作用的因素大概有:比地洞要好的囚牢,巨大的竞技场,观众的狂呼和王者的关注。
它们将一个人的路划定的死死的,却又充满了诱惑力,仿佛在说:来吧,只有这条路才是成功之路。

奇诺为什么在第一场没有认输呢?是因为她知道对手不可能放过她吗?她的对手是将认输的信号当作了懦弱的表现,进而更要大开杀戒吗?或是,她仅仅是因为好奇才要继续比赛吗?

第七话 竞技场(后编)-复仇者
害怕遭遇与祖先同样的厄运,反而让这害怕反噬了自己,让厄运再次降临。害怕子孙犯下自己做过的同样的罪行,反而让这害怕成为了新的罪行的源泉。单纯的害怕就往往意味着一个人对厄运和罪行的不理解,而不理解往往就会让历史重蹈覆辙。残忍或许是一种极难被消除的痛苦,从残忍的压抑的心中如何能自发地生出爱,包容来呢?又有什么人,可以凭借着自己博大的胸怀,温柔的心思,深沉的智慧,强劲的意志去拥抱并改变已被自身的残酷侵蚀以致逐渐疯狂的人呢?况且,就算有这样的人,他或她会愿意吗?如果只是耗费了自己的大半生,将一个本就没有什么价值(尤其是道德上的)的人好不容易改造成了普通人,又会有什么意义呢?在美女与野兽中,美女成功地转化了野兽的心灵,是因为野兽由自己长久的孤独,人形将逝而来的痛苦,以及年轻男子追寻异性的冲动驱使着,很早便发出了善意的信息,并一直保持住了自己的善心。然而,类似的事件大概是不会发生在此国的国王身上的。第一个原因是这个国王已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已经让实际的罪行固化了其潜藏的残忍而卑劣的品质;第二个原因是这个国王没有失去人的外表,在一定程度上也没有忍受孤独,换句话说,在他施行着残酷的统治时,他并没有完全被周围的人排斥,甚至得到了表面上的尊崇和拥护。他的权利并没有因他的暴虐和暴行而被削弱。或许在为所欲为的环境中,恶都无可避免地要变得无法控制,以致于只能被抹杀,而无法得到包含希望的拯救。

这个国王明显地是一个即可怜又可恶的人。他的情况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跟弗兰肯斯坦的相比:本来就遭到隔绝,又接着因为自己的失控而造成更大的与人的隔阂,这样便带来了绝望;此绝望貌似被活下去的欲望和惯性抵消,实际却转化成了仇恨和嗜血的爱好。国王在弑父后举办竞技这一行为可有以下几个解释:

1.以给感官带来强烈刺激的娱乐掩去良心的作祟;
以新得的权利不断地弥补原来一直处于极端弱势地位的自己(相对于父亲);
通过扩大杀戮来合理化自己的杀戮,仿佛自己的弑父只是迫不得已的,自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内里深觉得自己的生命充满了焦虑和狂乱,没有价值可言,于是通过践踏他人的生命来巩固自己的这一观念,甚至可以说他是在向其他人寻求认同吧,因为一个人有时候只要觉得自己和很多人都一样,便会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也是正常的。

  最后他在察觉并且似乎有能力防卫的情况下没有躲开奇诺的致命一击,这大概可以证明上述的理论。可以看出,他那时经历了一种短暂的心理防线的崩溃。这种崩溃大概可以被直接追溯到两个原因:那个愿意为已死的母亲冒死奋斗的女子刺激到了这个国王(让国王嫉妒,并且让国王感到受到自己的罪行被赤裸裸地揭开);国王的内心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活下去,换句话说,那国王至少在潜意识层面是寻死的(不过他似乎没有去死的勇气)。

(三)那驾马车的女子将奇诺引诱到害死自己丈夫的危险国家,那国王建立巨大的竞技场,让人们在其中互相杀戮,这两件事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这两件事或许都是出自于一种巨大的痛苦。那女子很可能一直在为是自己而不是丈夫得救而感到悔恨甚至内疚,仿佛是自己亲手杀了丈夫一样;而且她也很难理解或者接受这种飞来横祸吧,心中于是充满了憎恨。那国王则一直受着良心的折磨。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妻子,流放了自己的儿子。然而这一系列事件不但是他自己的意志选择的,也是更早的从被父亲冷落和排斥所生的憎恨和狂乱导致的。一个人真的是像一个被线牵住木偶一样吗?这究竟是徒劳的辩解还是铁铮铮的事实呢?或许,二者皆有之。这二人的心中可能有着一句同样的感叹:“为什么如此不幸的命运降临到了我的头上?为什么其他人就可以不遭此难此劫?这不公平,我恨,我恨。我要让其他人遭受同样的痛苦!”这感叹潜藏在保留仇恨的较为原始的脑部分,很难被驱除。不过仇恨也需要一定的客观条件来引发。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或许就是与他人过久的羁绊,奇诺一直在努力避免的东西。想一想,奇诺自己长年累月地和父母住在一起,最后却差些被自己的父母杀害;那女子与男子同行,最后在突然失去男子的哀痛中被扭曲了心性;那国王在父亲带来的压抑中艰难度日,最后做下了将他的一生摧毁殆尽的种种恶行。羁绊原来如此可怕,也难怪奇诺不愿停下脚步了。也许,只有在不断的孤独的旅行中,一个人才很可能一直保持比较清醒的头脑,不被情绪和习惯左右地太多吧?

(四)那个王子冲上前去阻止奇诺,是为了什么?他是还有那么有点不想让父亲死吗?或是,他不想让本不相干的人手染鲜血?或是,他一定要自己亲手实行复仇?当然,最终那暴君是死了。然而仇就算报了吗?对于复仇者来说,不让仇人死于自己手下,似乎就不能证明那仇人是为了以往的罪行而付出了失去生命的代价。所以不是来自复仇成功的死亡并不能带给复仇者满足,因为人终有一死。然而复仇成功又能给人带来什么满足呢?关于死者的一切可能就此消失。况且,那暴君最后也算是因自己的疯狂和暴行而得到惩罚了吧。故事到此,王子不该再有怨言了。

(五)王子若在人少的地方杀掉了那暴君,他只能是个暗杀者。然而王子若是在人多的地方杀掉了那暴君,他或许就可以成为英雄。

(六)即然王子已经知道了目标,为什么在表演的期间不提前动手呢?是因为害怕丢掉性命吗?是因为害怕不能成功吗?毕竟在不知道其他参赛者参赛的目的的情况下对那暴君动手就很有可能受到他们的阻挠。说实话,他的主武器似乎只是一把剑,若他真地赢得了比赛,又怎能趁乱杀掉暴君呢?他是不是想让父亲在临死前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好让复仇变得完整呢?答案应该是“是。”这样一来,王子的行为变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七)参与这次竞技的人们各有各自的动机:身份低微的杀手想获得地位,多多少少地被人接纳,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携带散弹枪的战士在战场上是为了寻得比自己更强的人;那身着风衣,使用手枪的男子是为了享受比赛带来的焦虑和刺激;那使用长枪的女人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一个缺憾,实现母亲生前的一个的愿望,并纪念母亲。由此看来,这种活动并不是完全违背人性的,否则不可能吸引这么多样化的人群。那么它又是利用了人性中的那些特质呢?这种竞技的吸引力主要集中在这么几点上:一是它对人的评价只基于实力,而非历史或道德;二是它可以集中很多强者,并允许随意的杀戮;三是它提供权利与荣耀。然而在孤独,杀戮,刺激,权利,荣誉的背后有什么样的深层的心理因素在起作用呢?

(八)奇诺为什么拒绝了王子同行的要求呢?习惯了一个人吗?害怕再被束缚,再受到身旁的人的伤害吗?想要一直一直旅行下去,不为任何地方和人作太长的停留吗?

(九)世界不一定好,但是却很广阔。也许,广阔就是这个世界能够赋予我们的最好的礼物了吧。

第八话 魔法师的国家-魔法的潜力
飞天之梦着实神奇。想最初梦想着要飞上天空的人,他们为何会冒生命危险也要去完成一件看似无意义甚至可笑的事呢?他们或许没有想到飞行会给人类社会带来多大的变化吧,最初只是受鸟儿的诱惑而想要造出翅膀,翱翔于大地之上。也许很多时候,许多伟大的发明都仅仅不过是出于一种看一看的好奇心,一种去寻找什么的欲望,而非一张长远而宏伟的蓝图。这种好奇心或欲望虽然貌似天真,却也强烈得足够给人闯下去的勇气和历经百难而不绝的意志力。

飞天之梦本就潜藏在人们心中,否则那一尊大鸟的塑像不会被立在大道上。然而,人们却渐渐地于日复一日的围绕着粮食与财富的生活中逐渐地淡忘了立像时的心情,而那欲展翅而起的大鸟也渐渐地被视为了不可能的标志,作为人力不可到达的极限矗立在地平线之上。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希望的象征反而会成为实现梦想的阻碍。我们可以看见这么一个事实:传统本是创新的成果,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进一步的创新。

将这土地变得肥沃的魔法使或许只是用鸟作一种单纯的对希望和胜利的象征,并没有想到人真地能飞起来。然而,他或她说不定也猜到了某一日将会有人飞起来。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要实现梦想的人都一定要有足够的机会,才智和毅力去移开先辈放下的巨石,打通前往成功的道路。

一个远方的人试飞失败而遭到取笑,一个旅行的学者记下了他的故事并回到了他的家乡,那父母早逝的女孩住到了学者的住房,看到了那故事,从此生了梦想,并且试着发明创造,她在二十岁时夺回了财产并将之全部投入飞机的生产中,一个邻居起诉,国人不解她的梦想,准备拆除她的飞机,奇诺依着一个木棍倒下的方向来到那女孩的家乡,提出了至关重要的建议,那一天的天气还好,适合飞机起飞,所有这一切看似都是不相关的偶然事件,但是它们的确连续着发生了。最初的那个试飞者也无法想得如此细,如此远吧?只是,种子只要还保持着生命力,找到了合适的土地,就总会发芽的。

奇诺其实最开始也并不认为她的计划会成功,但还是帮了忙。看来,不相信这样的态度对于创造来讲并不是真正有害的,真正有害的态度是拒斥可能性的态度。

纵使亲人,恋人,上级,邻居都对自己不甚理解,在人生路途中设下种种阻难,甚至要拆毁好不容易就要完成的梦想,也要不动摇地继续走下去。能做到这样的人才能算作真正的梦想家吧!

创新的成功依赖于很多因素,其中往往有外来的知识,技术和产品。然而,即使在一切几乎条件都备齐的情况下,一个特定的创新也不一定能发生,因为除了可见的条件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人心,质言之,观点。

第九话 书之国-没有写下来的东西
包含了全世界的书只是一本薄薄的空白页。这意味着什么呢?这里面至少有五层含义:

再怎么去读书,将自己等同于其中的人物,也不能真正地了解世界,因为对于一个人自己来说,最真实的那个世界便是以自己为主人公的世界。所以包含了全世界内容的书实际上就是为自己的生活写下的书;
写书是一种想要记录下什么的冲动。人类的历史不断延长,书籍也越来越多。然而一次小小的意外就有可能清除掉大量的文字记录。其实,只有被阅读的书才具有生命。若无人相识,堆在暗无天日的角落的书籍和被焚毁的书籍又有什么两样呢?不如放宽心态,备一些白纸,写写自己的故事。只要自己的生命仍然在继续,那故事就不会失去生命力;
一个人的人生终究是极其有限的。若是做了记录者,便难以成为旅行者。若成为了旅行者,就难以成为记录者。这两种身份的确可以同时存在,但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将它们都发挥到极致。想一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换句话说,生命每一刻都在扩充自己,那么人有可能记录下这每一刻吗?最后,对信息的筛选是无可避免的。当然,一个人也可以选择不去记录。但没有回忆的人生就是漂泊的一生。这两种极端的行为都有悖于人性。最好的方法不过是走走停停。能够拥有精彩的人生和对这人生精彩的记录便足矣了!
一个艺术家最终是不可能为了艺术而艺术的。不管他或她怎么解说,此人最终只能是为了人生而艺术。当所谓的艺术与现实的界限消灭了后,书页便也成了白页,因为最终我们能够停留的地方只能是这个世界啊。
一个人不可能居于世界之外去细细体察无数生灵造物。一个人能够看到的不过是自己所在的一隅罢了。若真有包含了全世界的书,这书想必也是不可能被阅读的。

所谓的虚构与现实的区别究竟存不存在呢?事物之所以会被认作虚构有几下几点:一.此事物乃是基于纯粹的文字组合,没有文字,便不可能有此事物(譬如圆的三角形);二.此事物乃是只在心中出现过的存在(譬如独角兽);三.此事物在现实世界中尚未出现,或已消失,或不能被观察,这样一来,此事物便不可能存在在牢靠的知识范围内。然而,首先一个人的绝大部分知识其实都并无可靠的证据,而那绝大部分知识相对于能从整个宇宙中获得的知识或许都不能拿恒河中的一粒沙来形容其微小了。其次在心中的事物有可能只在内心中存在,可是内心却又的确是现实的组成部分,作为无数的波动所组成的奇妙荡漾的的确确地存在着,影响着其他事物。最后文字的定义最终是有限的,也许对于真正的世界,复杂的深层的我们的感官和理智无法触及的世界,所有的文字都是不适用的。或许连三角形和圆形最终也是极其狭隘的主观的产物。根据这些理由,我们或许可以说虚构与现实本身就是一体的。

主人公不也是一个角色吗?角色不也是一个主人公吗?作者自己不也就是一个主人公,一个角色吗?无论如何逃避,最终都不可能摆脱掉自己充满悖论的命运吧!我们有着主人公的感受和视角,却永远也不能随心所欲,永远也不能成为那个不受任何牵连的静观者,或是造物主。

批评家有害于人们对新经验,新思想的接受。作家有害于人们对生活的理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要被隔离开吗?我相信,最终读者还是要为自己的思虑负最大的责任。

能够阅读文本的人,即使直接或间接地反对别人也来阅读,也会自己乐在其中啊。无论书籍是被断定为“有害”还是“无害”,其真实的品质不会因此而改变,其魅力亦不会被削弱或加强。这就是文字所具有的真实性吧。或者说,这就是心灵所具有的真实性吧。

是不是有可能有什么更好的文化载体可以全面地替代掉文字?是不是可能有什么更好的我现在不能想象的事物可以替代所有的符号?人的子孙最终会不会变得不需要符号,直接地与世界融为一体,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不丢去智慧的成果。是不是有可能呢?

第十话 机器人的故事-单方面的工作
对物体产生感情不是不可能的,房子,衣服,车子等等都拥有凝聚人类情感的效果。可是房子烧毁了可以重建,衣服损毁了可以再织,车子变形了可以再造,即便一个人心中会对它们的毁坏抱着很深的惋惜,那惋惜也不可能等价于他或她会对人类的死亡所抱的惋惜。究其原因,其一乃是人与人乃是同胞,同胞意味着交流的最大可能性和最广大的空间,质言之,一块石头,一棵树,乃至一个动物都不可能跟一个人具备相同的与另一个人交流的潜力;其二乃是房子,衣服,车子都是人造品(艺术品也是这样,不过其重大的审美价值往往会让人不惜以生命捍卫之),人造品从最基本的角度来讲只能是人的附属物,在本质上是人实现某些目的工具。只要工具没有脱离人类社会,就只能永远停留在次人一等的位置上。而其它种类的生命,乃至山山水水,从其生命力,自然性质,或难以被人改造为工具的特质角度来看,是与人类等价的,或至少是不在人类的价值范畴内的。换句话说,从很大程度来讲,它们是不能被人类的价值左右的。因为人类的价值观最终只能被用来判定自己还有自己所造的工具。

机器人是工具,但是一旦它们具有了人类的外表,使用人类的语言,其特质就好像有了一些变化。如果说,人类的价值观只适用于自己和工具,而工具又是次一等的存在。那么仿人程度极高的机器人的存在就好像往这种二分法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由此,人类便会因为价值观的波荡变得焦躁不安甚至恐惧。此种心情有两种源头:

人类可能被自己所造的工具征服,对之变得极其依赖或是不得不依赖(譬如货币,核弹等)。
人类可能被同胞当作工具,即仅仅当作实现某种目的的手段(其实,我觉得人力资源这个词挺讽刺的,人变得好像矿物一样任外力开采,被击碎,被焚烧,再被抛弃;现实情况当然没那么严重,可是这个词所暗示的含义或许指向了一些尚未爆发出来的很久很久以后会出现的危险吧)。

  这两种缺陷自古已有。它们大概不可能被抹除,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应该可以被克服。但是这克服的方法,在我看来,绝不应该是单纯地将二分法再次巩固,或是将人性或人类捧到天上,而是应该强调整体生命的价值,因为人类的根是植于生命的时空中的。这样工具的腐蚀性或许就可以被生命的活力抵消。我大致不相信人类发展到最后是把其它全部的生命都灭绝后用自己造的工具苟延残喘下去。

人们总是忙着杀戮。解决冲突的方案即使已经卓有成效,最后仍要晚大灾难一步吗?如何对待科学技术是我们的价值观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不解决迟早要出难以改正的毛病。

艾鲁梅斯真是一个奇特的存在。它的形态不过是一辆摩托车,却具有人一般的灵魂。或许,人真地是在不自觉地以完全未知的方式与万物交汇吧。值得注意的是,奇诺肯定不是把艾鲁梅斯当作纯粹的工具。奇诺和艾鲁梅斯之间的关系是协定的关系。记得原来也是艾鲁梅斯邀请奇诺坐到自己身上进行旅行的,换句话说,艾鲁梅斯实质上是奇诺的伙伴,而且还是恩车。艾鲁梅斯肯定象征着一些机器以外的东西,但那到底是什么?是命运中的一种面向自由的持续的推力吗?或许是吧。

女科学家选择了活下去,所以选择了遗忘。最后的结局也不是不好吧。至少,她感到了幸福,尽管曾居住的为之奋斗了的那么久的国家最终沉没,变得连自己也不能相认。

如果人变得只为他人而存在,变得像机器人一样,人类大概就可以从无数的矛盾中解脱出来了。可是人类不是这样,一个人得为自己活着,甚至还得为人类以外的存在活着,譬如大自然。人性即然是如此复杂,便免不了苦难吧。或许,苦是无论如何都灭不尽的。而在苦难中,我们能向其求取慰藉的或许只有希望了。

第十一话 她的旅行-情人与子弹
一个人的罪行的确可以被原谅。可是原谅却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行为。依照人间失格对夫妻矛盾的论述,原谅是这样的:“我甚至以为,有权选择是否原谅妻子的丈夫才更幸福,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宽容的话,则完全不必像故事中一样闹得沸沸扬扬,直接和妻子离婚,再娶一房即可。如果做不到,就只能忍耐,这就是“原谅”。”原谅不意味着愤怒,悲伤和创伤的消失,而是借今日之希望砍断仇恨的锁链。若原谅真地能挽回已经出现的灾难,那么人类就不需要忏悔了。在这一话的第一个故事中,让那失去未婚夫的女子最感到被激怒的地方,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那杀人犯真地变成了一个好人。这句话开始看似怪异,后看则暗藏着许多合理性:第一,那人有变成好人,即能够控制自己攻击性的人,的潜质,那么他为什么是在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才变成了好人呢?无法控制自己固然是一个好理由,但更像是徒劳的辩解。原来不珍重他人生命的他之所以会犯下罪行,很有可能是因为对罪行没有像正常人那样的反应,即反感与抵触。而他之所以能够变成了好人,则很有可能是他的本来微弱的道德感得到了由实际罪行带来的恐惧,迷茫,愧疚(很可能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的巩固。可是就这样从坏人转变成了好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就算社会可以原谅这个杀人犯,受害者想必也难以接受。第二,彻底地变成好人或许有一个绝妙的好处:不再受过往罪恶的过度的折磨,即可以好好地甚至较为平静地活下去(这不意味着罪恶感的降低,只是成功的转变可以让一个人对自己的善比较有自信)。可是罪行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真正的忏悔或许是要伴随着强烈的悔恨和刻骨的悲伤,羞耻的。只有经过了这样的忏悔,罪恶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洗净。若是单纯地转换了脾性和习惯,一个坏人终究还是不能算得上真正地完成了转换吧。第三,从一定的角度来看,一个杀人恶徒的生命的价值是低于一个没有多大过错的好人的生命的价值的,那么还让杀人恶徒完成转变,过上一种更有价值的有好使命的生活是不是一种不负责的放任呢?转变自然是好的,但很可能无法使受害者的心得到抚慰。

能原谅他人过错的国家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保证那男子不会逃逸的呢?

人的报复心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应该被满足的。虽然仇恨是一种很低级的机制,但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人在道德上的潜力也是有限的。强求原谅可能只能适得其反。想一想,那女子也正是因为珍重自己的幸福和未婚夫的性命才狠心对杀人犯下手的啊。常言道,有爱有恨,如果因为试图让恨消失,而让爱变得没有选择性,爱可能也被大大削弱了。有时候,真觉得博爱是一种很难理解的概念。

消灭武器的理想固然好,可能够让这种理想产生的条件可能恰恰是受到武器的保护的环境。如果自己不携带武器旅行以向别人展示消灭武器,停止杀戮的理想,在此途中又不受到任何保护,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的吧。其实,这样的理想的传播需要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可是,在极多情况下,这样的条件似乎是达不到的。如果一个想要实现这种理想的人在完全不能确知对方会不会以武器攻击自己的情况下,就卸下全部武装防护,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其实是在作践自己的性命。当然,如果这个人做好了觉悟,只是想种下这样的种子,即向别人传达这样的讯息:有人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选择了信任你,不对你做出任何伤害,那么这样的行为也是称得上对生命的珍重的。只是,这样的讯息通过那样的方式传播是不是有点太难了?而且讯息极有可能不但不能被传达,反而会被扭曲(比如说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只是傻冒,怯懦;比如说有人目睹了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被杀,反而会对他人更加戒备)。不过,所有的传播某种讯息的理想似乎也有相似的缺陷。更深入的讨论必须结合历史。

要想仅仅凭有限的团体达到让全世界的人都卸下戒备,防护,武装的目的,唯一的道路或许就只有让全世界的人都臣服于自己的统治。然而这种征服本身就是具有极端攻击性的。这样的团体只能是“团格分裂的”。所以,这种唯一的道路也就是不可行的。切实地将,上述理想只能落实在个体而不是团体身上,因为一个人是比较难被分裂的(很难想象一个人一边端着枪扫射,一边喊:“请放下武器吧!”)。

即使丧失了自我意识,一个人还能进行交谈啊。但是如果丧失了自我意识,人还能学习文字吗?

也许,杀戮同胞并不是人的本性。打心底,一个人还是想要和别人,尤其是长久在一起的人,好好地相处的。不过,自我的重要性,或曰我执,或曰自我意识,总是开放着杀戮的可能。想要克服这种危险的可能或许只能用另外一种自我意识的产物,智慧。

世界上不存在最真实的话,如同不存在最真实的蓝天那样。话只是表达讯息的一种媒介,其本身并无真假可言。而蓝天乃是坚实不可撼动的存在,如同一个人,一块石头,并无真假可言。何谓最真实的人?何谓最真实的石头?我这样的就是最真实的人?你这样的人就是最真实的人?他这样的人就是最真实的人?不,人的真身乃是包含了其全部现存的,过往的,未来的形态的集合体。任何一个部分都不可僭越整体的地位。不过,人也不完全等同于其真身,人会消失,但真身会一直存在,即“有”。而人作为真身的一部分,自有其特性,此种特性就像一种惯性,是难以被抹除的。即使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推动前行和自由的力量,它也会存留着。强力难以改变命运的洪涛,自然是难以被扭曲的,因为天性总是主宰着文化,就连文化改造天性的力量也是完完全全地根于天性。人类究竟为什么会创造文明呢?这完全是一个巧合吗?

生命终结,旅途便也告终。生命乃是理想的根基,此二者的地位不可被颠倒。

第十二话 和平之国-母爱
如果人只是没有什么智力的动物,那么人类中心主义对于人类来说也会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价值观。可是由于人类的智力远远地超过了地球上其它种类的生物,如果再继续坚持那种纯粹自利的心态就可能带来极大的灾难。照我的看法,没有什么智力的动物不可能有很强的利他倾向。因为它们只能遵照一定的模式行动,相对于整个变化多端的环境来讲,这种行为只能产生很小的效果,所以若是这很小的效果还要分许多给其它生物,自己的生存就变得岌岌可危。相对而言,人类拥有很高的智力,这种智力赋予了人类极大的优势,而这种优势又往往能极大地影响到其它生物,若人还是我行我素,那么这种优势最后就很可能化为其它生物乃至自身的梦魇。因此人类不应当把自己与其它生物完全对等,并且需要对根基于进化的最最原始的价值观进行不断的调节,始终使自己的包容心的范围的增长能跟得上能力的范围的增长。幸而,人类的智力不但带来了威力实足的武器,也带来了兼有刚柔的深沉广阔的智慧。所以,即使人类终究不能消灭自己嗜血的特质,其爱也可以与之永久抗衡吧。

人们总是会打一些根本不会带来实际利益的战争。难道战争真的只是人类满足嗜血欲望的一种工具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时,有的士兵们难道真地会高兴吗?为什么在战争中凯旋而归是一种荣誉呢?在人们眼里,荣誉是什么?荣誉最终难道只能是伏尔泰所说的杀人杀得够多了?我是多么想知道,除了实际利益外,还有什么因素在推动着战争的进行。

功利主义在这一话中受到了挑战。人类的眼光总是不可避免地带有极大的狭隘性,功利主义难道是人类可以普遍采用的道德观吗?人类究竟是不是必须需要一些刻板的教条,包括灌输和习惯,来保证自己不随意践踏生命呢?的确,死的人变少了,但人们是不是因此而变得更残忍了呢?若那部落中的居民终于被灭绝,两个国家又该怎么办呢?还是说,历史博物馆馆长对自己亲人的爱和由此爱生出来的那些感想和提议,或多或少,都是一种进步呢?

和平总是需要牺牲者的。但难道大家就不能放下武器,共同和平地生活吗?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不过,这件事貌似容易,实则极为艰难吧。心中总会有这样的疑问和感叹:我若放下了武器,那么你也会放下武器吗?放下了武器后,我该去做什么?如果我不再抢夺你的资源,那么我就得自己劳作,可劳作的成果又得怎么分配?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你得到的东西我就不能得到?

杀人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停止啊!

民族,语言,宗教,生活方式都不同的两个国家有着怎样惊人的相似之处啊!同样的武器,同样的制服,同样的规则,同样的武器,同样的残忍,自私自利!这难道就是人类的本来面目吗?不看也罢,不看也罢!

杀戮就像传染病。强者杀不了强者,便转而杀戮弱者;弱者杀不了强者,就聚集起来去杀戮更弱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些永远都不会被使用的,永远横尸遍野的土地?所谓的尘归尘,土归土还真是讽刺啊。

爱是有选择性的。没有选择性的爱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没有选择性的爱甚至不能称之为爱。可是若爱被紧紧箍在城墙内,是不是还能被称之为爱呢,当它为了自己的安宁而将全部的恶念,恶行扫入别人的土地?常言道,爱恨交织,这或许才是大多数人应该拥有的自然的生活状态吧。完全没有一丝恨的痕迹的爱听起来总是有些诡异。

事不关己真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城中的百姓不用亲手屠戮无辜的邻居,打心底安享着和平的果实,而城外的士兵则凭借着社会赐给他们的荣誉,心安理得地大开杀戒,保卫来之不易的和平。据说矛盾转移是最高超的调和矛盾的手段,可当矛盾再不可转移时,人们该怎么办呢?他们只能面对它,等待毁灭或是解决问题。

人类的潜力似乎如此大,以致于不能放在复杂的竞赛,伟大的工程,或是巨大的灾难中,便只能被放在简单而刺激的战场了。

有时候会想到自己是一个矮小,愚蠢甚至肮脏的人并不总是一件坏事。因为在这种想法产生时,常常也会感受到这世界的珍贵,美好。我这么一个人,竟然还能从世界中得到那么多善待和快乐,运气是很不错啦。记得自大或骄傲是天主教认定的七宗罪中最重的一种,这样的安排自有其道理吧。想让一切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可能很多人有过的一种想法,这种想法还不足以构成罪恶。但当它与实力和权柄结合时,往往会带来预想不到的灾难性后果,即使那持有信心,实力与权柄的人是一个好人。不,正因为坚信自己是一个好人,才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啊!仿佛让一切都臣服于自己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一种选择。这大概也就是泰戈尔所言的好人的暴政。

第十三话 温柔之国-明天不会来临
大自然似乎总是最好的治愈心灵的医生。在不可避免的毁灭,死亡面前,我们才明白人生也不过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所有的执念都显得那么短小褊狭,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往往这时候,人才幡然醒悟,感叹:“好快啊,要是当初...”再怎么没有时间,再怎么不愿意进行反思的人在灾难和死亡造成的那一瞬间的停顿中稍做回首吧。

奇诺若没有来到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命运会不会有极大的转变呢?她若是没来,人们是不是在终于要在失落中孤独地迎来末日了呢?她若是没来,人们是不是会搬离这片土地呢?只有一件事是能够被确定的,这些奴隶们的后代,在放下了对外人的反感后,终于明白了自己耕耘的土地是有人在乎的,有人愿意为之停留甚至付出爱的。然而,这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即使他们终于或多或少地获得了心灵的解放。

城墙,即是防卫的设施,也是观望,迎接远客的设施啊。这条边界实是心的边界吧,在这即能清楚地观望内里,也能清楚地看到外界。难怪客店老板,老板娘的女孩最喜欢城中的这个地方了。这里也就是所谓的有限与无线的分隔线吧,即史铁生笔下的墙。害怕被他人拒绝,热爱自己的土地,这都是人之常情,所以人们造墙,好进退自如,不至于在被攻击和迷失道路的恐慌中惶惶度日。但若墙被造的太高,太封闭,人便被困于其中,难以跨入无限,与外界交汇。最终要么是外界冲垮这堵墙,要么是里面的人坐以待毙,陷入毁灭之灾。虽然与动画所描绘的事相同的事不常发生,但类似的事却已经屡见不鲜。不知道钱钟书笔下的围城之墙是不是表达了相同的含义?他是不是也是在为人在探索与回避中由于强力,迷茫而遭遇的悲剧性的失败而哀叹呢?

大自然作为人类的第一归属地,常常能安抚甚至帮助被人拒绝,遗弃的人。想想阳光,大海,想想脚下坚实的土地,想想它们对所有人的一视同仁,不离不弃。它们的确是淡漠于人类力量和价值观的存在,却也因此远离了人性的种种软弱,残酷,焦躁,怀疑及其所造成的恶果,让观之者亦获得慰藉和重生的力量。

在等待火山毁灭家乡的过程中,那一城的居民展现出了或许人类最高贵的品质之一,希望,再恶劣的命运也不能夺走的希望。好好地活一次,微笑,结婚,抛洒祝福的种子,想象本可能会出现的生活和心愿的达成,为短暂停留的客人准备一份便当,留下一份在她的一生中难灭的记忆,这一切在大灾面前是那样微不足道,徒劳无益。可人们仍然做着这样的事,要以生命来坚守一份难舍的爱。这是对命运最坦然的接受,也是对自由最崇高的赞美。他们可以走,但他们留下来了,仿佛在高喊:“来吧死神!我们安然接受。这是我们所热爱,所耕耘的土地。”迄今为止,我没有找到比这能更好地表达罗洛.梅所论述的自由与命运的统一的理论的故事。

火山带来毁灭,也带来富饶的土壤。那些流浪的居民选择了这片土地,也就是选择了居住在这所要承担的危险。这情景跟尼采在瑞士看到的冰原与绿土的截然对立和奇妙融合是同理的。

继续旅行吧!即使不能改变什么,仍然能带着一份回忆,闯入新世界。

OVA---001
在这森林里的生活挺吸引我的。但这一片树林也是靠了师傅一番努力打拼,保护下来的吧。想要在世间找到一片安宁之地想必不是那么容易的。

拿机关枪砍树...无奈了。

奇诺若是一个懒孩子,师傅还会继续收留她吗?可能会。但是在奇诺冲出家庭和城市的束缚时,她就不可能是一个懒惰又任性的孩子了,因为她是被抛到了荒野的孩子,除去艾鲁梅斯和自己的名字便一无所有。一言以蔽之,为了不被束缚,她脱离了原有社会的支撑,但这样,她就必须学会独自行走在旷野中。

主人公是个使用艾帕萨特的天才。看来,大多数的主人公多多少少都得有些长处,就连多拉A梦里的废柴大熊射击也是一流的。哈哈。以一技之长立于世,这句话说得倒真是一点没错。

被抛到外面世界的奇诺一定想要追寻自己救命恩人的脚步吧,毕竟是那个人是为她敞开了新世界大门的人。也许在奇诺看来,那人的留下的痕迹中一定多多少少会有些寻找生命意义的线索吧。不得不说,也许,年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位将自己引向自由的勇敢的导师吧。

人生中会有很多短暂的相逢,但也不妨为擦身而过的人拔枪相助,给一个落脚处,和旅途中必备的知识,技能还有祝福。

如果那个人真是救命恩人的母亲,奇诺也应该开枪,如果她当时想要活下去。况且,她的救命恩人已经把自己的生命传给了她,若救命恩人的母亲要痛下杀手,便是陷入疯狂,故意地要剥夺自己后代的生命了。

在被人拯救后没多久,奇诺便开枪杀了第一个人,尽管那人是个恐怖的杀人犯吧。奇诺大概是从救命恩人身上看到了残酷的现实吧:在追寻或保护什么的过程中,如果不开枪,被杀的人就是你自己。即然免不了一死,死的人当然不要是自己。这种观念可以追溯到竞技场的故事中奇诺所说的“师傅,想要不杀人而获胜果然好难啊。”。值得注意的是,奇诺想要变得更强,应该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少杀人。想一想,如果她在那妇人抽出刀时逃脱掉,自己便也不用沾染鲜血了(虽然这样可能会殃及其它旅行者,但一个人的善恶往往不是一眼可以判断出来的)。

探寻真相,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承受错误,误解乃至不幸。这是长时间存活的旅行者必需的资质吧。

所谓轻装上阵就是为了避免行囊因过重沾染太多血的污迹吧。装饰还有长发似乎必须是安居乐业而非颠沛流离的产物。当然,在颠沛流离中,一个能发出警告信号的物品也不应该因被当作装饰而被排斥。

踏上一条路,就要准备合适的行装。这大概跟合适的气场有关。

法律对外国人没有制裁权。但难道法律对国民对外的恶行也没有制裁权吗?内外之分也太过分明了。当然,如果说法律与道德是截然不同的,一国的法律最终只能处理国民与国民之间的关系,那么法律的确是不能对具有普世意义的个体的品质进行评判,干涉的。奇诺那样的旅行者担当的最大的风险就是他或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没有国家能够为这样一个匆匆而来,匆匆离去的人负责。这样一个旅行者是被暴露在不受法律限制的人性中的。然而,承担了这般危险的旅行者也因此得以看得更多,更深。

道德应该比法律更原始,却不具有法律所拥有的明显的强制性。这可能是因为道德的适用界限比法律的适用界限更加模糊,更多地源自于哲学,而非政治。

OVA---002
去建那座塔似乎没有意义,但不去建那座塔就有意义了吗?如果不能单单地满足于永无休止地堆砌,加固,增高材料,那就将自己所见,所喜,所爱的东西雕刻在这不断升高的塔上吧。虽然塔仍会倒塌,人们仍不知道为什么要拼却一生建造这样一座塔,这繁复的花纹终究也是一种对疑惑者的安慰吧。这大概和叔本华以艺术从苦难中解脱的理论有很大的关联。

目的之上仍有目的吗?除了活着,我们能为活着找到任何更坚实的理由吗(或许能在第十一话中找到作者给出的一条线索:因为想活着而活着和因为活着而活着是有重大差别的;每一种执念都是瞬间即逝的,但是作为整体的执念是不是有永恒的生命力,而且对于生命来讲还是某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存在)?

如果有人问,艺术是因为有目的而受人喜欢,还是因为无目的而受人喜欢呢?不如这么回答,艺术因其目的仅仅是喜悦而受人喜欢。这个回答,在我看来,至少会有七层互相交织的含义:

  艺术并不单调重复,是一种有别于建塔的行为;

  进行艺术创作比仅仅劳作要更让人愉快,尽管在无尽的时空中仍然显得徒劳,却可以将人从厌倦中解脱出来;

  进行艺术创作源自于将自己记录下来的冲动,这样便给身处无尽轮回中的人带来独属于自己的意义与价值;

  艺术对注意力,耐心和时间的要求远远高于劳作,是”脱离现实的”的活动,质言之,艺术不单是记忆的活动,更是忘却的活动。

  艺术依靠其广阔的领域将人从同样拥有广阔领域的世界中解放了出来。

  艺术是休息的一种形式,如同睡眠一样与劳作相对。

  艺术乃是人在保持自我的同时融入世界的一种重要手段。

塔倒前人们的巨大的焦虑和塔倒后人们巨大的喜悦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其实呢,人们大概可以在所有在长久的事业中找到相似之情形。一种事业再宏伟,再长远,再牢固,都会有终结的那天,然而在它不得不终结的那刹那前,受日积月累的巨大惯性,好奇心还有盲目的希望驱使,人们总会不遗余力地想办法将之维持下去,拓展下去,好像这事业实际上永远都不会终结。然而,在这事业终于土崩瓦解之后,那积压在人们身上的心理能量便也得以释放,使人们表现出喜悦。不过,这喜悦同时也促使着依旧存活的人们再去建立新的事业。常言道张驰有度,然而即然那需要有度使用的弓是为了张开而造的,只要继续完好地存在下去,便会本性不改地在命运手里继续放出箭矢,不管前方目标为何。

奇诺没有办法带别人离开。也许,一个人终究靠自己的力量真正地踏上旅途吧。此话中那个怀着疑惑的男子,若是想要离开,肯定早就离开了。他即然仍停留在这个地方,就说明他应该做的不是跟随着旅行者离去,而是在自己所属之地的事业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

奇诺之旅和虫师的作者或许都给观众传递了这么一条讯息:只有故事里的人才能生活在故事里,我们生活的地方永远只能是脚下的这方不加修饰的土地,和头顶上那片看尽日月交替的天空。

剧场版-疾病之国
政治中存在着高贵的谎言吗?一种谎言可以治人疾病,甚至将人从不见日月飞鸟的牢笼中解放出来,我们就应当施行它吗?

国家是一个团体,同时也是一座囚牢。一个国民生于自己的国家,成长于自己的国家,从道德上来讲,他或她应当向这个身为母体的团体报恩。可是这个国民就应该因为自己报恩的义务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其他国民付出生命吗?毕竟,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重要的,为一部分人的幸福和健康剥夺另一部分人的生命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说得通的。在这个故事中,谎言就像润滑油维护着紧紧束缚住个人的国家之链。润滑油一旦消失,锁链要么会在内来的压力下绷断,要么会突然锁紧,破坏内里的组织。从这个角度来讲,那个警卫队成员对奇诺的杀心也是可以被解释的。

若女孩知道了真相又会如何作想呢?我想,她会为被欺骗感到愤怒,会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内疚,甚至会因此选择反叛社会或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如果她跟那男孩没有特别的情谊,也不是一个体贴他人,喜欢他人的人的话,则有可能对这些被送出去的人的死表示淡漠,认为这是国民应尽的义务。由此观之,如果政府采取的手段最终不能根绝这种怪怕人的疾病,那么其修复与拯救生命的使命不但不能达成,反而会导致更大的生命损失(包括生命的死亡以及作践生命的态度)。当然,政府也是很为难的:第一,人体实验似乎是唯一有再扩大空间的研究方式;第二,健康的人也不想扔下自己亲近的不幸染病的同胞;第三,健康的人虽然会对染病的同胞抱同情心,但是谁想牺牲自己的生命去做可能毫无成效的帮助呢?其实,如果健康的人有足够的觉悟,愿意为病患献出生命,谎言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政府对这种可能当然是深感怀疑的。这种疾病实际上是对这个国家的存在的考验。因为若是健康的人甚至牺牲生命也要试着帮助病患,那么这个国家就肯定不会因为这疾病崩溃,其存在就具有了坚实的合法性;可若是健康的人不想为病患牺牲生命,甚至会由于愤怒和恐惧而抛弃病患,其存在就变得含糊,甚至显得不合法。团结统一造就了国家,人民自身的分裂会则削弱这个基础,进而也就会使政府维护国家统一的执念变得荒谬。国家失去了其存在的合法性,还偏偏要把它死死守住不是傻吗?政府由于不敢让国家面对这种存在着非此即彼的选择的困境,只能依靠谎言悬置这种选择,让之不发生。有时,在政治中使用封锁信息有点像在化学中使用滴管,都是为了让反应迟点发生。当然,政治是政治,化学是化学。在化学中,两种物质互相接触,不管其速度为何,始终只能生产一样的产物。在政治中,信息的传播的快慢却有可能改变信息产生的结果。不过,也可以说,政治中的这种现象只是在表面上违背了自然律,本质上还是遵守自然律的。因为政治不但涉及反应速率,还涉及到容器。所以政府通过分离人群,便可以使得真实信息,反应物A,和被欺骗者,反应物B不发生接触。只要反应物C,警卫队成员和研究人员,不与反应物B发生意料之外的反应,腐蚀掉分隔人群的容壁,这样的分隔就可以持续。然而,长远地看,任何国家都是不稳定的,因为个人和外部环境(比如旅行者)永远存在,不规则的布朗运动和外界的强大力量永远可能冲破体制。

我怀疑这种体制最终是要失效的,人性的张力极强,极易挣开附着其上的不自然的锁链。当然,这锁链若是利用了人性中的弱点,便也有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男孩很可能愿意为帮助女孩献出生命。只有这样自愿的高尚的,建立于坦诚关系上的行为,而不是凭借欺骗维持的单方面帮助,才可能从根本上巩固人之间的情谊。

有一群人被称作强大的,高尚的,幸福的,其他人亦被这荣耀和欢乐吸引着。可是,知道真相的人永远都不会想成为那一群人中的一份子(想想那个警卫队成员有可能为病患牺牲自己吗?毕竟要让他即守秘又干活就得给他好处,就像2012里政府曾承诺可以让建造船的人登船)。

想想脚下的土地沉淀了多少生命的遗骸,而且恰恰是那些遗骸使得土壤肥沃,能源充足。巨人的肩膀何其沉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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