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即使就在同一空间，然而却像在马路的对过，每个人终究是孤独的个体，这孤独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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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幅截图。在全片15:02。三人正在上英语课，英语老师专注于念莎士比亚的剧本，然后Arthur趁机给Odile递小纸条。纸条内容没有翻译，“我仔细看了半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
tou bi or not tou bi
contre votre poitrine
it is ze question
当然，他想表达的意思实际是
To be or not to be
against your breast
it is the question
虽然是对莎翁的戏仿，但完全可以看出，Arthur的英文显然烂到家了。除了一堆错别字，不会写的部分干脆就写法语，很像小朋友的家庭作业。
自然，戈达尔不会苛求一个贼能出口成章。相反，写出这样的字条似乎更有趣。
After all, who cares about English?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估计大部分观众要笑场了。虽然只是随便带过一笔，但被新浪潮的大师钦点，还是容易让影迷兴奋。
《法外之徒》拍于1964年。2年后，中国的文化大革命爆发。4年后，席卷欧洲的五月风暴爆发。一群毛粉在天真的理想主义裹挟下冲上了街头。
常常和本片相提并论的《戏梦巴黎》，就以此为背景。
完全可以想象，那个年代的西方年轻人对神秘东方的美好错觉。
你看，女神不是都说了，中国会“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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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幅截图。在全片66:30处。主角们在塞纳河畔的旧书摊买书。随之旁白声起：
塞纳河就像柯罗的一副风景画。Odile问那白色的建筑是什么。那是卢浮宫。她说粉刷成白色很漂亮，粉刷的人应该得到奖章。
不谈彼岸的卢浮宫，先来说说更近的旧书摊。可别小看了这旧书摊，这可是法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不久前还尾随“法棍（面包）”开启了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之路。
可是——凭什么呢？
你可能想不到，因为这东西在河岸铺开也已经好几百年历史了。
我这次去巴黎，也看到了几乎一毛一样的书摊，清一色的绿皮箱体，看着挺有意思，便顺口夸赞了一句。导游一听便来劲了，非要跟我介绍这些宝贝：
原来，早在19世纪，河岸的书摊就由政府统一管起来了。为维护市容，政府给予摊贩统一的营业执照，并规定书箱一律要使用统一尺寸的绿色铁皮箱，摊位也基本固定。
此外，书也不能随便卖，每4个书箱里至少有3个是用于售卖古董书籍，最后一个可以销售旅游纪念品。
人见人爱的朱自清先生，也曾经在此留下背影。他《欧游散记》中写道：
沿着塞纳河南的河墙一带，旧书摊儿，六七里长，也是左岸特有的风光。有点像北平东安商场里旧书摊儿。可是背景太好了，河水终日悠悠地流着，两头一眼望不尽；左边卢浮宫，右边圣母堂，古香古色的。书摊儿暗暗的，低低的，窄窄的一溜；一小格儿一小格儿，或连或断，可没有东安市场里的大。摊上放着些破书；旁边小凳子上坐着掌柜的。到时候将摊儿盖上，锁上小铁锁就走。这些情形也活像东安市场。"
可惜整个看下来，还是一股老北京豆渣味儿。
3
说完书摊。我们还是来聊聊卢浮宫。
我之所以看这部电影，可以说全是因为这半分钟不到的“冲过卢浮宫”的桥段。这简直——太妙了。
在此之前，大概没有人敢这么玩卢浮大爷的。一提到这里，我们就会想起“艺术”“神圣”“庄严”“高贵”等不可侵犯的大词。蒋勋说能在卢浮宫里漫步是一种奢侈。而况管控森严，谁还能在里边跑？
戈达尔会。
看到戈大爷年轻恣肆的狂奔，一路上受到的古典艺术熏陶似乎全都扭转开裂，像卡夫卡的虫子一样变形了。想象自己，四仰八叉，端坐不能的样子。
卢浮可以这么玩。而且，必须这么玩。
最近读到当日“大卢浮宫”计划启动时的艰难，一幢不高的玻璃金字塔造型，就让贝聿铭面对着整个法国文化界汹涌的谩骂攻击。
那时都已经是80年代了，新浪潮已退去，保守的势头不减。
因是之故，永远需要有人，玩一把坟头蹦迪。
*
必须要说的是，我本来一直好奇这段是否在卢浮宫实拍。但看到头顶的玻璃天顶，以及挂在墙上的《荷拉斯兄弟的誓言》，便断定没跑了。
C'est le Louvre.
据说在卢浮宫拍戏很贵，《达芬奇密码》当年为此付出了2500万美元的高价。我觉得，戈达尔可能付不起这个学费。思来想去，只能解释为60年代的卢浮宫，还不是那么咄咄逼人吧。（不知道《戏梦巴黎》致个敬花了多少钱?）
PS：
最后，附一张结尾处女神眼看所爱之人身死，倚着树难以自持的画面。
对这一幅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凡真心喜欢，往往如此。
好，就以此作结吧。
超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