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

1994年《阿甘正传》在美国上映，引发热烈反响，斩获无数奖项，并且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持续不断地激励和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

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的人从这部电影中看出了不同的东西——

有人说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傻子的故事，告诉我们傻人有傻福。

有人说这是一部讲述爱情、亲情和友情的温暖治愈系电影。

有人说电影通过阿甘传奇的一生串联起美国社会上世纪60-80年代的重大事件和社会风貌，表面上是阿甘的传记，实际上则是美国的大事记。

在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想看看这部几乎和我年龄一样大的电影，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从传统意义上来看，阿甘的人生无疑是十分成功的。拥有大学橄榄球明星、越战英雄、国家乒乓球队员、捕虾船公司老板、全国名人等多种身份和称号，三次获得总统的接见，上过电视，亲历或见证过很多重大历史事件。看完这部电影后，在感动之余，我想深入聊聊，究竟是什么使阿甘获得了如此多的成就？抛开创作者对阿甘加持的主角光环，在电影设定的背景下，我们还可以相信“傻人有傻福”吗？

运气才是阿甘成功的最大原因

无可否认，运气，在阿甘成功的人生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简单总结阿甘一生中那些“天上掉馅饼”的幸运时刻：

• 高中时奔跑潜力意外被大学橄榄球队教练发现，进而获得进入大学的机会
• 越南战场上躲避敌人时被一枪打到屁股上，因这个“价值百万的伤”被撤出前线，并获得国会勋章
• 在越南养伤时意外发现打乒乓球的出色天赋，被分配到文工团不用再上战场，后续进入国家队
• 一直毫无起色的捕虾事业被一场飓风扭转，生意好转并成立公司，成为百万富翁
• 丹中尉帮阿甘经营公司，投资了苹果公司的股票，使阿甘更加富有

如果没有这些运气，即使阿甘是一个智力正常、稍有天赋的普通人，也不可能有如此丰富多样的经历和成就。这个所谓的励志故事大概率就起不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然而，运气是罕见的，是可遇不可求的，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好运气，而有些人甚至只有霉运。因此，电影中阿甘的成功仅仅是创作者设计的运气叠加的偶然，切不可将自己主观的情感共鸣与对成功概率的客观认知混淆不清。我们可以共情于阿甘的个人品质、共情于阿甘的亲情、爱情、友情，但是却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决不可共情于阿甘的成功。阿甘成功的概率是一个人为的异常值，客观来说对你我而言并无太多参考价值。只有正确看待这一点，我们才能清楚地探寻阿甘的故事带给我们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更何况抛开运气本身，在更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像阿甘这样的傻人常见的结局是被家人抛弃、被送进特殊学校、没有朋友、没有发展自我的权利、穷困潦倒、孤苦无依。他们连正常的人生路径都难以踏上，更遑论成功与否了。

影片中有这样一个设定，阿甘一生中以三种不同的身份和成就三次获得了被总统接见的至高荣誉，而每一次都会发生一些可能只有阿甘才会做出的糗事。

• 第一次：作为全美大学生橄榄球队成员见到肯尼迪总统。总统照例询问每位队员“（加入全美明星队）有何感受”的问题，阿甘因为在宴会上喝了十几瓶饮料则脱口而出“我要尿尿”。
• 第二次：作为参加越战的负伤士兵，获得约翰逊总统颁发的荣誉勋章，回答总统“伤在哪里？我也想看看”的玩笑揶揄时，当场脱下裤子给总统看屁股上的枪伤。
• 第三次：作为美国乒乓球队成员被尼克松总统接见，被总统推荐入住水门酒店，并撞见总统竞选班子的秘密举动，打电话给保安吐槽“手电闪得我睡不着觉”，意外使总统丑闻暴露，成为水门事件的见证人。

这个设定可以有不同的解读角度，或许是创作者想让阿甘作为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人，或许是为了激励人们即使是傻子也可以有一天取得被总统肯定的成就。而在我看来，阿甘每次被总统接见时“做傻事”的这个情节也在反复提醒人们阿甘取得这样的成就是荒诞而不真实的，他的成就来自创作者设定的“好运气”而非现实中会发生的情况。

听话是阿甘一生的行为准则

无论是日常的行为逻辑，还是在人生的重大决策面前，阿甘的应对方式都非常简单——听话照做、服从安排。大多数时候阿甘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和规划，只是从风而服、从令如流地听从和遵循着周围人对他命运的安排。无论是身边亲近的妈妈、珍妮、丹中尉、巴布，还是大学橄榄球教练、军队上级、市政议员等其他人，都对阿甘人生之路的走向起了或多或少的决定性影响。而大部分这些无论出自善意、无意还是私心的安排又恰好使阿甘的天赋和潜力被发现，为他命中注定般的天降好运铺路架桥。

• 母亲

在阿甘人生道路上，相比于其他人大多只产生了表面的、客观的影响，母亲则在心灵和精神层面对阿甘的健康成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物质层面，虽然丈夫缺席，却仍尽自己所能为阿甘创造良好的环境。上小学前，阿甘由于智商未达入学最低要求而被学校拒绝，为了让阿甘能去正常学校读书，母亲甚至不惜与校领导进行性交易以换取阿甘进入正常小学的资格。更为重要的是精神层面，母亲从小给阿甘灌输的观念就是他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不让阿甘因身体和智力的问题看轻自己。虽然在阿甘的叙述中，并没有表达他本人如何看待母亲的这些教诲，但是从他一生的行为方式来看，阿甘从未因自身的缺陷变得怯懦自卑，因此可以说听话的阿甘的确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

如果留意，就会发现这部电影大部分的名言都出自阿甘转述妈妈的话。这些话大多以“My mama told me”“Mama said”开头，体现出妈妈对阿甘的教育理念和人生态度。因此从某种程度上看，整个故事讲述的与其说是阿甘成功而传奇的一生，不如说是阿甘母亲人生哲学的践行记录。

• 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 are going to get.
• There’s an awful lot you can tell about a person by their shoes. Where they are going; where they have been.
• You are no different than anybody else is.
• Stupid is as stupid does.
• Miracles happen every day.
• Death is just a part of life, something we are all destined to do.
• I happen to believe you make your own destiny. You have to do the best with what God gave you.
• There is only so much fortune a man really needs and the rest is just for showing off.
• You got to put the past behind you before you can move on.

在传统观念上，阿甘母亲的算不上幸运，另一半缺席、独自抚养一个弱智孩子长大。然而，她其实并未表现出任何对悲惨命运的自怜自艾。就像她常常对阿甘说的“你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句话不仅是对阿甘的教导，更是阿甘母亲自己人生经历的真实写照。没有丈夫又如何，孩子智商低又如何，这位母亲仍然坚强独立地走在自己人生道路上，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想有阿甘这样的孩子，她又是十分幸运的。母亲临终前对阿甘说：“我从前不知道，但其实我注定了要做你的妈妈。我也尽了全力。”

阿甘立即用一句简单的话语作了回应：“妈妈，你做的很好”。

我想这应该是对她这位伟大母亲最好的安慰了。

• 珍妮

珍妮的童年无疑是不幸的，五岁丧母，从小遭受酒鬼父亲的虐待。无法逃离的珍妮无助时只能躲在田里向上帝祈祷自己能够变成一只鸟飞离这个家。

然而这样的珍妮却给了阿甘除母亲之外来自同龄人的珍贵美好的友谊。她从来没有因为阿甘的身体和智力嘲笑轻视过他，她和阿甘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在两人都不算太美好的童年中给了彼此最重要最紧密的陪伴。

对阿甘来说，珍妮是儿时最好的朋友，长大后自己的最爱的人。他很听珍妮的话，这些话在冥冥之中也给阿甘带来了命运的转折。因为听从珍妮的话“跑！阿甘，快跑！”，童年阿甘努力奔跑躲避霸凌自己的同龄人，从而奇迹般地腿部痊愈，摆脱了矫正装置，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因为听从珍妮的话“别陷入麻烦，遇到麻烦跑得越远越好”，阿甘幸运地从越南战场的轰炸中逃过一劫活着回来，还获得了荣誉勋章。

对珍妮来说，阿甘是儿时最好的朋友。然而成年后，她人生重心其实并不是阿甘。或许是受儿时父亲阴影的影响，成年后珍妮的人生大部分时候是堕落的，叛逃、颓废、纵欲、吸毒、流浪……有人说珍妮就是美国当年嬉皮士形象的一个缩影，用一种自甘堕落的方式回应着无力反抗的命运。

珍妮常常说阿甘并不懂什么是爱，或许她认为阿甘的智商无法完全明白什么是爱。但是如果我们忽略阿甘的智力，仅仅从他的行为来看，他对珍妮到底是不是爱呢？

成年之后阿甘和珍妮其实并不经常见面，而阿甘在人生中的各个阶段都在想念着珍妮。

• 大学时经常去看珍妮的学校看她。
• 在越南战场上，每天给珍妮写信。
• 把因越战获得的国会勋章毫不犹豫地交给珍妮。
• 别人建议应该给捕虾船起个名字时，第一时间就写上珍妮的名字。
• 电影中阿甘唯一一次哭就是在珍妮的墓前说想念珍妮。

而且即使如此希望和珍妮在一起，他也从来都不干涉珍妮的选择，而在珍妮需要的时候却又能随时站出来无条件地保护她、接纳她、陪伴她，从来不会因为珍妮的多次离开而生气怨恨。借用阿甘母亲的那句话“做傻事的才是傻子”。如果阿甘的这些行为都不算爱，那什么又算爱呢。

珍妮爱阿甘吗？我想应该是爱的。

• 正是由于爱，才会认出越战回国后集会讲台上的阿甘而开心地大叫着他的名字飞奔向他。
• 正是由于爱，才不想让单纯的阿甘卷入自己堕落的人生，所以每次与阿甘重逢之后都会再次远离他。
• 正是由于爱，即使生活窘迫，在阿甘成为亿万富翁之后也不会因为阿甘对自己的爱而利用他。
• 正是由于爱，才生下和阿甘的孩子。

然而看着单纯的阿甘走上了一条越来越光明的道路，珍妮意识到两人的人生之路注定不同，或许因为她不想伤害阿甘、又或许她觉得堕落的自己配不上阿甘的爱，才不敢接受彼此的这份爱意。

故事的最后，身患不治之症的珍妮终于回到了阿甘的身边。或许只是想在自己死之前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又或许是因为临近生命尽头才突然意识到不该给自己和阿甘留下遗憾。我甚至在想，若非生命进入倒计时，珍妮是否仍会一直远离阿甘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珍妮最初的想法我们也许无从知晓，但是在她坎坷的一生中，阿甘一直都是她生命里最明亮最温暖的那束光，一直陪伴着她到生命的尽头。

• 丹中尉

丹中尉一直认为自己的命运就应该像历代祖辈一样光荣地战死沙场。

所以被阿甘从越南战场上救回来的他，最初并不感谢阿甘，甚至还怨恨阿甘为什么不让他和他的士兵一起死在那里。

失去双腿的丹中尉，认为自己变成了废人，不能再上战场，回国后一度也找不到人生的方向，颓废不堪。虽然最开始他嘲笑阿甘为实现巴布愿望而去捕虾的想法，但是后来当阿甘真的身体力行地开始这项事业时，丹中尉也许是被阿甘的单纯执着感动了，后来他主动找到阿甘，想要和他一起进行这项看似并不靠谱的冒险。

在那个飓风来临的的夜晚，丹中尉坐在桅杆顶端，暴风雨中近乎癫狂般的怒吼就像是对自己命运不屈服的英勇反击。

飓风过后，丹中尉和阿甘的船成为了飓风中唯一幸免的船，他们的捕虾事业也因此迎来了重大转折，就像丹中尉的人生一般，在经历最黑暗的低谷之后重新迸发出生命的活力。

虽然丹中尉始终没有说出口那句对阿甘的感谢，但是在这场与命运的斗争中，阿甘的存在和所作所为一定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使他找回重新出发的勇气。从某种程度上说，是阿甘给了丹中尉第二次生命，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 巴布

巴布是阿甘在军队期间最好的朋友，一个家里世代以捕虾为生的美国底层黑人。巴布的心思也是单纯的，一心计划着退伍后与阿甘共同开一艘捕虾船去捕虾，却不幸地没能活着从越南战场回来。

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巴布是不幸的，然而遇见阿甘却是他不幸之中最大的幸运。

•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是阿甘冒着枪林弹雨拼死把巴布从战场抱出来。
• 也是阿甘信守与他的承诺，代替他实现了捕虾的遗愿。
• 更是阿甘最后把捕虾公司的股份给了巴布的母亲，改善了她们一家的生活。

只要诚心相待，智商与死亡都无法阻碍你拥有一份纯真善良的友谊。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这些阿甘人生中重要的人都是善良的，或者更准确地说，对阿甘展现出十足的善良，因此听从他们建议的阿甘大概率不会误入歧途或困境。而在现实生活中，虽然我们都会遇到善良的好人，却也难免不会遇到一些不安好心的坏人，正常人尚且难以毫发无伤地应付，一个智力低下的傻子则更免不了被坑骗伤害。从这个角度来看，阿甘依然是非常幸运的，周围人的善良给他建立了一个正常和谐的人际环境和自我认知，使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成长、生活和工作，才有机会取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成就。

单纯专注是阿甘成事的根本

成功的因素有很多，诸如运气、抉择都十分重要，而这些在阿甘人生中已经被创作者设定的“天降好运”和周围人的安排所决定。回到阿甘自身，他需要做的只是成事即可。成事——做成一件事。成事不代表就能成功，但成功必定需要先成事。能够做成一件事的根本，就在于单纯而专注，而这一点也是我认为大多数人能够从阿甘的故事中获取的最有参考价值的东西。

阿甘在命运的安排下做过很多事情，跑步、打橄榄球、当兵、上战场、打乒乓球、捕虾、除草……智商低下的阿甘从不反抗命运和他人对自己人生的安排，别人让他做就去做，答应别人要做就去做，想到做什么就去做。做事的时候也只是专注事情本身，不去想为什么要做、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能带来什么好处。而单纯专注地做事，才更有可能把事情做成做好。

就这一点而言，大多数普通人却比阿甘更难做到。大多数人比阿甘聪明得多，他们知道的多，想的也多，而做事的时候想的太多就很难专注事情本身。普通人如果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其实可以有意训练自己专注做事的能力，也能像阿甘一样把事情做成做好。然而在社会发展到当今这个时代，想做到这一点却又多了不少新的阻力。

• 唾手可得的信息让你更加无所适从

在今天这个高度信息化的时代，获取信息变得越来越容易。动动手指，甚至只要动动嘴问问AI，就能立即触达全人类认知边界以内的几乎任何内容。很多时候关键信息的确对做出正确决策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然而对于同一件事情，前人今人、境内海外，一千个大脑就有一千种看法，一千张嘴就有一千种解读。海量的信息让你知道的更多，却发现更难以做决定，而在做了决定之后，又会不时因为获知新的信息、未曾预见的困难而怀疑决策的正确性——昨天看到三位成功楷模倍受鼓舞向前走了三步，今天听到一个失败忠告又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明天意外得知另外一条看起来比这条更好路，于是纠结要不要换条路。在无数的犹豫、纠结、内耗当中，我们还能专注做好这件事本身吗？

• 群体的情感波动消耗个体的情绪能量

通过网络传播的不只是海量的信息，还有他人的情感。过去的我们生活在信息的孤岛之上，大多数时候的情感波动只是来自于身边发生的喜怒哀乐，主流媒体也只会报道重要性超过某个阈值的重大事件。而今天，信息四通八达，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能够第一时间呈现在眼前，恍惚之中你好像有了一种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与我有关的感觉。你会因为国人在外族面前扬眉吐气而开心，因为贫困学子功成名就而喜悦，因为地震灾民流离失所的惨状而悲伤，因为身患绝症向网络求援的可怜陌生人而担心，因为家暴男恶毒女的人情冷暖而愤慨……随便一件远在天边的事情都能以某种方式挑拨你的情绪，本不相关的悲欢离合在你的人生中高频率地反复上演。这种群体在情感上的共分享、同承担虽然可以促进某些事情的解决，实现某种更好的结果，但同时也在无形中增加了每一个个体的情绪负担、消耗了每一个人的情感和心神。情绪的频繁波动势必会影响专注的能力，让你在做事时经常不得不停下来修复平息之后才能继续。

• 碎片化的信息流刺激大脑上瘾

信息高度碎片化、流量为王的时代，你的专注力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物，是无数人竞相争抢的对象，多少网络平台和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让人们的注意力更久地放在自己这里。他们，获得了你的专注力，赚到了钱，而你，在刷完无数个短视频和短文之后，又留下了什么呢？

人的大脑本能是懒惰的，当放任大量或有用或无用或有趣或无脑的碎片化信息流冲刷你的大脑，刺激它时刻保持亢奋状态，同时又不用费力去抓取、分析、记忆、思考，久而久之，上瘾就形成了。被信息流寄生的大脑很难停下来，一旦脱离高密度信息流的刺激，在看似空洞的当下，大脑就会变得无所适从，焦虑不安。即使你尝试让大脑剥离过多信息、只专注一件事，尤其是当这件事本身并不能带来即时的刺激和快乐时，低密度信息流给大脑遗留的空虚感依然难以忍受，于是又忍不住去追寻短平快带来的即时慰藉。

无形的数字大麻的力量不容小觑，长此以往，专注深入一件事注定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并不是要否认信息时代的进步带给人们的便利，只是陈述这样一种随之而来的无法避免的客观事实。或许是由于信息大爆炸来的太快，而人的大脑还没有进化到处理海量信息的程度，才呈现出这样一种近乎“病态”的阶段。太多的选择、太多的情绪、太多的诱惑，都注定让这个时代的我们更加难以专注。意识到这一点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在洪流中修炼自身。

*

虽然阿甘只是一个虚构故事中的虚构人物，三十年来在感动无数人的同时也给我们以希望，信心和勇气。在茫茫历史长河、芸芸众生之中，一个人一生中所能做的何其有限，传统意义上的成功更是何其难得。大多数人注定无法像阿甘一样拥有天降的运气和确定的道路，只能在迷茫中摸索、跌撞中前行。

《菜根谭》有云“浓处味常短，淡中趣独真”。若是能像阿甘一样以平和的心态做好当下每一件事，尽人事，听天命，纵然不能成功，这一生又有何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