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德烈晚餐

评分:
6.0 还行

原名:My Dinner with Andre又名:与安德雷共进晚餐 / 与安德雷吃晚餐 / My Dinner with André

分类:剧情 / 喜剧 /  美国  1981 

简介:

更新时间:2022-04-15

与安德烈晚餐影评:自己的记录(3)


安德烈:

没错,我们的心灵仅仅只聚焦在这些目标上,但那些并不是真实的。

肖恩:

我想说,这些知识幻想和欲望,它们属于幻灭的生活,你知道这一切总是显得如此荒谬,不知怎的,每个人活着都必须得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我的意思是,这是非常荒谬的,在某种程度上,这个人生目标是什么并不重要。

安德烈:

是的,正因为人们都专心于自己的追求,所以在生活中度过的每一刻,无不被习惯所驱使,生活成为了定式,这就是现状,我的意思是现在很少有那一类的事情发生:马龙·白兰度派一个印度小姑娘替他领取奥斯卡奖,然后一切都乱套了。现在很少有什么事情会乱了套了,如果你被习惯所操纵,那你就不是在真正活着,在梵文里动词“being”(存在)的词根和“to grow”(成长)或“to make grow”(使...成长)一样。

这里有一段类似的意思是在说我们习惯(比如宗教的传说、神话传说、或者也可以指代人们在现代社会的固有思维)的事物并非是如习惯所示,于是有个人要去打破这个习惯。(电影中举例潘神是jd教里邪恶的神,但某人去见了它,最后发现它不不邪恶)

他发现很多人惯用右手,那么就试着整天都用左手去做事。为了打破生活的定式,因为它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危险,因为那样出于习惯的举动会陷入“昏迷状态”,他就发明了一套让自己保持记忆,观察,感受的简便方法,比如,你是真的感到饥饿,还是仅仅在往嘴巴里塞东西。因为那是某种处于习惯的行为,我是说,你能这样做,于是你做了,不论你是不是真的饿了,如果你去一些修道院的话,他们会让你品尝每一口食物,所以你也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吃一顿午饭,那太可怕了。但是你对食物的味道是有意识的,如果我们仅仅是由于习惯进食,那就根本食不知味,所以你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识,你就又掉入了白日梦里 。

肖恩:

你是否觉得,我们之所以在白日梦里生活,是因为我们每天做的事情都在影响着我们,,这种影响又是潜移默化的,我刚想到,去年万圣节我的女友和我收到了一个礼物,一条电热毯,这对我的生活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改善,这简直棒极了,但是自从有了电热毯以后,我的生活变得不同于以往了,是一我好奇它会给我带来什么?,我有种感觉,就是我的睡眠方式和以前不同了(安德烈:噢,你当然不会。),而且我做的梦也不一样了,早上起床也感到有所变化了。

安德烈: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使用电热毯的,首先我担心触电,好吧,是对科技的不信任,但是主要的是,我认为电热毯带给你的那种舒适很直接的导致你和现实的割裂,我是说,如果你没有电热毯,你的公寓会让你感觉很冷,所以不得不盖上另一个毯子,或者从衣柜里翻出一堆外套搭在毯子上,这样你就真的知道天气确实很冷,于是这就导致了一系列的伴随事件,你会因此产生同情,身边的那个人会感觉冷吗?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忍受寒冷吗?多冷的晚上啊,我喜欢寒冷,天哪,我从未意识到这些,我不需要电热毯,我觉得冷很有趣,因为很冷,我会挤过来和你挨得很近,你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一旦打开了那条电热毯,就像吞下了镇静剂或者类似看电视看得入迷的状态,我觉得这样就又掉入了那个幻想的世界里。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生活在一个连季节、冬天、寒冷这么直接的感觉都影响不了我们的环境中?你看,我们毕竟只是动物,这意味着什么?我想这意味着我们不再生活在太阳、月亮、天空、星尘之下,我们生活在一个由我们一手打造的梦幻世界里。

肖恩: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要说的是,我绝对不会扔了我的电热毯,因为这里的冬天是那么的寒冷,我的宿舍也很冷,那是一个艰苦的环境,我的生活本来就足够艰难了,我绝不会摆脱那些为数不多的提供我宽慰和舒适的东西,相反我一直在追求更多的舒适,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粗糙,我只能去试着保护自己,放眼望去,随处可见的都是需要避免的困难。

安德烈:

但你不觉得这种舒适很危险吗?我是说,你和我都喜欢舒适,可是舒适会把你哄骗进一中危险的麻醉中,我母亲认识这样一个人,她曾经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之一,可她却死于饥饿,因为她只愿意吃鸡肉,实际上她的身体已经被“饿死”了,她却浑然不知,因为她吃鸡肉吃的心满意足,她最终死了,我真的觉得我们现在就像她一样,我们享受着美妙舒适的生活,有电热毯、有鸡肉吃,与此同时我们正在被“饿死”,我们与真实的联系是如此的割裂,以至于我们吃不到任何真正的粮食,因为我们看不到这个世界,我们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自己的行为如何影响其他人,你读过马丁·布伯的《论哈西德主义》吗?(肖恩:没有),好,有这样一种生命观点,他谈到在哈西德派犹太人的信仰里万物皆有灵性,在你我的体内都束缚着灵性,这张桌子也束缚着灵性,有一种谓之祷告的行为能把被束缚的灵性释放出来,我们生命中的每个举动,不论是工作或是体液交织或是一起吃晚餐,无论什么,我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应该进行一次祷告,是大千世界中的一次圣礼,你觉得我们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你不觉得我们是这样的?我认为这是由于,如果我们允许自己看清我们每天在做什么的话,我们可能会感觉恶心极了,比如我们对待他人的方式,每天我都要好几次走进我公寓的大楼,门卫叫吉米,我们会互相打招呼,他会叫我格罗高利先生,我会叫他吉米,这种称谓和蓄奴的南方种植园主(奴隶主和奴隶)有什么两样?我觉得在那个时刻发生了一种谋杀行为,当我走进公寓大楼时,因为这是一个有尊严的、有智慧的男人(假如吉米这样看待我),当我叫他吉米的时候,他就成了小屁孩,而我像是一个成年人,仅仅因为我有钱住进这个公寓。

肖恩:

可以这么说,天哪,我想到我当拉丁文老师的时候,人们对待我的方式,如果我去参加一个聚会,邀请的都是一些专业人士或搞文学的人,他们对待我就想对待一条狗一样,我的意思是,我本来没有任何问题,我和他们完全能在平等的基础上交谈,可当他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时候,就算当时我们聊得正火热,甚至很深入,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表情在知道的那一瞬间,就像一道闸门放下来一样,他们转身就走,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活的像条狗,还有,我女朋友做秘书那会儿,如果她把她的工作告诉别人的话,那些人就直接疯了,就好像我女朋友说了什么很恶劣的话一样。

天哪,当你说到我们对他人的态度时,我觉得我是个非常正派的好人,在对待大多数人的时候我是相当友善的,我想说的是,我看待自己的态度挺自以为是的,只要我把世界想做是由只有我认识的朋友组成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个相当不错的好人,或者由那些我们在这个世界认识的志趣相同的人组成,或者别的什么与我相关的东西组成的时候,我真的对自己颇为满意,我就是这么安身乐命的,我对自己没什么可抱怨的,但你不得不承认外面还有一个广袤的世界,我从未想到的世界,在外面的这个世界里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了,如果我真的去正视它的话,我会发现自己正在和某个非洲正在饿死的人共处在一起,那样我就不能自我感觉良好了,所以我很自然的会把这些“人”请出我的脑子,可以说我忽略了一整页“真实”的世界,可坦白说,当我在写一出戏剧时,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自己正在尝试试着去勇敢面对那一小块“真实”的世界,而且我试着跟观众分享它。

我看到许多懂戏剧的人在很久之前看到一些戏剧认为糟糕透了,他们感到厌恶,那些肤浅的东西让他们认为“戏剧已死”,但是现在他们却说“噢!这还不错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我真的对这种态度不堪忍受,我真的认为戏剧很重要,戏剧有助于人去接触“真实”,或许那些东西是你感觉不到的,你可能觉得荒谬的。

安德烈:

可是沃利,你看不见这其中的困境吗?你没有把我们生存的时代考虑进去,我是说,这就是戏剧要担负的责任,(戏剧的故事是真实的,但凸显真实性主要在于演员们的表演和奉献于“真实”,可是很少演员愿意这么做,安德烈让女演员带上真的头骨遭到拒绝)。

我想如今的人都在如此的沉睡,除了上演那些肤浅的戏剧帮观众睡的更加舒服之外,戏剧已经无计可施了,我认为如果上演严肃的时事戏剧作品的话,可能只是方式的不同,但同样会加剧观众对“真实”的麻木(肖恩:此话怎讲?),是这么回事,这一类戏剧,你要怎么样去打动观众呢?剧中展现了人们已经彻底的孤立了,他们接触不到彼此,他们生活在绝望之中,如果观众沉迷在耸人听闻的桃色、恐怖、暴力事件之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那我们怎么去打动他们,我们怎么唤醒他们?如果戏剧展示的是他们现在的生活方式,他们清楚自己的生活和人际关系,是艰难和痛苦的,他们打开电视会看到一个吓人的混乱的世界,而拿出戏只能说明他们对世界的印象是正确的,他们对此无能为力,那他们到头来会感到消极和无助。(接着安德烈举了在波兰接受新的名字的事例)

肖恩:

对,你是不是在说,在没别的途径可以唤醒人们了,除了让他们参与某种古怪的波兰洗礼,或是某种在高山上的奇遇之类的,但你要明白,糟糕的一点是,如果你坚持把每个人带上高山(接受洗礼)是必要的那就非常棘手了,不可能每个人都跟着你去高山,我敢肯定在以后的某些时期,你可以通过不难极端的手段去“拯救病人”,当年你试图给人们传达一种强烈的富有意义的感受,你不必带他们去高山,去接受洗礼。

安德烈:

可现在不同了,从某种意义上,你必须这么做。

肖恩:

想当初,你只要写出,比如说简·奥斯丁的《理智与情感》 ,我敢肯定读过他的人也有很强烈的感受,我确定他们有过,好吧,现在你说今天的人就是感受不到,或许你说的是事实,但是难道就没有任何作品和任何戏剧,或者作者笔下的文字,好让人们去领悟其中吗?说真的,你说为什么我们非得结果洗礼去过高山,才能理解片刻的“真实”呢?难道高山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更加“真实”吗?我认为如果你能充分意识到,这家餐厅隔壁的雪茄店里有什么就已经足够让我们的眼珠子掉下来了,我的意思是雪茄店里的东西能被我们所感知,并且这些东西是“真实”的,难道这些就没有比高山上的多吗?我认为高山不仅不会更加真实,甚至可以说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真实”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相同的,所以如果你对事物的感知机制运作正常的话,去高山去被洗礼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有些荒唐,但可以这么说,去高山确实和雪茄店里的事物很不同。可是......

安德烈:

但问题是人们就是看不见雪茄店里的的东西啊,事物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影响他们了,很有可能十年之后有人花一万美金去阉割就为了感觉点什么(肖恩: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这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人们如今懒吗?还是因为他们无聊?我们是不是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小孩,整天躺在浴缸里玩他们的塑料鸭子?现在他们又想“我干点什么好呢?”)。

没错,我们就是无聊,我们如今全都是很无聊,可是你是否想过,是什么样的过程造就了当下举世可见的无聊?它极有可能因为于一种自我延续的,不知不觉的洗脑,而这又出自以金钱为基础的世界集权政府,所有这些要比人们想象的危险的多,它不仅仅是个人生存的问题,更严重的是,无聊的人是麻木的,而麻木的人不会说不,我总会遇到这些人,前些时间我遇到一个我十分敬重的朋友,他告诉我他不再看电视,也不读报纸和杂志,他的生活彻底戒掉了这些东西,因为他觉得如今我们生活在某种奥威尔式的噩梦中,也就是说,你说听见的一切,都将你变成一个机器人,我还在芬德霍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英国的著名植物学家,他一辈子致力于保护树木,当时他回到这里去游说保护美洲红杉,她已经84岁了,他总是背着一个包裹,因为他从不知道明天身处何处,在芬德霍恩看到他时,他问我“你是否知道,很多你们那里的人一直说着要离开却从没行动过?”,我说“没错”,他又问“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走呢?”我说了一些老生常谈的观点,他说“噢,我不认为是那么回事,我认为你们那里像是新式集中营的新典范,囚犯们亲手筑造了这个集中营,而囚犯自己同时也是看守者,他们为自己所建之物感到骄傲,正因为他们建造了自己的监狱,所以他们生活在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之中,他们既是警卫也是犯人,结果他们变得麻木迟钝以后就没有能力离开自己造的监狱了,甚至不再能看清它其实是一座监狱。逃走吧,趁现在还不算太晚。”说实话这些年来,我和我的妻子一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是我们真的该离开这个地方,我们真的有那种纳粹时期的感受“此地不宜久留”,可是问题是去哪儿呢?

很明显整个世界都是殊途同归的,我觉得极有可能20世纪60年代代表了人类灭绝前最后的呐喊,从今往后,只会有一些“机器人”四下行走,没有感情,没有思维,又剩下谁去提醒他们曾经有一个物种他们有着灵魂、有着思想,他们叫人类,就在此时此刻,历史和记忆正在被抹去,不久后就没人能真正记得这个星球还存在过生命了,当然布耶恩施特兰德感到,这一切是无可救药的,我们可能会倒退到一种非常野蛮、无法无天的恐怖时代(1:23:27,之后讲道芬德霍恩的宇宙重建的一种世界观),这些建立就像是新式学校或新式修道院,还提到了“保护区”的概念,它是一种安全岛,历史得以被铭记,人类种群得以继续繁衍生息,这样在黑暗的时代里,人类的火种将不会灭绝,换句话说我们谈的是一种地下组织,它在欧洲中世纪曾以不同面貌出现过,在那些教会的秘密团体中,我们所说的地下组织,意在想方设法去保存光明、生命、文化,如何是这一切保持活力,我总觉得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语言,一种心灵语言,像在波兰森林里哪一种无需语言的语言,它是人与人之间全新的诗篇,我认为要学习这种语言,你必须颠覆日常规则,进入另一种直觉之中,你与万物合为一体,然后豁然开朗。

肖恩:

你想听我对这一切的真实想法吗?(安德烈:当然了)我的真实想法是我只不过是尽力去活着,你明白吗?我只不过是尽力去谋生,尽力去付清房租和账单,我是说,我过着我的生活,我喜欢和女友宅在家里,我喜欢读查尔顿·赫斯顿的自传,只是这样,也许偶尔,我和女友会出门参加个派对之类的,如果有点灵感写写剧本,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就是履行我的职责,完成一些清单上的事情,我只是不明白怎么样能体会到更多的乐趣,我睡到天亮,喝了一杯放了一夜的凉咖啡,它好端端的在那儿,等着我去喝,夜里也没有蟑螂或苍蝇死在里面,我是说如果我起床之后,一切就像我所希望的那个样子呈现在我眼前,我就会感到一阵喜悦,我跟本想象不出,谁能拥有比这个更快乐的事情,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然而,你似乎在表达如今的任何人,要过上有意义的生活都是异想天开的,而且每个人都彻底没救了。我们该住进那些偏僻的村落,可是我觉得很奇快,难道你不会觉得很愉快吗?早上起床,妻子和孩子都很安好,然后送来一些报纸你可以读它,可能你会做一些事情,可能你不会做一些事情,可能做得好,可能做得不好,管他呢,为什么不放松呢?为什么不能去享受这些小事呢?你看你还有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和一块美味的蛋糕,为什么非得要求更多呢?或者仅仅是有这个念头呢?

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这些,我的意思是我能听懂你在说些什么,但我并非真的懂得它,即使我完全赞成你的见解,但还是有很多人接受不了的,我也还是接受不了,让生命精彩的方式就是彻底的拒斥西方文明,然后重归某种信仰,信仰什么牛鬼蛇神。你知道在中世纪,在如今所知的科学思想产生之前,人们愿意相信任何东西,任何事物都是真的(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会流血之类的传言),这时有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西方世界科学的发展,有些东西逐渐的可以被大家所理解,显然科学中的所以理念一直在被改写,这也是关键的,我们至少知道宇宙是一定形式和秩序的,就像树不会突然变成人或者女神,有很多确凿的理由证明这个观点,所以你不能简单的相信一切。

然而你所说的那些,比如你在书里发现了掌印,有三个和你同样名字的名人都叫安德烈之类的事情,在我看来者纯属巧合,因为编书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这么做,可是在你看来这是别有意义的,就好像这本书四十年前被写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看见,以某种方式为你安排的,就好像我在一家中餐店里吃了一个幸运签饼,当然我不会把幸运签扔了,然后我会看看它写了什么,我会下意识的,比如它说“和黑发男子的谈话对你十分重要”之类的,然后我会下意识的想“我认识的人力谁是黑发的,我们有过谈话吗?说了些什么?”,也就是说,我心里有一些东西促使我去读它,我本能要解释它就好像它是未来的预兆一样,它恰好也是我整个人生观的基础,一旦放弃它我就不能自已,但理智的看来,这不过是饼干厂在前几年写的玩意,它不可能是针对我的,我拿到这种幸运签,写他的人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写他的人,绝无可能这个饼干非得找上我,我拿到这个,基本只是个玩笑而已。

任何一种征兆和预兆都是如此,因为你一旦相信预兆,也就意味着未来正向你所想的预兆那样进行,未来给你发送信息,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未来在你预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存在了,就为了传递这些信息,这也就意味着,宇宙中的事物存在皆有目的,可我认为宇宙事物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存在而已,它不意味着任何东西。

安德烈:

那么你凭借什么去做一些事情呢?因为如果一切都无所指涉,那么相信幸运签,还是相信福特基金会的统计数字,又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们压根不重要

肖恩:

有些无意义的事实,比如幸运签之类的不可能和你分析的对象任何关联啊,可是当一组无意义的事实吗,以一种科学的方式被收集和解释,就很可能有关联了,因为科学及物论最美妙的一点就是他们基于重复实验。

安德烈:

此话不假,沃利,听随预兆之类的可能只是一种让我们解脱的方式,这样我们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个人责任了,可是我想说,把自己交给无意识的东西也导致你在种种可怕的操控面前显得十分脆弱,在所有我参与的工作中,总是有这种危险存在,总是有干涉别人生活的疑虑,因为如果让我领导某个工作坊,那我部分成为了医生,部分理疗师,部分神父,但我却不是医生、理疗师或者神父,我们之前说过这些,新式修道院或者社区之类的,已经开始制度化了,恐怕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有点法西斯主义,有种自满的精英偏执在抬头,一种“他们”或“我们”的论调让人非常不安,但问题是这样的,正是对科学的过度崇拜,导致我们走到了这一步,科学被我们看做一种魔法,它会解答一切,实际上,科学带给我们的事恰恰相反,它摧毁了这一切,所以我认为真正的元凶,它导致了眼下这种对科学强烈深切的反动,就像30年代德国放出的纳粹恶魔一样,很可能就是某种压抑人的知识或文化或理性思考的反动,所以我承认我们在谈论的是某种潜在巨大危险的东西,可现代科学的危险也并不少。

肖恩:

是的我完全同意,事实是我知道你所形容的工作到底哪里困扰我了,我未必能表达清楚,你在工作坊做的事情,似乎全部重点在于让你和你工作坊的人从某个特别的时刻,抽离每一丝目的性,让你们能体验到纯粹的存在,也就是说你们尝试去探索这样一种处境,或在某些无为的、脱离目的性的时刻,而我认为自己单纯的排斥这样的处境,我就是不能认同在某个时刻你什么也不做,我觉得行动是我们的天性,我们就应该做点什么,我觉得目的性,存在与我们根深蒂固的人类基本构造里,而如果我们抛开它来生活的话,就像一棵树抛去了根茎枝蔓一样,可是如果没有这一些树就不会是树了,如果说,我坐在家家里又没什么事情要做的话,那我很自然的就会找本书来看,只是坐在那里有什么好的?它显很荒唐(安德烈:如果黛比也在呢?),这没有任何区别,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就是纯粹的共处了吗?,那样他们就能“相关联”了吗?那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人与人之间要么会交谈,要么一起扔垃圾,要么单独的或者一起去做随便什么事情,我想说的是,仅仅坐在那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安德烈:它让你不安)是啊,它对我来说显得很荒谬

安德烈:

很有意思,沃利,你知道吗,当我去西藏拉达克时,在一个农场呆了一个月,那里的人晚上过来喝茶时,没人说一句话,除非有什么说的,不过几乎从来没有过,他们只是坐着喝茶,者并不让他们感到心烦,你看,总是想找事情做的问题在于,极有可能在做一切的同时,内心却已经彻底死去了,你做了所以得一切,可是你做它们是因为你真的刚到一种迫切的冲动呢?还是仅仅是因为机械的习惯呢?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因为我确实认为,如果你只是机械地活着,那你必须得改变你的生活了,我的意思是,当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总是出去玩,去跳舞,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恋爱了,世界一下就停下转动了,这对于我们工作同样适用,当然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活力,那当然就不成问题,我是说,如果你和某人住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生活延续在你和这个人之间,一整段冒险可以就开始在那间房子里,可是这一切只是暂时的,那么我真心认为该做个,类似流浪者之类的,确实把生命花在路上没有那么美妙,如果可以我也倾向于留在屋子里,可你知道,如果你和某人生活久了,就像人们常说的“她当然没有过去那么好了,爱情初潮过去后,这是必经之路”,我完全不同意这样的说法,我认为你必须时常扪心自问,你的婚姻还是婚姻吗?他是否还有神圣的部分呢?同样,在你的工作中需要这样问自己,它还在吗?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你会突然意识到,天啊,我以为自己在生活,实际上我连人都不是,我只是一个表演者,我没有生活过,我一直在表演,表演一个父亲的角色,我表演一个丈夫,我表演一个朋友,或者任何什么,我和这个同在屋檐下的人,却从没有真正的看到他们,从没真正听见他们,从没真正和他们在一起(肖恩:是的,我发现有些人,有时候只是肩并肩地共处,另一个人的脸可以突然变成一张狼的脸,都不会被注意到),没有人去发现,当然就没人注意到了,不久前我在以色列,我有一张我妻子大概26岁时的照片,那是一个夏天,她从阳台探出身来,穿着复古长裙,那是她苗条且肉感,她很美,我看这张照片的时候只想着她看上去多么性感,而那时候我看见这张照片,才发现一张世界上最悲伤的脸,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迷茫、哀伤且孤独,我一辈子都带着这张照片,我却没有看懂它,我就是没有真正去看它,我才发现自己,到过了18岁大好年纪之后,却没有能力感受了,除了某些极端的情况,某种程度而言我仍然有能力活在自己的工作中,所以我才是那样一个工作狂,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导出的每一出戏,都事关我的生死存亡,可在我的真实生活里,我已经死了,我是个机器人,你看我甚至不允许自己生气或恼火,如今我的儿子和妻子,每天都会有一些让我恼火的事情和话语,就像人们常有的一样,于是我会发火,他们就问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说:因为你们让我恼火,当我允许自己考虑不和妻子共度余生的可能时,我发现自己一生所求就是总与她在一起,但那时我还是不懂得所谓的让自己对另一个人做出反应,而一旦你不能对他人做出反应,那你们之间就没有相互作用的可能了,而如果没有相互作用的话,我实在不知道“爱”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了?除了职责、义务、伤感、担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沃利,但我得让自己进行某种训练,才能学着做一个人,我过去是怎么感受这一切的?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是我喜欢的?什么样的人是我真心想交往的?而我唯一能想到发现的途径就是切断“噪音”,停止所有表演,然后倾听自己的内心,我认为你也该开始这么做的时候了。

肖恩:

是的,我个人感觉,我就是通常不喜欢那些安静的时刻,我确实不喜欢,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弗洛伊德式的说法,对无意义冲动的恐惧?或者对我自己的进攻性的恐惧之类的,如果一切变得太安静了,我发现自己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和别人在一起,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触:啊,我要被识破了,也就是说,我能胜任任何一种工作,但我不能仅仅去做一个人。

安德烈:

我想你能想象出一种生活,沃利,每一天每个人都将是一个神奇的,不朽的,创造性的任务,而我们未必能承受它,比如,你想离开和你共同生活的人,你就离开了,然后如果你想要他们,你又回来了,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会对你离开做出反应,那种生活会有这些感情,我领导的的那个工作坊,它神奇的一点似乎能很快的坠入激情、欢乐、离奇、狂野、温柔,我们能承受那样去生活吗?(肖恩:我认为与另一个人接触的时刻,那是我所惧怕的,就是那种和别人面对面的时刻,就像现在,你不觉得这有多吓人吗?我们感到害怕是很奇怪的),其实它并不奇怪,感到害怕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你知道,人类是一种复杂且危险的生物,说实在的,你要开始活在每一刻的话,那可是个不小的挑战,如果你真的要放开,你真的要投入和他人的接触,那是一件很需要努力的事情,(肖恩:是的,一个人不这么做的话,简直很可悲)当然也有麻烦,当你越是接近一个人,那个人就越来越神秘和遥不可及,我们必须放开自己投入进去,这必须和他们有来有往,你必须产生关联,可是你是在和某种幽灵产生关联,怎么说呢,我们就是幽灵,我们是幻象,我们是谁?,那也就是去承认和面对一个事实:你是完全孤独的,而接受你的孤独也就是接受死亡。(肖恩:你是说,当你孤独的时候,你其实是在伴随着死亡?就是说,再没有什么能挡在你们之间了,如果我理解正确的话,我记得海德格尔说过,如果你要充分经历自己的存在,你就会经历向死的衰败,作为你经验的一部分。)你知道吗?在性爱中有你们一刻是彻底忘我的,这很神奇,而下一刻,你就开始想事情了,这是很普遍的事情,世界很快就闯入了,这也有可能我们害怕处于忘我的状态,因为那同样接近死亡,就像那些害怕睡觉的人,也就是说,你和世界产生了连接,而你不知道下一刻什么时候会回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让你进一步的感知到死亡,这就是我认为,为什么人们喜欢男女关系的原因了,你看,在戏剧方面你很在行,当年你得到好评的时候,有你们一刻,你会觉得自己拥有点什么,但很快它就消失了,再一次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会发生什么了,而男女关系到了一定程度,你就会觉得脚踏实地,接下来有各种事情要去征服,这些都会给你一种安全感的假想,然而谈一场认真的恋爱,和另一个人持续几年的恋情,那是完全不可预测的,那样就像你切断了所有栓船的绳索,驶入未知的大海,你看,人们紧紧抓住父亲、母亲、丈夫、妻子这些形象,为了同一个原因,因为这些似乎能提供给我们某种安全感,可是根本没有妻子,它意味着什么?一个妻子?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一个婴儿抓住你的手,忽然之间一个巨人把你从地上举起来,然后它便不复存在,那个儿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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