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商店

7.0

听说恩斯特·刘别谦已久，但像年终奖的信封，始终不敢打开，这个比喻真是太好了。我讲过很多遍吧，那个关于爱情的观点：最爽的是永远进不去，同时你又不知道自己永远进不去，其次是等着马上要进去。它的笑料不仅仅在于蠢化女主，和懦弱化男主，而在于一种讥讽的力量，哪怕他们以为自己在说实话的时候，他们仍是虚伪的。“对于被爱者而言，没有事情比被爱更危险、更致命，我们错认、误认了他或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发现自己错了以后，爱会迅速转换为暴力。只有当这个人符合我们的幻象座标，我们才接受他或她。很多时候当我们爱上某人的时候，我们不接受他或她的本来面目。”那封信从雨果那儿偷来，而这段话则抄自齐泽克。

纵然这是个轻喜剧，我仍没看懂，毫无疑问；哪怕对白成千上万，许多意义仍在不言中。这是四十年代，那么山姆森·雷佛森的功劳应当更多。要概括这个本子出色之处，两个词，一是谋略，二是常人的普遍性。情节本身最好的部分在于，他在解决问题时不怕绕远路，克莱里克随时可以揭晓自己的身份，但他偏要先将问题解决后再揭晓，要主动戳穿自己通过截抄雨果诗句塑造的形象。主创在类型片上能这样耐心已不容易，纵然这么有耐心，这个和谐的结局仍显得太快，可毕竟在圣诞节，不问缘由地享受欢乐是情理之中。皆大欢喜的后半段作为贺岁档也很正常，刘别谦说过“美国观众只有十二岁孩子的思想”，但我确实忍不住开始幻想一个更不正确的版本。当然作为观众，无论看着阿尔弗雷德·克莱里克或雨果·马图舍克或费伦茨·瓦达斯或佩皮·卡托纳或鲁迪，你都能脑补出糖衣之下那些残忍的真相，既有坏的部分，也有蠢的部分。刘别谦可能不希望将这种残忍的、叠合着自卑与自恋的性格攻击加之于克拉尔·诺瓦克，也可能和许多女权主义研究员讲的，这样的角色设计就是一种女性形象规训，甚至可能还是源自他所说，“美国观众只有十二岁孩子的思想”——无论怎样，我构思过，一个彻头彻尾的性转版本说不定更好玩，记得她分享的那本书吗，“先像狗一样对待他”。变化真的会很大吗？在我这里会更实，更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