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午夜降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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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还行

原名：Before Midnight又名：情约半生(港) / 爱在午夜希腊时(台) / 爱在午夜到来时 / 爱在午夜梦回时 / 午夜之前

分类：剧情 / 爱情 / 地区：美国年份：2013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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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7

爱在午夜降临前影评：不完美但真实的，人生、婚姻与爱情

《爱在》系列的第三部。
如果说，第一部，是年轻人的精致浪漫爱情片；第二部，是初婚轻熟中年人对婚姻与真爱的纠结抉择；那么第三部，讲的就是，经历过美好的初遇、再续前缘一起生活的中年人，那不完美、但真实的人生、婚姻与爱情，是何种模样。
第三部，加入了很多人物，对话的主题也很丰富。对话场景，一变再变。摘取五个我感触最深的对话主题，在片中台词对话原文后，加之一些杂思随想。
（温馨提示：本文约7000多字，阅读完毕大概需要15分钟）
一、在人生的不同阶段，看待奋斗与成长
Jesse和Celine带孩子们在希腊小村庄度假一个半月，在接近假期尾声时，请当地朋友帮忙照看下孩子，两人偷闲溜到城里约会一天。
Celine：还记得你让我看的那封信吗？你20岁时写给40岁的自己的那封信。
Jesse：当然，我还记得第一句话：亲爱的40岁的Jesse，但愿你没有离婚…
Celine：我不记得有这部分了，我是想说那封信里还提到别的事情。你还是那个你，我们总觉得自己会成长，可我们并无力改变多少。
Jesse：你知道我是怎样看待我的变化的？我年轻的时候总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做我自己，摆脱掉家长和学校的一切束缚。我希望自己闭上眼，一睁眼就变成了成年人。现在一切都如我所愿变成了现实，我却希望时间能停下来。
Celine：很奇怪，在我的一生当中，这种感觉始终挥之不去。既像是真实存在的回忆，又仿佛是一场梦。
Jesse：我知道你一直有这种感觉。我也是，就好像，这真的是我的人生吗？现在这一切都正在发生吗？每一年，我都会感受到更大的压力和打击，那些事情我从来搞不明白。
Celine：这就是我一直告诉你的，你一无所知。
Jesse：我知道，我已经醒悟了。
Celine：其实，一无所知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关键是要不断发现、寻找，保持如饥似渴的状态。
Jesse：我只是想变得简单一点。就是保持一定的热情，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我的一群作家朋友们，我们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做的是重要的事情。就好像是属于我们的时代。我们长大后就渐渐失去了当初的热情、创造力和雄心壮志，我觉得人还是应该年少轻狂些才好。
Celine：年轻人都是这样，不停地把自己和别人比较，他们有很多自我评判的准绳。你以前也是这样。
Jesse：我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Celine：像巴尔扎克17岁创作出这部作品，而斯科特菲茨杰拉德30岁才写出来，（Jesse也加入调侃）巴尔扎克每天早餐前创作一部作品……
Celine：是的，但是女人们并不这么想。我们只是没什么可比的罢了。大多数有所成就的女人，在你第一次听说她们时，都已经50多岁了。因为在这之前，对于女人来说，想要得到一定的社会地位实在是太难了。她们要么苦苦奋斗了30年，要么就是在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之前，都被困在家里，相夫教子。你知道吗，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解放。我们不用每天忙着去和马丁路德金、圣雄甘地、托尔斯泰这些人去比较。
Jesse：那圣女贞德呢？她一个小姑娘却拯救了法国。
Celine：谁愿意做圣女贞德？忘记法国吧。她被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还是处女呢。我可不想这样，好吗，多伟大的情操！
Celine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还记得《爱在》第一部，在他们都是20岁出头的年纪、两人初遇的那一晚，一个算命的女人看完Celine的手相后，说她以后会是一个很杰出的女性，她和Jesse都是星尘。20岁的她，见多识广，言辞犀利，针砭时弊，挣脱一切束缚，闪闪发亮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而现在，在他们40岁出头的阶段，Jesse已是著名的文学作家，Celine也事业小成，但与丈夫相比，显然她花了更多时间精力在照顾家庭上，也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一些事业上的机会。此时此刻，她40岁的生活和模样，怕是20年前的她万万想象不到的。
关于成长的态度，Celine还是保持着昂扬向上的状态，Jesse则有些松弛了，他想活得更简单一点，我猜测，那大概是这么一种状态——成长不需要刻意，经历多了就自然而然发生了，即使有时候没有成长，停下来，也没什么，对生活保持一定的热情，就很好了。
二、夫妻经历长久家庭生活的状态
（接着上面贞德的话题，安静了几秒后）
Celine：天哪…这太奇怪了。
Jesse：怎么了？
Celine：就像这样，我们边走边聊，讨论一切和饮食工作无关的话题。
Jesse：我们确实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了。
Celine：我听到了什么，你能听到吗？
Jesse：大海的声音吗？
Celine：不。
Jesse：什么…噢，我知道了（牵起Celine的手），没琐事牵绊的声音。没有什么被推翻，没有什么需要清理，也没有什么不公正的事情发生。
Celine：是啊，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Jesse：当我们无处可去的时候。
Celine：是啊。
Jesse：还记得我们在卢森堡公园吗？我在混凝土乒乓球桌上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Celine：恭喜你！竟然打赢了个怀着双胞胎的孕妇！真够绅士的！
Jesse：这总比输给一个怀着双胞胎的孕妇要好～
Celine：Oh god……
Jesse：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从我们离开父母的那一刻起，到我们有了孩子之前，只有那时，你的生活是完全属于你自己的。那种日子大概过了十年，真的很好。就像是漫长的流浪，每一天，就像是一次漫长的流浪，每一天，一星期，一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Celine：不是…我过去总是把时间花在工作和男朋友们的身上，现在我却可以说出，在过去的七年中，孩子们身上发生过的每一件小事。
Jesse：好吧…没错。
Celine：你也是吗？
Jesse：是的…（摸了下鼻子）我是说，如果真的把时间划分开。
Celine：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也记得？好吧…来个小测验。来吧，考考你～（Jesse笑着无奈地摇头）2009年8月，那时发生了什么？
Jesse：我们和你的父母度假，妮娜起了水痘，紧接着就是艾拉…
Celine：真没想到。
Jesse：可以奖励我一颗五角星了吗？
Celine：可以考虑。
Celine：我能你问你一个问题吗？
Jesse：当然了。
Celine：（握住Jesse的手臂，两人停下脚步）如果我们今天第一次在火车上邂逅，你会被我吸引吗？
Jesse：当然了。
Celine：不，我是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会开始和我搭讪吗？你会邀请我和你一起下火车吗？
Jesse：你的这些问题都是假设。我是说，我只想知道我的人生会是怎样，从理论上讲。
Celine：（转身开始走）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会被我吸引？
Jesse：我说了（想抓住Celine的手但没抓住）……
Celine：我只想来点浪漫的，可全被你破坏了。
Jesse：好吧…如果我在火车上看到你，我的眼神会被你吸引，之后，我会慢慢向你走来（抱住Celine的腰）对你说，宝贝，你让我变成了一只在情欲里挣扎的山羊……（开始和Celine亲热）
Celine：（推开Jesse）住口，你太恶心了……事实上你没有通过测试（Jesse大笑），而且你也不会在火车上和我搭讪，你甚至都不会看我一眼，一个肥臀还脱发的中年母亲。
Jesse：好了（继续大笑）…
Celine：是啊，那才是我。
Jesse：这都是你逼我的…
Celine：对，没错。（忍不住也笑了）
Jesse：可在现实世界里，小秃，那一天，我确实在火车上和你搭讪了（向Celine走近）我确实那样做了，那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Celine：看，山羊，你们好啊（向山羊打招呼）。
（两人相视一笑）
Jesse：你知道，这可不是个好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如果我邀请你和我一起下车，你会下车吗？（身体拉开了些距离）
Celine：不，当然不会了…
Jesse：我就说吧。
Celine：还有人在等我呢。你知道的，一只41岁还在发情的雄性山羊，太吓人了，我能起一身鸡皮疙瘩，救命啊～（大笑）
（两人距离再次走近）
Jesse：真不敢相信，我都41了。
Celine：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都这么老了。我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40多岁的人睡在一起。
（两人距离又拉开）
Jesse：是啊。
Celine：你知道吗？你是和我睡过的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Jesse：是吗？但我知道我不是你拒绝过的年纪最大的家伙。那次在华沙的会议……
（开始吃起陈年老醋）
实际上，影片的开头，是Jesse和Celine一家在希腊在回度假住处的车上，两个女儿在后座睡着了，Jesse和Celine在聊工作、家庭的琐事，聊着聊着就发生了争执，就差把离婚说出口实锤了。
而在和当地认识的朋友们共进完午餐，在撇开孩子，进入短暂的二人世界，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间里，发生了以上有趣俏皮又有些深刻的对话。
这段对话的氛围，很放松，很松弛，两人的距离时而推开，时而拉近，中间也掺杂了一些需要认真对待、费脑的部分。
这就是细水长流的平凡生活，磕磕绊绊会有，浪漫与激情有时也在不经意间发生，总之基调是很自然的，一切都在自然而然地推进。
三、关于与伴侣余生的设想
Jesse的祖母刚刚去世了，在祖父去世一年后。他们结婚74年了。
Celine：要是我们也一起生活74年，那得多老啊。
Jesse：那我们要从多久开始算起？
Celine：我想应该从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算起吧。
Jesse：那应该是1994年…
Celine：那还有56年…
Jesse：那时我们都98岁了。
Celine：天哪，你还能整整忍受我56年吗？我得搞清楚，我自己是不是还能忍你那么长时间。
（两人大笑）
Jesse：我也想知道……
Celine：我年轻的时候有些病态，觉得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是很浪漫的事。
Jesse：那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Celine：也许吧，如果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也许会。可那是好久以前了，现在…我选择活着～
Jesse：（嫌弃脸，Celine笑着走近他）我也想来点浪漫的，也被你搞砸了！
Celine：等我们都到了98岁，你可以再问我一次。不过现在…对不起了～
（接着Jesse快速转换话题）
余生是否还能和伴侣走下去？是否愿意和伴侣一起迎接死亡？
在Jesse和Celine年轻的时候，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对于这些答案的回答，怕都是肯定的。而两人到了中年，共同经历了几年的家庭生活，养育孩子，思虑工作，操心着很多现实的事情，也无暇过多浪漫，无法时时刻刻把另一半放在排序的第一位。
但他们似乎也还能看得更远，等到年老的时候，孩子离家，自己退休，慢慢地身体也越来越差，很多兴趣爱好都不能坚持去做了……身边剩下的，也只有自己的老伴了。这时候，98岁，可能还不到98岁，再问老伴：
——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去，我们的骨灰埋葬在一起吗？
——好啊。
四、和伴侣生活所起的波澜
Celine：如果我们要再一起生活56年，你希望我改变什么？
Jesse：这又是一个答不对的问题，我才不上当呢。
Celine：什么意思？难道我身上就没有一点是你想改变的吗？我这么完美？
Jesse：好吧，其实…就说一个。如果你能改变一个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再试图改变我了。
Celine：你真是个有手段的操控者。
Jesse：戳中你要害了吧。我知道你的套路。
Celine：你这么想吗？
Jesse：当然。我了解你的一切。至少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了解的人。不过这可能说明不了什么。
Celine：现在这样很好。我觉得和你很亲近。但有时候，我感觉你呼吸的是氦气，我呼吸的是氧气。
（笑闹过去）
Jesse和Celine，都有相互看不惯、想要对方改的地方。
然后，两人一起生活的种种矛盾，在去到酒店里的夜晚爆发了。
本来应该是很和谐很甜蜜的一晚，但在Jesse与前妻所生的儿子打过来的电话后，冲突开始了。
Jesse和Celine细数对方在日常生活中的种种劣迹，争吵，有所缓和，又继续争吵，缓和，争吵………Celine甩门离去，旋即又开门回来，流着泪向丈夫控诉自己为了家庭而牺牲自己个人发展机会、孩子出生多年来再也没有时间抱起心爱的吉他、在丈夫不在家时独自面对两个孩子哭闹的种种委屈，Jesse心疼地牵起她的手，气氛有所缓和，但不一会争吵又起来，两人的言语都很伤人。Celine又一次甩门而去，很快又一次开门回来，但这次她一边把房卡拍在桌上，一边说——
Celine：你知道怎么了吗？很简单。我想我不再爱你了。
Jesse沉寂了好一会。看着门，似乎在期待她第三次打开门进来。但门，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他再环顾了下房间四周，有倒好的葡萄酒，新鲜的水果，凌乱的床铺……这本该是一个甜蜜美好的夜晚。这晚过后，她是否会就此离开？他们彻底结束了吗？……
Celine独自坐在度假村的小湖边沉思。周边情侣的窃窃私语、孩子的欢闹、伙伴间的高谈阔论……一切喧嚣，都似与她隔着一层看不见但摸得着的保护膜。
有个男人的背影走向他，越来越近，直至穿越过这层保护膜。是Jesse。他走到Celine对面坐下，玩起模仿陌生男人向Celine搭讪的小游戏，撩起与她的对话。Celine拒绝后，他又玩起“一名时空旅行者坐时光机从未来穿越而来找Celine”的游戏。
Jesse：我是来送信的，我来自未来。我遇到82岁的你，她让我把这封信读给你听。所以我来了。
Celine：我80岁还活着？
Jesse：是的。
Celine：我的身材怎么样？
Jesse：非常棒。
Celine：我无所谓我变成什么样了。
Jesse：比现在的你更惹人爱。
Celine：好吧。
Jesse：你想我读给你听吗？
Celine：我还有选择吗？
Jesse：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读了。
Celine：不，你读吧。
Jesse：那听好了。亲爱的Celine，我把这个年轻人派去你身边。他会是你的护卫，他身上有很多毛病，他终其一生都在努力亲近陪伴他最爱的人。对此，他万分抱歉，但你是他唯一的希望。Celine，我对你的建议是，你已经进入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从我这个年纪回望过去，这段岁月只比你在12岁跳舞的时候略微艰难一些。Celine，你会没事的，你的女儿们会成长为女权运动的典范……顺便说一句，我一生中最棒的体验，是在伯罗奔尼撒南部的夜晚……
Celine：停止游戏吧，Jesse，你听见我刚刚返回房间里说的话了吗？
Jesse：是的，我听到了。你不爱我了吗？我以为你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你是那个意思……你知道吗？你就像个小女孩，希望周围的人都生活在童话中，我来这是想挽回，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无条件爱你，我告诉你你很美，我告诉你你的身材80岁都风采依旧……我努力想你逗你笑。
Celine：好吧。
Jesse：我忍受你一大堆臭脾气，如果你以为我是条狗，总是回来找你，那你就错了。但如果你想要真爱，这就是爱……这就是生活，不完美但很真实。如果你看不到，那是你瞎了。好吧，我放弃了。
Jesse转过头叹气，也许他太累了，真的感到无望，打算放弃了。
Celine沉默了好一会，脸上原本凝重的表情似乎动了动，最后微微抬起眼。
Celine：时光机是怎样的？
Jesse：什么意思？
Celine：它是怎么工作的？
Jesse：很复杂。
Celine：操作时不能穿衣服吗？
Jesse：对的，如果穿衣服，衣服不能顺利通过时空统一体。
Celine：（崇拜陶醉的眼神）哇哦，你真聪明，Jesse……
Jesse：（笑）你知道我在想着你这封信，你说你在伯罗奔尼撒南部住过，我们就在伯罗奔尼撒南部。
Celine：嗯哼。
Jesse：你说今晚会不会就是你80岁时依旧念念不忘的夜晚？
Celine：这个嘛……今晚肯定会是个美妙的夜晚。
（镜头逐渐拉远，终。）
Jesse和Celine，从初识到现在，一起走过将近20年的路。
两人在20岁出头的年纪，相识于西欧的火车上，并在维也纳度过了美好的一晚。之后两人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约定半年后再见，但阴差阳错，这个约定没能实现。
9年后，两人在机缘以及些许对见到对方的渴望之下，在巴黎再次见面。在各自的婚姻、感情生活长期不如意的情况下，多年来相互念念不忘的两人，在交谈中产生出久违的灵魂碰撞，擦出了爱的火花。最终，突破地域限制、法律身份等现实的层层阻碍，生活在一起了。
Celine和Jesse结婚后，从她的家乡法国搬到Jesse在美国的家，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两年。女儿们出生后，她彻底从一个坚定的平权主义者、知性文艺的法国女青年，转换为一个忙碌于照顾孩子、丈夫的平凡中年妇女。她一边为自己被母性的本能操控而头疼不已，一边在丈夫频繁出差之时咬牙独自照顾两个双胞胎女儿，甚至在多个为了哄女儿睡觉而推着婴儿车绕着街区走了一圈又一圈中的半夜时分中的某一次，差点被一个醉汉强奸。就这样，她成了一个梦想和锐意逐渐流失、一天里只有蹲WC时才有空思考、像小精灵变魔法似的做好希腊沙拉洗好丈夫的臭袜子给孩子们涂好防晒油的……昔日撩人的风韵依旧、犀利的锋芒有所钝化，还有些肥臀脱发的中年母亲。
Jesse将他和Celine的故事写了好几本书，他们的女儿出生后，为了方便照顾她和女儿们，从美国搬到法国。这一留，就是整整7年。他思念着和前妻所生的大儿子，每年都把儿子接到法国和Celine他们一起度假。他包容着妻子的坏脾气、有时穿透力极强的攻击性言语，总是在快速消化完一瞬间的情绪后，用机智幽默的俏皮话绕开，化解矛盾。在妻子落下狠话离去的时候，他缓了缓，起身寻她，一边走一边构思一会可以逗她开心安抚她的话，来到她身边，坚定又耐心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个自由、随性又浪漫的美国小子，变成了一个性子慢慢、温和不失幽默、懒懒散散逃避家务的……中年啤酒肚大叔。
初遇后，分开。别后9年，再重逢，终于在一起生活，又一个9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多少个9年呢？就是如此深刻的爱情、来之不易的婚姻，也有濒临破碎的这些时刻。
继续，与结束之间，就是隔着那么一次心软，一句给台阶对方下的话，一个挽回的动作，一点坚持。未来的人生，会有什么变化、会走向何方……往往就只在一念之间。
五、在时间长河里，看相遇、相知、相伴
片中，一位老妇人，在宴席上怀念自己逝去的丈夫：
——当我想起我的丈夫，我非常想念夜晚他躺在我身边的感觉。
有时他会把胳膊横在我的胸前，我动不了，甚至要憋住呼吸。
但我感到…安心，完整。
我也想念，他走在街上吹着口哨的样子。
每次做什么我都会想他怎么做，天冷了，要披上围巾……
但是之后，我渐渐忘却细节，记忆在不断褪色，我开始忘记他。
这就像…
我再一次失去了他。
所以有时，我努力回想，他脸庞的每一处，眼睛的颜色，唇齿的样子，他的皮肤和头发的触感……这一切记忆都随着时间流走了。
但有时，偶尔，只是偶尔，我能非常清楚地看到他，就好像拨开云雾，他就在那里，我几乎能碰到他。
突然，真实回到眼前，他再次消失了。
曾几何时，每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他。可不知为何，他又会消失在阳光下。
他出现又消失，像日出和日落，一切都那么短暂。
正如我们的生活，我们出现又消失，我们对有些人来说很重要，可我们又只是擦肩而过（passing through）。
——敬，擦肩而过（干杯）
如果到了人生的晚年，再看自己的一生，也许每段经历都很短暂，即使是与自己的伴侣共同生活几十年的经历。无论是初识时的怦然心动，恋爱时的开心甜蜜和痛苦纠结，生娃带娃的繁琐烦恼和惊喜感慨，柴米油盐的平凡平淡平静，偶尔浪漫的欣喜甜蜜，遭遇坎坷风浪时的崩溃和重生……这些细节、事件、阶段，就显得更短暂了。
现在的我们，时常烦恼于当下发生的事情。他好久没回我信息了，真过分；她又为小事发脾气了，好烦；他又忙工作，计划好的整个假期泡汤了；她管这管那的，我好不自由……
同时，也会担忧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是和这个人在一起，我们会不会经常有争执、冲突，会不会分手；如果是和这个人结婚，对方会不会影响我的事业发展，我们的家庭谁去照顾；如果是生二胎，对方愿不愿意，我们的经济能不能负担，我们的精力能不能能承受……
而如果我们在七八十岁时，再往回看，这一切烦恼担忧，似乎都成了人生小小的缩影。就好像，我们现在再看10年前、20年前的自己，在商场和爸妈走散的担惊受怕，作业没写被老师训，和同学打架被请家长，精心为暗恋对象准备了节日礼物最后没敢送出，室友老是早起晚睡弄出声响影响睡眠……都是些当时很烦，但现在想起来会一笑，很小的事儿啊。
这，就是不完美，但真实的，人生，婚姻与爱情。
对一个人的爱情，似乎也像日出和日落。如日出一般出现，时而又像日落般，一点点落下，渐渐被海平线蚕食，消失……
It's still there, still there, still there...gone.
但说不定，明天又像日出一样，再出现、升起。
为什么要珍惜每个人、和每一次的遇见？
因为……
和相遇的每一个人，在一起走过的路，或短，或长。无论是多重要的人……
我们终将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