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将自己置身于满是杀戮的西部,我不会是一个人,好像我觉着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似的。这样一想,心灵、精神、灵魂这些用空洞字眼难以言说的东西都被“未知”架空了。
我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是人么?我不是人么?我是动物么?我不是动物么?传奇的杀手会杀死自己的亲生父母并食其肉、也会一言不合杀死同伴;白人所到之处印第安人尸横遍野、一片荒墟…这样一个不知为何的世界里的人还可谓为人么?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人性架起的桥梁,个人的生存完全建立在唯一的权力符号枪之上,子弹出膛的速度决定了今晚的月亮以及明天的太阳是否会再次升起,布莱克就是这样不得不将自己变成了用他人鲜血写作诗篇的“诗人”。
如果不喝掉他人的血,就要失去活着的营养、失去行走的动力、失去向前的方向。哪怕,此般生活之下根本毫无营养、动力与方向可言。我不敢把人比作动物,我不知事实本就如此还是人们根本不配,动物尚有温驯一面,而有的人却只此兽性一身。当布莱克曲着身子卧在死去的鹿尸旁时,他在想些什么呢,他会想我们又有什么区别么、会想自己活着也像这只动物死去的感觉一样么、会想自己死去的感觉就像动物死去的感觉一样么、会可怜人类么…或许都会想,或许他已经“疯了”。
也正是这样,片名Dead man无需多言。似指布莱克,又何尝不是在说那些所有失去了人性、失去了灵魂的人们。Nobody在最后将B送上生命中最后的渡船时说的“It’s time for you to go back to where you came from. Back to the place where all the spirits came from.”,让人觉得导演不要太残忍,怎能觉得从出生到死亡的地方就没有灵魂可言,只有死亡才是所有人最终的归宿,都给我死。
当然,导演并没有在每个细节每个情节每个场景都有表达其绝望情绪,以让观众感受不到一丝光。我认为Nobody与布莱克的相遇便有这样的意味,一个能说“未见白人先闻其恶”的印第安人如何接纳、并试图救治一个中枪的白人的最初动机(在不知主人公与英国诗人同名之前)令我无法琢磨,是不免稍有莫名奇妙,但也正因如此才能说是最后一丝曙光。印第安人的浪漫主义使其相信有人生而痛苦、有人生而欢乐、有人注定承认无尽的黑暗,而这样情怀之下的N是保有对人性最后的一点相信的。
暂且如此,别人说过的种种我就没有必要赘述了。不过我一直的疑惑,片中反反复复出现的“Are you sure you have no tobacco?”,仿佛忽然有了一点眉目。因为对这个点我目前也没有看到比较标准的、大家都比较统一认同的说法。众说纷纭的,我的眉目也没有什么必要怕献丑。
Tobacco作为一种符号,一种使你成为你自己的符号,不论你是谁,重要的是你要认识到你自己的独立存在、认识到自己为何为人。这个符号或许是灵魂、或许是信仰、或许是…或许,没有这个符号的你,就是Dead man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