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鸟

评分:
6.0 还行

原名:郊区的鸟又名:Suburban Birds

分类:剧情 /  中国大陆  2018 

简介: 郊区某处突发地面沉降,一队工程师前往调查原因。队员夏昊每天背着沉重的测量设备,在

更新时间:2022-07-10

郊区的鸟影评:青鸟难觅梦难寻——电影《郊区的鸟》中的视点考察、文本构建和符号研究


青年导演仇晟的处女作《郊区的鸟》获得了第12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剧情片,亦走过国内外诸多电影节。FIRST的评审理由中形容这部电影“将视线投注于城市文化的成长,也能关怀个体心灵的诗意与彷徨”。影片以一次发生在杭州郊区的地面沉降事故开端,经过童年时空的迂回,试图重新完成一次对成年世界与杭州城市空间的看视。作为一部青年导演首作,《郊区的鸟》展现出惊人的灵动之姿,也蕴含着绵密的回望与丰沛的沉思。

一、拟物视点中的风格表达

自从电影“丢掉戏剧的拐杖”后,视点便成为了一个导演掌控自己电影的重要手段。随着导演对叙事的推进,电影在影像上的直接表现其实就是视点的流动和变化。导演在创作过程中通过对视点的操控“将个人观点倾注在他们的作品当中,在多部或大量影片中留下清晰可辨的显明印记”时,所谓作者导演的身份便由此诞生。因此我们可以通过对电影中视点的考察来理清导演纷杂的影像背后其对于电影的思想态度、艺术审美和藏在影响背后的“个人观点”。

(1)青年导演的风格化探索

早在导演仇晟于2016年FIRST夏令营拍摄的短片《雷电》中他便已有了这部影片的雏形,讲述的是一个与《郊区的鸟》相似的故事:一群小朋友在玩捉迷藏,小雷藏得最远,他坐在河边,没有人找到他,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年。《雷电》同样讲述的是一个寻找的故事,主角童年的伙伴一个个走散,用简单的镜头语言串联童年——成人的两个时空,采用4:3的画幅,其视点基本放置在一个“第三者”的窥视位置,却又不带主观性质地“旁观”整个故事的发生。这种带有强烈作者意识的视听表达风格也奠定了导演后续作品的影像基础。

在《郊区的鸟》这部电影中也可以大致分为成人——童年两个叙事段落,导演在两个段落也分别运用了不同的视听表达,其中在视点的选择上最为明显:在成人段落,导演直接地使用望远镜、全站仪等机械仪器视点客观将水平角垂直角、高差、距离通通收入其中。这种由仪器展示的“真实”是一种压抑主观情绪的视点,带有一种机械本质上的冰冷感和疏离感,意在呈现城市建筑空间的景别变化和透视关系。

(2)拟物视点的凝视效应

在电影中,导演大量采用直接改变焦距的推拉式镜头zoom。这种生硬的zoom不难让人想起韩国的作者导演洪常秀,但导演在影片中的zoom并没有洪常秀影片中强烈的修饰性,而是一种带有机械暴力的生拉硬推。无论是在主角夏昊谈话或是在地理勘测中都大量使用此类镜头。

这类镜头生硬的移动、推拉、不连贯酷似生物学上的鸟类视点:鸟类侧面视野比哺乳动物大很多,鸟类要经常转动头才能解决中间盲区,每次转头都需要一定时间来看清视野,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次转头。因此鸟类的转头在视觉上的呈现会显得机械与卡顿。由此可以推断,导演在成人段落设置的视点类似于鸟类视点,“郊区的鸟”成为了成人段落景框外的第三者,以冷静生硬的凝视观察疏离冰冷的现实。

“视点”作为叙事学的核心概念,具有明显的理论抽象性,且通常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人物注视点、摄影机机位、画面和隐藏在摄影机背后的的注视。“郊区的鸟”在影片中充当了隐藏在摄影机背后的注视,夏昊等人的工程测量成为了被注视的画面内容,由此看来,影片中的拟鸟类视点也包含了奥达特所谓“双舞台体系”的“双重舞台”——演出舞台和观看舞台。“双舞台体系”认为在一个舞台上展示的是演出,另一个舞台上的观众正在看着他。夏昊在成人段落的呈现由“郊区的鸟”所观看凝视,在理论上完成了视点上的自洽。

不同于成人段落棱角分明的视觉感受,导演在童年段落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呈现。在童年段落导演收敛了锋芒毕露的视听表达,回归了传统电影的拍摄手法:在童年段落的镜头是少棱角的,场景是流动的。“郊区的鸟”此刻并非是一个旁观者的位置,而是融入到童年集体里参与影片的叙事。在此处的视点以一种纯天然的姿态,轻盈地游离于人物的周围,透过其对物质的坚实把握,具象成孩童的行为与步伐,组成了对于地形和童年的留恋。

二、双重时空中的文本构建

如果说影片的视点设置是导演的作者风格体现,那么在结构和文本上的妙思则更加别具匠心。影片的文学指导是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的梅峰教授,在影片的互文性和时空搭建上增添了四两拨千斤的大师笔触。成人——童年——成人的三段式结构由超现实手法勾联推演,加之以若隐若现的非对称性时空互文完善了影片自身的结构逻辑,为观众搭建了一个超脱与隐逸的如梦黄粱。

(1)镜像自窥与价值认同

影片成人和童年的时空本身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段落,导演采用了种种超现实手法将其相互勾连,然而其对于超现实的写作却紧紧遵循着一种严苛的原则:即真实的原则,观众能够察觉到影片中的当下与过去的时空存在一种模糊的镜像关系。作为唯一共通的叙事主题,成年与童年的两个夏昊在这两段近乎梦境、交错并行的记忆时空里的自我窥探和自我剖析的镜像关系得到呈现。

影片以成年夏昊翻阅童年夏昊日记作为节点,由当下的时空掉入过去的时空。这种在两个时空共同主体由此及彼的审视与精神分析学中的“镜像理论”十分相似。夏昊手中的日记化为了审视自身的“镜像”,从知觉的层面来讲,夏昊所“凝视”的并不是真正的日记,而是一种新的镜子里的自我的影子、幻想或者复制品。就像“观众会如同婴儿一样对镜子中的角色寻求认同,把自己的目的和欲望投射到镜中的人物身上,然后反过来再与人物所体现的动机和价值认同”由此来看,影片的两段时空虽然看似并无关联,但其内在仍有着精巧的非对称互文性,双重时空相互影响。

(2)跨越时空印证表里互文

双重时空的之间关联也同时印证了德勒兹的“块茎”概念,德勒兹哲学中满载着对现代主义的否定和对传统主义的解构。块茎,即法国哲学家雅克·德里达哲学中的核心概念之一,块茎与千高原概念存在内在联系,强调多元生成的结构状态,块茎是具有生态学特征的非中心、无规则、多元化的。 成人——童年时间内摄影机的运动方式向我们揭示了时空的分离,它们双方同时存在于一个空间“平面”上,在此之上的两者并不存在依附关系,且在恰当时刻进行交融与重合。年代的前后极容易让观众产生一种批判视角与时空上的对立观念,而流动着的时间与城市的景观变迁更容易加深这样的想法,但这也说明了导演仇晟对叙事空间的高超构建。

无论是成年的夏昊还是童年的夏昊在团体关系中都是作为一个中心人物的身份。在童年段落的群像戏中,所有人躺在郊区的草地互相告白,夏昊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人物关系以夏昊为核心成环形结构。胖子最重情义在分别的时刻拥抱所有人;方婷作为夏昊的女伴游移在夏昊身边;老头儿以一种年长者的身份领导着众人;黑炭则常常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狐狸作为与群体关联最小的个体游离在小团体边缘。

而在成年段落中小团体的人际关系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非对称复现:胖子重感情,作为夏昊依靠对象的身份被工友蚂蚁承接;方婷的女伴角色则由沙龙店老板燕子所替代;韩工沿袭了老头儿好为人师的角色;黑炭的角色变成了和事佬胖子工友;甚至连狐狸这个游离的个体都以一个危楼之中不愿走的女孩身份复现。虽然这种身份的对应并非绝对工整对称,但也形成了一种过去与现在的镜像互文:成年夏昊在吹蛋糕时脑海中浮现的是童伴狐狸在夜光中的面庞,在现实生活中所结识的人身上找寻自己过去朋友的影子——一种跨越时空的共情。

(3)沙盘推演复现乌托邦场域

导演仇晟曾在采访中说到,他是以一种沙盘推演的复现童年段落中关系的产生与消弭。他以一段“找寻”的旅程来演绎集体因相互猜忌、阶级差异和城建分隔等现实性因素而崩塌的过程。儿童集体一开始的状态像是一个初态的乌托邦:彼此相互团结、不分彼此的初形态友谊。但是外力的出现必然会打破乌托邦内部的平衡,方婷与狐狸对夏昊爱情的出现使得友谊退位,多样开放的集体关系突然变成一对一的个人关系,由此从内部拉开乌托邦的裂缝。加之以集体中个体的身份阶级差异形成了一种空间“场域”。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指出:个体“被抛入这个场域之中,如同力量场中的粒子,他们的轨迹将由‘场’的力量和他们自身的惯性来决定”。团体中的各位在阶级的场域中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首先家境殷实,最重情义的胖子率先做出了决定:他首先知道了团体内部产生的阶级分化,且并没有顺应这种变化,以一种拒绝的姿态消失在了团体之中,从而对团体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在枪战游戏中,因为胖子的缺席导致人数分配失衡,直接导致了游戏的无法进行,开始争吵,直接导致了团体关系的破裂。狐狸是第二个做出决定的人,她看见了这种变化选择了留下来,带领团体走向寻找胖子的旅途,最终以小团体解散,乌托邦最终消弭告终。

影片两重互文的巧妙性和导演超现实手法的妙用同样密不可分。最直接的例子就是成年夏昊考察小学时在楼梯处摔倒,摄影机并不直接给到摔倒的镜头,而是直接左移展示夏昊站起来环顾四周的画面,这其实可以理解为夏昊通过摔跤这一动作误入了童年的时空,阅读当时写的日记;望远镜也是一个重要的叙事线索:成年夏昊在观望河流对岸时误将望远镜掉在了河堤岸,被童年的方婷捡起,连接起承载欲望与渴求的时间节点。这一不属于同一时空的外来物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团体的分裂;但最直观最明显的一处段落是童年团体放学回家遇到昏睡的成年团体,将口香糖粘在道路中的立测仪上。这一超现实手法的运用更加直观明确指出了成年时空的理性分裂和童年时空的渴望粘合。

三、符号意象中的社会寓言

影片的标题“郊区的鸟”不仅作为叙事视点伴随着影片,同样也作为一个文化符号参与了影片的价值表达。仇晟导演在专访中指出:“郊区的鸟”是一种非完全野生,也非完全驯化的动物。进可定居城市,退可栖息自然。鸟类生物在影片中的出现伴随着童年与回音,也是对“郊区”的追求与找寻。影片中的鸟类集中在童年段落,无论是郊区由窝巢化成的鸟还是足球场上空翱翔的白色飞鸟,都与童年伙伴的欢声笑语伴生出现。在成人的段落,鸟类只作为一种声音在城市中出现,变成了一个被找寻的客体——城市的鸟类数量下降,因为城市的空间容不下鸟类的栖息,所以它们要去寻找郊区,在回归与远去之间徘徊。到最后无论哪个时空中的人物都沦为了在郊区荒地上徘徊的孤鸟,无法飞落城市也无法降落郊区。

(1)水意象的时空效应与情感表征

故事以发生在夏昊一行人的勘测队在杭州郊区的地面沉降事件调查,最终发现地面沉降的原因是地下水的泄漏。在意象与叙事功能性共振的前提下不难发现,水意象成为中国电影艺术中的常客,从潺潺流淌的小溪到波涛汹涌的大海,水的状态多种多样,而从雨水、泪水至雪花、冰块等,水的形态又富于变化,因此它相比很多意象来说,承担着更宽泛的叙事功能与价值,尤其在时间、空间与伦理方面具有深厚而典型的象征意味。夏昊说做过一个盾构机挖掘的梦,梦的尽头是一个Aqua牌子圆头形的矿泉水瓶。梦境常常与人类的记忆相勾连,在符号意义上,勘测挖掘工作中的地表代表着现在的时空,地下则相对应着过去的时空。开隧道的挖掘意味着对于记忆的开采挖掘。夏昊的梦是城市结构与心灵结构的共通之处,挖掘对于城市结构的扰动由地下水的泄漏表现出来,水在这里属于一种情感的外化流露,一种在梦中对对夏昊心灵结构造成的扰动。

从影片整体上来看两个段落的时长分配十分平均,但在直观上的感受上观众会觉得童年段落的叙事内容多于成人段落。这是因为童年段落叙事内容丰富密集,情感丰盈流动,刚好与成人段落的机械与疏离相对。在童年段落中的水以一种自然的方式融入场景:童年段落发生的场景临水,整个叙事空间由一条河流贯穿,且直接与人物的情感相关联。

童年夏昊与胖子合作给班上搬水失手将桶摔碎,桶内的水散落一地。闯祸后的夏昊选择抛下胖子独自抛开,这里的碎桶证实了两人友谊的破裂和胖子对团体情感的流失,为胖子随后的消失埋下伏笔;在方婷发现夏昊与狐狸私自幽会之后教训夏昊时的后景是一堆罗列整齐的空水桶,此时的场景封闭、干涸,与小团体出行时场景的广阔潮湿相反,变相向观众传达了小团体内部的感情不再,分崩离析;在最后童年团体找寻胖子的那个下午,大家“沿溪而行”,逆着东流的流水向西不断前进,但这条路在直观感受上显得无比漫长,朋友们一个个消失,在这条寻找之旅上“忘路之远近”。最终小团体是否找到胖子观众无从得知,但小团体的解散已是事实,童年的乌托邦随着东逝的流水和西沉的斜阳已消失不见。

(2)废墟奇观下的空间修辞与后现代自反

“从各方面来看,可以确信的是:我们时代的焦虑与空间有着根本的关系,比之与时间的关系更甚。” 作为一个真实的社会空间,城市废墟和建筑在影片中如“碎片”般嵌入影像。因为废墟所具有的丰富辩证内涵和异质空间特征,废墟的影响间接体现出了一种“现场的诗学”,成为表征社会空间变化的物像元素。

影片从一开始便与“城市化”巨型建筑奇观、废墟脱不开联系,勘测队调查郊区某处的地面沉降,整个场景都弥漫着后工业时代的气息:误入工地的摩托、不知何时建起的电信高塔、无处不在的楼盘与吊塔、未完工的隧道等。大量的巨型建筑充当电影的后景,如影片多次出现的建筑吊车和工地,和枪战游戏中如影随形的巨型工业建筑。巨型建筑和废墟相伴而生,博伊姆提出过修复型和反思型两种怀旧情绪,“修复型怀旧表现在对过去纪念碑的完整重建,而反思型怀旧则是在废墟上徘徊,在时间和历史的斑斑锈迹上,在另外的地方和另外的时间的梦境中徘徊”。

在影片中无处不在的废墟景观就属于博伊姆所说的反思型怀旧,导演在城市化进程突飞猛进的语境下通过拆迁旧屋的废墟呈现唤醒曾居住过安置房人群的集体记忆。童年集体在回家的路上会经过许多已拆迁或者即将拆迁的老旧房屋,连枪战游戏中的玩具枪都藏在破败的房屋里,那些城市化进程中被已落下来的创痕和遗迹成为了孩子们童年成长的时代记忆。另外,城市遗迹也能唤醒属于个体的独特情绪记忆,在人的不同成长阶段搜索唤起的个体情绪记忆也不近相似。成年夏昊在劝说居民撤离危楼是进入的房子是狐狸曾经居住的那一栋,在夏昊的童年回忆中狐狸一直是一个人与捡来的流浪狗居住,而在成年夏昊看见狐狸旧居住的女人也是为了等自己的宠物狗而不愿离开。此时的夏昊坚持劝说女人离开危楼,不仅是对狐狸的一种跨越时空的共情,还是对旧居旧人的个人情绪偏执。城市化的高速发展把人群远远甩在背后,让人们的“乡土记忆”无处安放,和“郊区的鸟”一样成为了悬浮的主体。

当代电影中的城市废墟已成为了一种“症候式文本”,现代城市是现代性进程的症候式空间,是现代性所书写的动态开放性文本。电影中废墟和奇观建筑中所承载的内涵不仅是集体记忆,还包括导演对于家乡杭州城市化高速发展的后现代自反。这其中的辩证反思成为一个表征社会空间变化的结构元素,引导我们去回望中国现代性进程中的“破坏性力量”和人的现代性情感问题。“郊区的鸟”不再啾鸣,这不仅是一种时代性悲哀,也是当代中国电影对社会和我们发出的凝视。

电影结尾夏昊蓄长了头发,和蚂蚁重返郊区寻找蓝色飞鸟。拿起望远镜似乎又看到了远处的自己和童年亲密无间的伙伴。再一次,夏昊和童年那时的自己一样躺在郊区的草地,和蚂蚁讨论智齿的故事,周遭声声鸟鸣悠悠,画面就此定格。夏昊是否寻得蓝色飞鸟我们无从得知,传说中“郊区的鸟”也许未必存在,但成长记忆中的孤独与阵痛,人与人之间的相聚与走散,家乡景观的变迁与重构都默默生根心田。春光虽美,却已出走半生;人生苦短,也已悄然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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