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之羊

第一次看斯洛伐克的电影，伊凡·奥斯特科沃斯基（Ivan Ostrochovský）的导演处女作。影片讲述奥运轻量级拳击冠军Peter Baláž退役后的穷困潦倒人生，最大的看点是由运动员在片中扮演自己，而据称导演本来是要拍摄这位运动员的纪录片，但之后加入不少虚构情节，逐渐模糊了剧情片和纪录片的边界。片名《激战之羊》和主人公身份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那种血脉喷张的运动题材，但是导演却采用极简主义手法，摒弃运动镜头和快速剪辑手法，令几段拳击赛场面呈现出一种冷眼旁观的质感。而这种拍摄风格更贯穿整部影片，基本上一场一个固定长镜画面呈现，镜头与角色保持着距离，再加上冰天雪地的环境，营造出冷峻阴郁的气氛，跟奥地利导演尤里西·塞德尔（Ulrich Seidl）的作品颇为相似。然而有别于塞德尔的怪诞和疏离感，这位斯洛伐克导演始终将镜头对准奥运冠军退役后的艰难生存处境，由此引出社会现实的刻画。

我们想象中的奥运冠军总是风光无限、衣锦还乡的面貌，这位冠军的形象反差令人诧异；他的生活状况越是濒临绝望，这种社会讽刺的力量就越为强烈。从不少细节描写可以透露出斯洛伐克当下的阶级问题（台上潦倒的拳击手卖命比赛，台下富商和千金小姐观赛）、金钱价值观泛滥（骗钱的老教练）和社会医疗保障制度的差异等等。这些虚构情节在某种程度上补足了纪录片所欠缺的表现角度，令观众在跟随着主人公在陷入自我毁灭、挣扎求存的状况时有更多发散性的思考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