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默片时代,改变了大众对电影的看法,让人们感受到了电影的魅力。当他站在巅峰的时候,他意识到“现在的电影太无聊了”,他认为电影应该能够给人们带来更多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是王者了。有时候,我们认为“王者”能够看的更远,但有时候恰恰相反,让他们成功的东西,就是限制他们思维的枷锁。就像他在战乱一般的片场帐篷中,能够淡然面对险些致病的飞矛,甚至指出道具做的不够“旧”,随后,他的助理为他戴上了道具的王冠,是片里的道具,是他地位的象征,也是他思想上的钢印。
我也不懂,为什么观众看到他的有声电影,会笑出声。那一段我反复看了三四次,并不觉得有什么笑点。直到有了“蟑螂主编”与杰克的对话,我恍然大悟,不是因为声音,不是因为台词,不是因为表演,而是因为他,默片时代的王,是无声时观众们对他有多么的爱,那当他开口的时候,观众就对他有多么不适。观众无法接受自己对“最爱”产生了心理的不适,只能用“笑”来疏解心里的矛盾,他们甚至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他们只是需要找一个内心自洽的理由,那就是“听到杰克说话真好笑”。
从与蟑螂主编谈话完,杰克独自是火炉前喝酒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终将走向自我毁灭,甚至我一度认为那也许是他的最后一场戏,他在喝完酒后就会自杀。幸亏导演没有像我这样肤浅,他给了杰克更多的戏份。而现在想来,后面无论是去海边跑龙套,看着曾经熟悉的片场,还是最后朱菲临走前与他的谈话,都像是杰克在做着各种“缅怀和告别”。当一切的铺垫准备就绪,他转身开始上楼,我意识到,他要走了,不知不觉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晃(就像內莉第一次拍戏导演让她把眼泪停留在眼中两秒一样)。王的离开,应该是体面有尊严的,所以导演把我们的视角置身于“偷窥者”,而不是“围观者”的位置,默默地看着他的离开,为他在心中默哀。枪声想起,王死了,时代落幕了。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蟑螂主编的那句话,“你想想,当50年后,你已经不在人世,但有个年轻人拿出了你的电影,他边看边感到了熟悉,与你有了心意相通”,我瞬间泪崩。去年我把卓别林的默片都看过一遍,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受!
这部电影虽然是群戏,讲的是一个时代,但我独爱杰克故事线,因为他不是智者、也不是愚者、更不是自大狂,他是个有才华、有理想、有感情、有无奈的普通人而已。杰克不是时代的眼泪,虽然结局落寞,但他仍然是“默片时代”王冠上最耀眼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