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 第二季

在牛津词典中，剧名Euphoria一词的含义如下： an extremely strong feeling of happi- ness and excitement that usually lasts only a short time，即持续时间短却极度强烈的快乐和兴奋感。

前两天第二季终于更完了，这种盛筵终散的戛然而止让人回味无穷，正应了剧名——Eupho-ria，亢奋（但希望不要续第三季了，再拍下去在我看来就是狗尾续貂）

一

Rue和茱儿的友谊开始得很戏剧化（茱儿以刀抗霸男，小茹倾心勇少女），结束得也很戏剧化（莱克斯编导的讲述她们一众闺蜜友谊和成长的舞台剧，于有序和错乱交织中落幕，一同落幕的还有茹和茱儿的初恋）。

这就是青少年的友谊，轰轰烈烈的初恋，萌芽于路上的偶遇，奠基于派对上的投缘，终结于对方向自己的父母告密。我记得第一季的茱儿刚出场的时候十分惊艳，短裙浅发长腿，活脱脱一个美版美少女战士。但第二季第八集的茱儿的色调明显暗淡了许多，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二

凯西的秘密终究藏不住。但这个公开的秘密，由尚处迷幻亢奋状态中的小茹说出来，本身就给这件事打上了“亢奋”的专属印记。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利益，青少年的世界只有荷尔蒙，而荷尔蒙带来的除了青春活力，也有不忠与背叛。所以凯西听从荷尔蒙的召唤，天平从“与麦迪的闺蜜情”彻底倒向了“与奈特的云雨乐”

但最后，两个人在彻底打了一场闹了一场之后，人情是非多的厕所又见证了这两个女孩重回同一条闺蜜战线。大人喜欢说，小孩子没有隔夜的仇。但，就像人类回顾自己种群的孩童时代所创造的神话传说时，不是鄙夷古人的无知迷信，而是感慨古人的丰富想象力和烂漫情怀。

三

奈特是个狠人，打最猛的球，泡最辣的妞，谋最毒的事。

他的性取向是否遗传了父亲，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奈特要的是内心的自洽和平静——这是他自十一岁时发现父亲的光碟这么多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他妈说，不知从某天起，他就突然变了一个人，不会在睡前给她倒水说晚安了。这就是黑化。他的黑化，在他看到父亲与茱儿的性爱录像之后来到了高潮。

奈特找了很多发泄口，施暴（即便是对女友），欺骗茱儿，玩弄感情。他把录像带交给茱儿的时候，或许还是想借刀杀人，减轻内疚感。但最后他不得不亲自动手，许是彻底想通了。

“你不能在毁了我们的人生后，一个人更快乐的活着。”

最后奈特为警长开门，犹站在他父亲居所的门口，回头看着警长铐上自己的父亲。这个画面特别值得玩味（约E8-35分钟处）：奈特背后闪烁的警灯打在旁边半开的门上，而他的正脸则沉浸在卡尔居所的昏暗中，只能依稀辨出面部轮廓和眼里泪花。

有一句话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的家长总是漫不经心地觉得小孩子年幼无知，殊不知小孩子在蒙稚时种下的因，将来终究要结出果。

前文提到，麦迪和凯西仿佛又和好如初了，但麦迪会不会走向她兼职child care那家女主人的道路呢？在她结束兼职后，女主人一言不发地把麦迪经常偷穿的那件裙子直接赠予了她，而并不追究麦迪。这是过来人的宽容，或许也暗示了麦迪未来的人生：脱胎换骨、一改泼辣，与一个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相伴一生。

四

用一句话来概括最佳合伙人Fez和Ash就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从最开始的小打小闹只向高中生贩毒，到后来搭上一条人命，再到最后的悲剧，看得令人唏嘘不已。

Ash何辜？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染上毒瘾的母亲用来抵毒债，由毒贩抚养长大，举止言谈都透露出与年纪极为不相称的老练成熟。最后打中Fez那一枪，或许是编剧有意安排的对Fez的惩罚吧，让这么小的孩子跟着贩毒，不可饶恕！但似乎又并非如此

Fez是个在片中被正面描写的毒贩，尤其对中国观众来说，这个形象可能会带来很割裂的感觉。他贩毒、教唆小孩未成年一起贩毒、身负两条人命（尽管是间接），罪无可赦。但他又有血有肉、勇敢善良讲义气：养大Ash，照顾植物人外祖母，保护Rue不受毒贩伤害，帮朋友出头暴揍奈特、收容和善待生意伙伴的女朋友、与才女莱克斯灵魂相契。

他一步错，步步错，但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己。辍学、贩毒、杀人，这些都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但他在努力地做一个好外孙、好大哥、好朋友、好男友……最后他被Ash乱枪误伤倒在地上，不停地向警察喊“他只是孩子，不要开枪”，直到力竭。写给莱克斯的贺卡掉在地上，落满子弹打落的灰尘和碎屑，被警察一脚踩过去。

莱克斯的演出将来或许会场场座无虚席，但她心中那个最好的座位永远只能空着。

在Fez和Ash这里，亢奋的背后就是悬崖。

五

一开始我以为这部剧就是以Rue的上帝视角来叙述的，后来我发现莱克斯可能才是导演钦定的真正的叙述者。

莱克斯比同龄人深邃成熟许多，她早早就已经为自己规划到了58岁之后的生活。一个优秀的剧作家和导演，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主角，但她直入人心的审视与洞察却无处不在。

莱克斯想做一个局外人，但Fez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同龄人都太过幼稚，她芳心竟许于一个好学生侧目而视的毒贩。也许只有饱经世事的Fez才能让早慧而不世故的莱克斯倾心，但这两人自对上眼那一刻就注定了一场悲剧。一个是背负重罪的毒贩，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导演和剧作家：

女有情、男有意，却落得个有缘无分。

六 小结

亢奋过后要么归于平静，否则归于毁灭，前者我们称之为成长。没有人永远年轻，永远有人正年轻；又道是：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写给自己：整理好过去，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