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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看了本·夏罗克指导的第二部长片《边缘状态(limbo)》,个人非常喜欢这部电影,无论是大量的对称构图还是赏心悦目的摄影还有精心雕琢的留白都让人印象深刻。
因此我想对其进行一些解读,也希望更多的人能知道或者喜欢上这部电影。
(以下涉及情节剧透)
《边缘状态》的英文原名是limbo,这个名字可以追溯到基督教中的灵薄狱的概念。
灵薄狱这个概念出自犹太教,在基督宗教中被视为凡人死后居住的地方,天主教原本的教义中指的是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边境,不曾判罚却无福上天堂的灵魂居住在此。
《边缘状态》讲的是欧洲难民危机。导演从一位在苏格兰岛上等待庇护的年轻叙利亚音乐家的视角来看待难民事件,故事聚焦于男主及他身边的这群难民的生活状态,也即——limbo,位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第三种中间态。
也许你和我一样,听过这个事情,也知道近几年欧洲各国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难民问题,也晓得许多导演以此为题创作了许多作品。
往常的难民作品多是苦大仇深的,而《边缘状态》并非如此。本片以忧郁的蓝色调为主,全片充斥着郁结悲伤的氛围,但常有黑色幽默的片段出现。
故事开头是在文化觉悟基础课上,一位女老师和男老师随着Hot Chocolate合唱团的“It Started With A Kiss”跳舞,台下是一群呆滞的男性。
舞到深处,男老师摸了女老师的屁股,女老师停下舞步给了男老师一个巴掌。她对台下的人们说:“有人告诉我他哪里做错了吗?”
而黑板上赫然写着“性:微笑代表邀请吗?”
这里的情节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欧洲国家女性被难民强奸的事情,由于教育上的缺位和文化上不同,显然很多难民缺乏良好的性别观念和尊重,因此各国的接收都采取了教育改造,这可以视为一种筛选,也是欧洲国家对于难民素质的一种把控。
此外我们很难不注意到台下的难民竟然都是男性,而这点在之后的台词里做出了解释:
其实很容易理解单身男性为什么在难民接收中优先级靠后,因为单身的男性难民很容易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而女性难民相对来说可以提高发达国家岌岌可危的出生率,孤儿则可以被收养,有家室的人有亲人在也会相对来说更加务实稳定。
本片的主角是来自叙利亚的奥马尔,除他以外还有三位难民室友,分别是来自非洲的黑人兄弟阿贝迪和瓦瑟夫,还有来自阿富汗的法哈德。
他们常常聚在一起看《老友记》、一起上课、一起在门口等快递员送信,瓦瑟夫和阿贝迪还会为了《老友记》中的情节吵架。
他们每天最大的盼头大概就是邮差何时会送来自己得到庇护的信,可是这种盼头好像也遥遥无期。
有一次上课,老师让他们以“我曾经”造句,一位难民站了起来,他说:“在来到这之前,我曾经是开心的。我曾经每夜以泪洗面,但现在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女老师鼓起了掌,下面的人群迟疑着稀稀拉拉地鼓掌,她说:“太棒了,你已经跳到我们下节课要讲的句型了”
毫无疑问,片中的许多剧情是荒诞的,在浓到化不开的忧伤氛围里你总能遇到让你会心一笑的桥段。
但无论如何,人物的命运总要走向他们注定的结局。
奥马尔在谈话中知道,瓦瑟夫和阿贝迪是在利比亚开来的船上遇见的。船起了火,是瓦瑟夫救了未成年的阿贝迪,并让对方一直装作是他的弟弟,他认为带有家属更有可能得到庇护。
瓦瑟夫一直向往更好的生活,他梦想着去切尔西球队踢足球,球衣都给自己选好了,11号。他老把自己的梦想挂在嘴边,但阿贝迪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他无情地戳破了对方的美梦,告诉他你会像我一样当清洁工。
阿贝迪明白总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对瓦瑟夫来说他成了阿贝迪的监护人,更有可能得到庇护实现梦想,而对阿贝迪来说他只是在冒险。一旦暴露,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那天下着雪,警察敲响了他们的门,阿贝迪被遣返,而瓦瑟夫翻窗逃跑了。
后来奥马尔帮岛上的居民找暴风雪里的羊羔时找到了瓦瑟夫的尸体。
冰冷的,躺在雪地里,身上穿着11号棒球衫。
阿贝迪曾对奥马尔说:“有些事他真的相信过,你知道吗?”
奥马尔说:“也许他慢慢死心了”
在风雪中倒下那一刻,瓦瑟夫终于失去了希望,他的梦想、他的坚持都不过是一场逼真的幻影。
而来自阿富汗的法哈德呢?他总是话很多,听说奥马尔在叙利亚是小有名气的音乐家后自作主张要给他当代理兼经纪人,说没有女人对他笑过,尽管阿富汗女人都戴着面纱,但情绪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他还特地演示了一下。
他喜欢皇后乐队的佛莱迪·摩克瑞,认为他们留着同样的胡子、信同样的宗教,他们是一样的人。他甚至给一只自认为不合群的公鸡取名为小弗雷迪,固执地把它带出散养圈,抱在身边。
法哈德常常和奥马尔说话,大部分都是法哈德先开口,他总是担心奥马尔打了几个月的石膏,忘记弹琴了怎么办,还想拉奥马尔一起去音乐之夜,说不准还能拿个奖品。
奥马尔看见瓦瑟夫的尸体回来万念俱灰,面对还想着音乐之夜的法哈德,他说:“你怎么活的这么容易呢?”
“你就没想过,在来这之前你是谁吗?”
法哈德说:“我试着不去想。”
说着说着法哈德也不开心了,他说:“你觉得我不需要待在这里吗?”接着关门就要离开。奥马尔紧接着站了起来,问他:“你为什么来这里?”
隔着紧锁的房门,法哈德说:“因为在家乡我不能做自己。”
我认为这一幕极具象征意义,门代表了两人之间的隔阂,水纹玻璃对人像的扭曲则表现了人对真实自我的遮掩以及视角所限人对他人的曲解。
法哈德这席话其实很明显了,他之所以喜欢佛莱迪不仅是因为上文所述的原因,更因为他们都是同性恋的身份。在结尾处奥马尔对法哈德道歉,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你知道……像……”
法哈德说:“我知道,我也没有。”
三十二个月的等待,法哈德最后等来了他的信件,如愿穿上了西装,努力去生活了。
而奥马尔呢?
他祖父是叙利亚知名的乌德琴演奏家,三代都是音乐家,原本过着小康的生活,而他从祖父那里继承了乌德琴,在音乐上小有名气。
可是叙利亚战乱了。父母匆匆逃亡土耳其,而他则坐上了前往英国的轮渡,哥哥独自留在了叙利亚保家卫国。
他本想前往伦敦,但却被困在了苏格兰的小岛上,更别提手骨折打了石膏,自他离开叙利亚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弹过琴。而当手好了,他拿起琴调了下音,却又放下了。
他觉得它听起来跟原来不一样了。
感觉不一样了。
在苏格兰的夜晚,他常常打开手机,看起哥哥当年拍的视频。
他常常跟爸妈打电话,爸爸竟然做起了街头卖艺的工作,妈妈很担心他,也担心钱的问题。但她总是努力安慰他,跟他讲腌茄子的做法,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有没有和哥哥纳比勒联系。
但前往伦敦接来父母的日子遥遥无期,奥马尔的爸爸在一次街头卖艺中被警察打了,他的哥哥纳比勒接济了他们,父母因此生出了回叙利亚的想法,奥马尔很生气,他和父亲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但后来他还是打了回去,妈妈让他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她说:“答应我你会和你哥聊一下,我们的国家在打仗,但是我不允许家里也打仗。”
奥马尔走到全岛唯一一个有信号的地方——风力发电站下,他拿出手机,看到纳比勒发来的短信,打给他,直接进了语音信箱。
风雪很大,奥马尔走进一间闲置的小屋,点燃柴火,在某个时刻,有人推门而来,正巧是纳比勒。
他们围着火炉谈话,关于童年,关于纳比勒为什么留在叙利亚,关于很多很多。
纳比勒让他弹琴,他能告诉他音到底有没有不一样,而奥马尔拿起琴,沉默着。
镜头骤然拉远,对面的椅子空无一人,纳比勒仍然远在叙利亚,他所对话的,其实正是另一个自己。
他答应过别人,手好了以后要举办一场叙利亚音乐会。
这一次他终于有勇气走上舞台,在所有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前演奏属于家乡的音乐。
琴身上画着他的家园春天的样子,琴的声音也是他家园的声音。
结尾的一曲让言语失去力量,一切感觉诉诸画面和音乐,晓然于心。
全片一直保持的窄画幅在此时渐渐变成宽画幅,这象征着奥马尔终究是打破了藩篱和一直囚困自己的心境,逃出了这种边缘状态,成为了不一样的自己。
冷色调的画面在此刻终于迎来了暖色,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片中时常出现关于路的空镜与意向,这表示了奥马尔走的路虽然艰难且看不到尽头,但总归要走下去。
生活总是对你承诺,保证来年春满枝头。
而在那之前,是漫长、不见曙光的寒冷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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