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故乡

今天算是看完了《文学的故乡》，来谈谈莫言。他是典型的山东人，醇厚、朴实，高密东北乡所在的胶莱平原与鲁西平原的样貌也几乎如出一辙，甚至房屋的布局、装饰，这是最最平常的山东人家。

这个胶莱平原上的普通村落，没有青藏高原的壮美，也没有林海雪原的清灵，她普通、浑厚、朴实，一如山东人的品格。这样的一方土地，孕育了一个伟大的作家。莫言说，故乡，是他的血地。片子叙事的暗线是莫言几部代表作的创作背景——《红高粱》《丰乳肥臀》《蛙》《生死疲劳》《檀香刑》......这些作品恰恰是以他的故乡为基点所构建的文学王国。从这个意义上讲，莫言这两集，与纪录片的名字是最切题的。在这里，文学和故乡发生了最紧密的连接。而莫言本人，也从未真正离开他的故乡。

我没想到莫言的老父亲还是住在老家最普通的房子里，但又能理解这是老人的心愿。当外部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几处院子络绎不绝的时候，莫言的家里人早已习惯，但他们仍保持着农民最本真的样子，你甚至可以认为那是一种憨。我恰恰觉得这是最宝贵的地方。莫言从未失去他自己，他的家里人也是。

这六位作家中，莫言毫无疑问是名声最响亮、最具星光的一位。从拍摄的角度即可见一斑。用了两集的时长，大量的讲座、采访、沙龙，从世界各地纷至沓来的仰慕者，操着颇纯正汉语的各国翻译者，无不在证实这位作家的地位几何。更令人吃惊的是，导演用了大量的视频资料来辅助访谈，这在前几位作家的篇章里几乎是看不到的。从非常功利的角度来看，莫言是成功者，毫无疑问。但影片最后他说的那几句话，还是证明了他依然保持着清醒和冷峻。还是那句话，他从未丢失自己。

莫言是一个真实的人，他不虚伪、不做作。得知自己获奖后，他也异常喜悦；颁奖典礼结束后看着酒店为他安排的送行音乐，激动地抹眼泪。但除此之外，我几乎看不到他身上任何的偶像包袱，在那一个陪小外孙女玩耍的简单镜头里，他只是一个享受着儿孙承欢膝下的普通老人。诺奖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这大概是莫言内心最笃定的坚守，坚守着他对故乡的眷恋，一如坚守着他对自我本真的执念，无论兴衰荣辱，从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