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辣椒

在哔哩哔哩的收藏夹里有一条视频，是2019届川音毕设，好复古好美丽的霓虹千禧蒸汽波。很喜欢这样的风格，于是闲暇无事时总翻出来看，弹幕里常常提到今敏，他的几部作品我先前都有所耳闻或是被推荐过。今天再看时，脑海里突发奇想着“把《红辣椒》找出来看看？”，试着搜索了一下，没想到站内就有片源，顺理成章地点开来看了。

看到10分钟左右时，轻轻地怀疑自己是否能看得懂？在豆瓣上找了简介，想着平时不动脑子看的作品太多了，今天试着思考一下也好。

照例没关弹幕，观众们提到的精神分析、人格结构模式、人类集体无意识、斯芬克斯与俄狄浦斯王等等诸如此类，倒一瞬间回到不久前复习文学批评时翻来覆去记背的心理批评章节了。

既然提到精神分析，那么故事情节实际上又不得不让我想到文学概论里弗洛伊德《创作家与白日梦》的相关理论文本。白日梦是受压抑的愿望的曲折表达，带着诱发它的场合和往事的原来踪迹，代表着愿望的实现，并带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病症意味。但一般来说成年人的幻想同儿童的游戏一样：梦境与现实具有明显的界限。但影片故事里梦境与现实的界限被模糊、破除，梦境与现实发生了交错，甚至对现实造成了干扰和破坏。

《红辣椒》的别名是《盗梦侦探》，Paprica扮演的正是这一角色。梦与梦的叠加，梦与梦的碰撞，在梦境中反抗……梦境对现实的入侵正如DC mini代表的科学对人类正常生活的双重意义改写。小山内通过出卖肉体协助理事长盗窃DC mini，体现了人格中的“阴影”原型；时田与千叶敦子各自内外性格的不一体现了人格面具与实际自我的冲突；粉川克服对电影的恐惧并使其完结、千叶敦子对Paprica人格的接纳又顺应了他们本我、自我的融合以完成超我的过程。

虽说忘记在哪里瞥到一眼说《红辣椒》是塑造女性主义的作品，但其中的男性凝视局限并不少见。隐晦的性暗示、偷窥女学生裙底的宅男、“野心”与“性欲”在粉川导演电影之结局的统一与体现、对千叶敦子的性幻想与意淫、千叶敦子留下的短讯里说自己已姓“时田”……无一不充斥着男性视角对女性的烂俗想法与刻板印象。短评里“禁止哄抬猪价”一句更是让我忍俊不禁又倍感无语。

最喜欢对游行的相关描绘，骤然降低的画质，听不清歌词的配乐，大量堆叠在一起的具有日式绘画特色的人偶雕像，欢快而诡异。这篇观后感的标题是“被世界追杀时，往你的梦里逃吧”，是粉川营救困在梦境中的千叶敦子时滚动过的一条弹幕，一瞬间就戳中了我。正如《创作家与白日梦》中所说：“一个幸福的人绝不会幻想，只有一个愿望未满足的人才会。幻想的动力未得到满足的愿望，每一次幻想就是一个愿望的履行，它与使人不能感到满足的现实有关。”即使Paprica与时田结合打败了理事长，念出的口诀是“对付影子用光明，对付梦境用现实，对付死亡用生命，对付男人用女人”，可正如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完全幸福、不会幻想的人，在有些时候只想反其道而行之，用梦境对付现实，在梦里可以行使天马行空的想象，一切算作替代性满足。

看完总觉得似懂非懂，并且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和敏感度，观看时并没仔细考察越轴与泛焦究竟体现在何处。或许想更加深层次了解这个故事的内核需要对弗洛伊德、荣格等精神与人格分析学家的著作略读一二，或是空闲时找关于影片象征、隐喻等分析来细读。但假期里总是懒惰，暂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