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

沈黎，《与凤行》中灵界碧苍王，三界至强的魔族凤凰。

她清醒理性、有担当、有抱负、雷厉风行、骁勇善战。

她是灵界子民，三军将士的精神支柱和希望；

她是现灵尊沈木月，最宠爱的得意弟子；

她是前灵尊六冥之子墨方，一生守护的将军和挚爱；

她是上古神明行止，最后的身心归宿。

为什么她能成为这么多人的精神支撑和唯一守护呢？

我想这很大程度依赖于沈璃所具有的精神信念。这信念，让她无论处于优势还是劣势，都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誓死守护自己的信仰，任何现实环境的改变都不能动摇。

这让她的人格具有独特的魅力和力量。

这种力量，正是现代人，尤其是现代女性所渴望的独立精神。

独立人格、独立女性，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概念，但是细究起来，却会发现独立的定义非常模糊。

独立人格是什么呢？

一个人独居，算拥有独立人格吗？

一个人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算吗？

经济独立的女强人，一定拥有独立人格吗，一定是独立女性吗？

依赖丈夫供养的家庭主妇，一定没有独立人格吗，一定不是独立女性吗？

文章有点长，也许因为感触比较大吧，共分成三大部分，有兴趣可以直接跳转食用：

第一部分：为什么要讨论”独立“问题？

01 “群”与“独”：主要以文词溯源的方式辨析，讨论“独立”问题的核心价值是什么。

第二部分：我们的现实处境

02 小世界与大世界：借助现代复杂网络科学和佛学思想，观察我们所处的真实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03 沈璃的三千世界：以故事复述的方式，跟随故事主人公沈璃在她的三千世界里游走，感受生灭无常的三千小世界。

第三部分：目标与方法

04 独立人格:基于我们所处的世界，以及我们所追求的目标，重新定义独立，并讨论独立之难和独立的重要意义。

05 独行愿也：借助《易经》智慧和现代复杂网络科学，讨论获得独立人格的方法

综上所述，本质上是想从让我们热血沸腾的英雄和爱情故事中，提取一些更有操作性的价值。让我们的观看与消费，在满足情绪价值的基础上，也能够注入积极能量到现实生活中，让日常生活与精神生活，一起丰富，让头脑更加清醒，获得更多的快乐。

PS：
复杂网络科学的相关知识，可以参考一些书籍，比如艾伯特-拉斯洛·巴拉巴西的《链接》，得到上有讲解，文中并没有详细阐释。
解字大多依据：孟琢《汉字就是这么来的》。
朱德庸的相关故事来源于：王小峰的《只有大众，没有文化》。

01 “群”和“独”

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需要回到决定我们认知的基本概念上，回到文字本身。

思维不可能脱离语言单独存在，而每一个字词又都承载了整个文明的历史发展，并具有阶段性的价值导向。

独：《说文解字》中对应的是獨（繁体字），独的一个反义字是群。

仔细看这两个字会很有意思，羊性好群，故从羊，犬相得而斗也，故：

羊为群，犬为独。

群，《国语》说：兽三为群，人三为众，群众这个词正源于此处。

我们强调“独”是不是意味着“群”不好呢？

当然不是，“群”有积极的、充满力量的一面，比如群策群力、群威群胆；“群”还可以让人们生活的更加快乐幸福，身心安宁；敬业乐群，更是中国古代君子的重要修养。

不过，“群”也有消极压抑的一面，《论语》中说有些人“群居终日，言不及义”。“乌合之众”，“平庸之恶”、一群好人杀死一个好人的“黑羊效应”等等，都展现了“群”可怕的阴暗面。

同样的，“独”也是两面的。独立思考、独具一格，具有积极意义。但是一个人太独了，就会孤独，长久的独学寡闻，则会过于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变得独裁，独断独行，积极意义变得消极化了。

跟所有处世概念一样，独与群，也是一对矛盾对立又辩证统一的概念，这总让我想到宗教三观：空、假、中。

这样的概念，总是把人放到一个矛盾选择的境地：

我们该“群”还是该“独”呢？

什么时候“群”，什么时候“独”呢？

如何“群，如何”独“呢？

02 小世界与大世界

任何辩证问题，都必须放进具体情境里才有讨论的意义。

为了探讨独与群，我们就需要了解我们所处的”真实“世界。

世+界

世，本是一个时间概念，《说文解字》：世，三十年为一世。后来世引申为量詞，表示计算一生、一辈子的单位，比如：七世夫妻、三生三世。

世+界，则形成了一个空间概念，我们的世界，就是我们一生、一辈子所处的界限，是与我们有连接的所有小世界的总和。

这些小世界：

最小的范畴，包括家庭、身体、思维，房屋。

最大的范畴，包括地球、宇宙、万物、人类。

这是我们统治的最小地域和最大疆界。

这就好比一个古代帝王，虽然只居住在皇宫中，与文武百官相连，但却统御着整个帝国的疆域，影响着长城内外的所有民族的生存和发展。

小世界

在现代复杂网络科学中，有一个小世界理论，也叫六度分离理论。这个理论指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6个中间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小世界理论，启发了科学家巴拉巴西，建立了复杂网络科学。复杂网络（Complex Network），是指具有自组织、自相似、吸引子、小世界、无标度中部分或全部性质的网络。

复杂网络科学为人们了解真实世界提供了全新的思维工具。互联网是一个典型的复杂网络世界，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也是。

小世界与大世界的辩证关系

在佛学中，小世界指宇宙中最小的世界单位。一千小世界，为一“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一“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

小乘说，一三千大千世界为“一佛土”，即一佛所教化的范围、所居净土。

仔细分辨我们所处的世界，会发现我们处在一个个小世界之中，其中一个小世界，是我们的永恒居所，而另一些小世界，则构成了一个大世界，这些小世界，以不同的尺度层级聚合。

03 沈璃的三千世界

《与凤行》故事开始，沈璃走进了行止的小世界。

孤岛小世界

那个小世界，过去是行止一个人的世界，一个最孤独的凡人的世界。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任何链接。

凡人行云依靠一片片叶子书写着自己的生活。

他知道没有人会看，不会有人在意。

就像那些写下居延汉简的将士一样，他们在遥远的沙漠戍边，兢兢业业的记录下每一天的生活，明知道不会有人检查。

又像很多人写日记， 明明知道不会有给人看的一天，更不会发表。但仍旧忠实的记录着每一天的生活。我们在记录什么呢？

我们记录的正是我们自己小世界的变化，只有那一刻我们回归到自己最核心的小世界，只有我们自己的世界，那里存储着我们真正挚爱的事物，我们的信念，美好的回忆，理想等等。

假设我们谈论一个人，是谈论他独一无二的小世界，那么每个人都的确是一个孤岛。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岛上，书写着自己的历史。这些历史，埋藏在时间的洪流中，也许有一天如墓葬、遗迹般，重见天日，但大多数都将永远沉寂。

所以有的人应该是对经营自己的小世界不太感兴趣，他们觉得那太孤独，太无趣了，他们喜欢活在群体中，热闹的生活。

然而，有的人却无比热爱自己的小世界，不愿意离开。觉得只有在小世界里自己才是自己，才是完整的存在。比如朱德庸，他曾在一个采访里，讲述自己在大世界的痛苦和回归小世界的渴望。

这两类人，在荣格看来表达了两种生命发展倾向：外倾和内倾，也是我们常说的E人和I人。这是诸多人格理论发展的一个重要基础，比如MBTI。从人格角度，沈璃更接近一个E人，失去所有神明朋友的行止，更接近于I人。

小千世界

沈璃加入了行止的生活。

行止开始经历其他的小世界。从这个角度，沈璃成了行止的引领者，就像《神曲》中的维吉尔之于但丁一样。

为了给沈璃买肉吃，行止在一个大忽悠算命先生手下，挖走了一个客户，使他的母亲免于被火烧死。

然后他们遇到了云娘，一个痴情等待丈夫归来的征妇。

他们走进了一对夫妻的小世界，他们是彼此的唯一。他们之间有相守一生的承诺，却无可奈何的分离。丈夫早已经死去，本应化为神仙，走另一段人生，但他却不愿离开，始终陪伴着妻子，保护她。但是他们却不能相见，他的存在更会让妻子的阳寿折损。

行止本不想管这样的事情，沈璃却不能。她让他们相见，并告知了他们真相，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最终，沈璃念起往生咒“吾以吾名引忘川”，将云娘的丈夫超度，让他成神而去，也让云娘了却心愿，重新生活。

此时的行止，并没有对这一切有太多感触。

从神的角度，世界是不生不灭的，所以行止的眼里是看不到这些的，他不该看到，也不愿看到。那不是神该有的视角，神主宰的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他一定想不到，之后的自己比这还要疯狂。

然而，在沈璃眼里，每一个小世界都值得关照，值得守护。

接着，他们遇到小荷，清夜（顾成锦）和叶诗三人。上神清夜因为爱上凡人，被天道惩罚，注定每一世都会错过所爱。沈璃本想救下小荷，奈何最终她还是因为爱着清夜，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使他的妻子复活。清夜失去了小荷，也失去了今生的挚爱。

这是一个三个人组成的小世界。清夜的执着，让他们也许本该消散的缘分，纠缠起来，可是缘聚缘散早已注定，这让每个人都在轮回中痛苦。

为了救行止，沈璃使用神力，被灵界发现，她和凡人行云的缘分消散了，但和神明行止的缘分，却将再度交织在一起。

一个人独立的小世界，虽然可能乏味而孤独，但恒常不变。

其他小世界，以“缘起性空”的法则运转，成住坏空，周而复始。

人一旦走进其他的小世界，也将随时面对小世界坍塌的危险。身处每一个小世界，人能够体验到全新的快乐，也将承担失去的痛苦。

拥有沈璃，又失去沈璃后的那些年，行止是如何度过的呢？

这种思念，对他的折磨，让他在回归神位后，再也不能逍遥世外。

沈璃的小世界

沈璃回归了自己原本的世界，那里有师傅、有墨方、有她的将士们，有万千善良淳朴的灵界子民。但她对行云的想念，并不比行云对他的思念，少一分。

行云死了，灵尊才放沈璃出来，她没有憎恨，没有愤怒，她知道她与行云本就无缘，她分得清自己的身份，分得清自己的世界，她把行云送的“钗”，一层一层锁在机关盒子里，她把行云放进了自己的小世界，在那个原本只有她的独一无二的小世界，如今住进了一个凡人行云。

她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前往虚天渊与魑魅战斗，保护子民。这让她受了极重的伤。

也是在这个时候，墨方向沈璃表白。她与墨方组成了另一个小世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战场杀敌，即使后面发生无数变故，但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是不可撼动的，他们永远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行止回归神位后，第一个要找的便是沈璃，当然修复灵界封印也势在必行。

他无赖般的住进沈璃的碧苍王府，走进灵界的万千小世界，那是沈璃心心念念守护的。灵界的冰棍让他上瘾，他难得的感受到了人间的快乐。

大世界

如果可以，行止应该想跟沈璃永远生活在这个小世界里。但是他们都还有更大的世界要守护，有更大的责任要承担，仙界与灵界，虚天渊和天外天，三界众生，天道神意。

沈璃与行止一起修复虚天渊，她知道了行止的神力是维护这一切的根本，神力的消失，会毁灭整个灵界，甚至影响仙界，使三界生灵涂炭。

他们的脚步跟随着煞气，逐步找到了浮生和六冥，他们是虚天渊的制造者，是沈璃父亲魑魅王凤来的创造者。沈璃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她是因，也是果。

沈璃被杀，行止救下沈璃后，天道与神明的角力开始。行止将虚天渊与天外天相连，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存在不再依赖于行止，而沈璃也完成了自己的因果。

沈璃与行止终于可以回到，他们自己的小世界，生生世世相伴。

故事往往是以时间顺序带领我们游走一个个小世界，然而在我们的真实现实中，这些世界其实都是并存的。

当我们在上班的时候，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妈妈的微信，一下子就把我们从工作中带到了家庭这个小世界。甚至当我们工作中翻找资料，一下子看到自己狗狗的照片，也会瞬间回到自己与宠物一起的温馨世界。

神话往往是时间顺序不清楚的，有一种解释是，这是因为对于信仰神话的人来讲，神话从来不属于过去而是属于现在。在我们现代人眼里，神话似乎是属于遥远过去的愚昧思想。但其实一些新的神话，没有被我们识别出的神话，暗藏在我们每一天的生活中。

我们生活在自己的三千世界中，有的时候，体验其中的快乐，有的时候体验小世界坍塌的痛苦。有的时候，被小世界困住，有的时候，在小世界里驰骋。从佛家的角度，三千世界都是佛的世界，三千世界的生灭本是常态，有生有灭，有灭有生；缘起缘散，缘散缘起，很多事情不过是一念之间。

04 独立人格

我们所生存的三千小世界，与科幻中提出的平行宇宙不同。因为在每一个小世界里，我们终究是我们自己，不会有另一个身份。我们在每个小世界的存在，整体上构成了我们的自我。

从三千世界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生活，会发现独立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独立人格更是。

人格面具

我们在每一个世界，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个人格面具。人格面具就像一个临时的代言人，虽然不能代表我们本人，但是可以帮助我们行使功能。

而独立人格，是一个整合的人格面具，一个通用的人格面具。

独立之难

一个人人格独立，意味着他无论独处的时候，还是在不同的群体中，都能够保持人格的统一，又与周围的环境相适应。“慎独”是《中庸》中提出的另一种道德境界，指独自一人无人注意的时候，也要遵循道德修养，独代表一种处境。

沈璃曾有一段时间来到仙界居住，她离开了自己的小世界，来到一个仙人的世界，这些人看不起灵界，更不尊重灵界之人，即使她是碧苍王，这一段颇有点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感觉。

然而沈璃，仍旧是沈璃，她有仇必报，但也善待准备伤害她的神女，但即使是沈璃如此强大的人，也不得不想要寻找一个清净地方，哪怕只有自己一人，也比在这个充满负能量的世界存在要舒服很多。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达和穷，也许并不仅是指财富，更多的是环境与自己的意志的适应度，如果整个环境都是反对你的，你即使再强大，也将寸步难行。

沈璃所处的灵界，给了她强大的支撑，这让她即使面对仙界的蔑视，也不会动摇自己。

但如果一个人所生存的世界，本身就存在着类似难以弥合的分裂，那么这个人就很难整合出一个完整的人格面具。

占星学上，太阳和月亮对冲，往往代表父母性格的极端对立，这让一个人很难整合自己的人格。

另一面，就是所处世界的虚伪荒诞，也会让整合困难重重，比如朱德庸坦言，自己小时候有自闭症，人们在他面前表现的嘴脸，与在他父母面前对他的评价截然相反。在他面前，他们会说他笨，蠢，但是在父母面前则会表现的充满爱心，对他表示认可和喜爱。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人觉得在一个自闭症儿童那里，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他们可以尽情的展示真实的自己，毫不避讳。

这让朱德庸，永远无法真正整合自己的内外世界。

世界上，往往充斥的着众多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又或者阴暗爬行的嫉妒者，比如《莲花楼》里的单孤刀，《七时吉祥》里的帝君昊轩，《繁花》中的梅萍。

了解真相的人，往往会再也无法投入到那个外在的小世界了，因为那里充斥了虚假。

当面对这样荒诞的世界，人们往往会被迫独立，这种独立是一种隔离。比如前面提到的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然而这并不是一种真正的独立，这个世界有荒诞，当然也有真实。为了荒诞，放弃对真实的追求是不明智的，想要只接受真实，完全排除荒诞，也是不现实的。

人格独立

所以在我看来独立人格，应该是一个过程，当然也是一个结果。

从过程上来讲，是我们追求独立化的过程，独立是动词。其实也可以用分化、分裂来形容，即从某个整体中分化出一个事物。

人类的思维，也是从宇宙思维中分化出来的，类似于人的意识与自我意识的关系，宇宙以人的意识关照自身。

而分化追求的结果是一个独立个体，可以脱离原本的主体，单独运行。所以独立人格，也可以叫做完整人格。

经济独立、思想独立、生活独立，是我们追求的一种能力，不是结果。

一个人有独立的能力，但不意味着一定要独立的生活。所以，前面提到的家庭主妇和女强人的生活状态，并不代表其是否具有独立人格。

金娘子是一个千年大妖，甚至与行止活的一样久远，她在修炼的过程中，持续把自己的恶念丢弃，虽然她一直自己生活，但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也无法看清真相，在情感中纠缠迷茫。反倒是沈璃和行止，因为经历了情感的挣扎与淬炼，更加通透，能够帮助他们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独立人格是一种淬炼，一个人经历的波折越多，他的独立能力越强。

独立的必然

独立的能力能够让我们活得更通透，更畅意，不会因为一些自身意念上的矛盾，让自己错过小世界的精彩。独立也是一个可以无限迁移、持续累加的能力，无论在任何小世界，都可以进化。

同时独立，也是每个人，必须具有的一种生存技能。当我们所处的小世界崩塌的时候，我们都需要独立。

男女朋友分手，每个人都需要回归个体生活。也就是需要重新练习独立。

我们所参与的小世界，越让我们眷恋，独立就会越难，因为我们比起经济、思想和生活独立，情感独立更加艰难。

然而，小世界的崩塌很多时候是不可避免的，毕业，换工作等等，都会让我们的小世界毁灭，即使是互联网社群，也会因为我们的认知升级而变化。兴趣爱好，也会因为现实的因素被限制或者被制止。

05 独行愿也

讲了很多，我们知道我们处在与自己相连的三千世界中，这三千世界，聚散变化，有的是充满爱的积极世界，有的是充满虚伪的荒诞世界，这些世界在成住坏空的变化中，有的坍塌，有的缘起。

独立是无论三千世界如何转换，本质的自我不跟随其变化而变化。

那么怎么做到呢？也许可以借助易经的智慧，《象》曰：“素履”之“往”，独行愿也。

一个人真正的独行，是跟随初心，这个初心，就是我们的愿望，不被任何环境改变的愿念。要想找到坚定的信念，我们需要建设自己的小世界，小世界能够让我们看清自己，不被外界世界的纷繁扰乱。

打造小世界

提到现代人的心灵小世界，我想到卡夫卡的小说《地洞》和皮克斯的动画《洞穴》。前者是一个焦虑的现代人的小世界，后者是安宁的小世界，每个人都安逸的生活着。

我们需要把前者转换为后者。

摩西奶奶是闻名全球的风俗画画家，她从77岁开始作画，她的作品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都有展出，成为美国著名和最多产的原始派画家之一。在她的书《趁一切还来得及，做自己喜欢的事》记录了她的小世界：

骨子里的平和，让我在生活里显得有些不温不火，但我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我有一个小世界，我有选择生活、选择朋友、选择伙伴的标准。我期待这些人与事，都能让我的人生更有意义和价值。
······
我有很多期待，每一个期待都促使我去寻找、去铸造我的小世界。而在筑梦的过程中，我逐步发现了许多与我一样孤独地行走在筑梦路上的信徒。

在打造小世界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但又并不孤独，其他人的成功会借助书籍、文本、艺术等等播撒在世界上。

安居大世界

在打造小世界的同时，大世界也需要同时关照。我们要认清大世界的本质，就是充满变化、有善有恶的，不要抱持着不切实的幻想，但也不需要畏惧和全盘的否定。

在复杂网络科学中，在众多小世界中，每一个枢纽的权重是不尽相同的，

比如一个家庭主妇，在家这个小世界里就是最强的枢纽，因为她连接着家里的每一个人，甚至与家庭相关的所有人，但这个家庭的小孩也许就不是强枢纽，他更多的是连接在学校世界，与老师，同学组织成一个小世界，如果这个孩子善于交际，学习又好，那么他就会成为学校的核心枢纽。

我们应该强化，在我们喜爱的小世界的权重，形成强关系；与那些我们不喜爱，但又不得不相连的世界，减少权重，形成弱关系。

现代人的痛苦，也许在于不得不一再的加大自己厌恶、反感的小世界，在自己生命中的权重。甚至为了这个小世界改变自己全部的价值观。

在越发碎片化，娱乐化的现代世界，我们过度存在于各种小世界，这分散了我们的力量，同时，生存的压力让我们必须在一些讨厌的世界中，加大权重，这就造成了精神和心灵维度的痛苦。

要想改变这一切，应该寻找自己核心的关注点，并且加大其中的权重，这样自然就能够减少力量的分散，同时有意识的让自己热爱的世界，逐步取代厌恶世界的功能，直到两者达到一个舒适的比例。

这并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我们的思维是很难捕捉的，大数据可以将我们的思维标记成标签，并加以利用，这将会进一步加大我们独立思考、构建自己小世界的难度。

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是我们一生的功课，保持行动，持续进步，就足以改善我们的生活，一旦形成正向的循环，我们的生活将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美好。

有意识的主宰自己的三千小世界，持续练习独立的能力，每个人都将发光发热。

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永远保持着少女心和童趣，无惧任何年龄的流逝；

我们也可以拥有开疆拓土的骑士精神，在自己的三千小世界涤荡妖邪，拨乱反正，守护自己的信念和愿望。